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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類型] 《杨贵妃》作者:南宫博(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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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發表於 2011-11-9 20:51:44
兴庆宫中,如今充满了音乐气氛。自从“紫云回”谱成之后,大唐天子和他的太真“妃”热中于音乐,李隆基对此,原有相当造诣,杨玉环喜欢音乐,早期只是爱好而已,但在入居太真宫之后,闲着无事,便在音乐方面深入,她也能作谱了。
  那一套天竺祀神的婆罗门大乐章,经过一次又一次地修改,融和中华古代的乐章,终于初步改编成功。这和原来的祀神乐有了许多不同,但这也和中华古典的雅乐异趣。大唐皇帝把它改成室内乐章,和“紫云回”一样,但新乐章是大部曲,共十八章,分为三大部,每部六曲,第一部分的乐章称为散序六曲,第二部分称中序六曲,第三部分称为终序六曲。
  第一部分是只有乐奏而不配节拍的,没有拍,也就不能舞;第二部分入拍,舞蹈开始,那是以中华传统的舞蹈为主体,初为慢舞,到了六曲的最后两曲才转快;第三部分六曲,全为快舞了,乐部属黄钟商调,转到最后入破为越调,但在收结时,又回转到正黄钟宫,这部大曲的最后,以玉磬为主响,引一长声作结。
  从南北朝时期北朝的齐国、周国开始,都着重音乐,隋皇朝也一样,隋文帝立国的第九年,以还没有创立代表本朝的音乐而大为不满。大唐开国,融和南北朝的文化,但李世民热心地承继隋炀帝杨广的风格,为南方文化服务,在音乐上虽然有开创,但并未自成一个体系,李世民只是胡乱吸收,以古典的雅乐定为庙堂之乐,取遥远的罗马帝国军中乐章,扩大而为破阵乐,定为军中之乐,其余胡乐与南朝乐章相杂,没有自己的风格。现在,李隆基和杨玉环主持着,创立了一套综合中外而有自我中心的乐章,婆罗门乐章原是佛教的祀神乐,李隆基将之改为室内大部乐后,宗教意识上也来了一个转变。李唐以道教为主体,他以道教代替了佛教,但仍保留一些佛教的东西在内,他求的是自我中心的综合,而在第一部分散序,又加入了儒家的雅乐分子。
  他暂时将之命名为“霓裳羽衣曲”,但并未将这部大曲交到太乐署去,他以为要成为一代乐章,必须有多次试演和修改。
  李隆基和杨玉环着迷于此,杨玉环又潜心于学击磬,李隆基则努力学吹笛,因为这两种乐器在乐章中都有引领的作用,大乐章的最后一个长引声,由玉磬先发的。
  他们往来于兴庆宫和大明宫,练乐教舞,还制作各种乐器,李隆基搜求到一块匀称的大玉,命乐器工匠日夜施工,为杨玉环制作了一具玉磬。
  此外,在大明宫的梨园教坊和宫城外光化门北的外梨园,都有许多买来的少女在受歌舞训练。这是一个浩大的训练计划,外梨园负责初步的训练和教育,使受训的人认识字,这一部分的女子,自八九岁的女孩到十九岁的少女,以每隔两岁为一组,每组有一百四五十人,共六百人,至于旧人,在外梨园留着的还有两百余人,那是用以赐给诸王和公主宅的;有些人,也可能入宫为宫女及执事。又外,有五十多名女子,在受百戏杂技训练,教师大多从外面请来,只初步的基本功夫由宫廷的老人传授。
  至于内梨园,除了已训练成功之外,又自外梨园选拔精华作高级训练。由于要分别着做各种训练,宜春苑内,也拨出了几所大屋,供训练和居住之用,同时,西内的宫城,也有她们的居处和读书写字的地方。
  皇帝和杨玉环的兴致很好,他们经常去巡视宫内的各个训练场所,杨玉环本身能歌擅舞,又通晓好几种乐器,她要求梨园供奉们努力选择通才,训练成为通晓各种技业者。她的要求很高,做事也全无顾忌,有一次,皇帝的驸马、中书舍人张垍入觐,张垍是已故宰相张说的儿子,得到皇帝的宠信,以中书舍人本官入翰林院为学士,经常参与内廷宴会的一人,杨玉环请张垍自翰林学士中选一两个人来教梨园中的女子读书。
  这是很荒悖的行为,但是,皇帝只是笑,没有阻止——侍诏翰林的并不少,有的本宫较低,但地位却极为尊崇的,岂可用以教宫中的歌舞伎?但善以奉迎的张垍一口允承了,他在翰林有首席的地位,商得自己引荐的一位学士的同意,又自国子监调了两名助教,入宫教书。
  这事进行时,高力士知道了,他命内侍省选出十名通晓文事的内侍,接替了翰林学士的工作。高力士熟悉杨玉环的性情,他明白自己的做法不会忤犯到她的,不过,高力士讶异于皇帝对杨氏的过分纵容,在此以前,大唐皇帝李隆基是严守着制度的。
  他想:难道是皇帝老糊涂了?但是,他时时见到皇帝的,皇帝的身体很好,一些也没有老态,在治事的时候,也一样精细,为此,他淆惑。
  就在此时,一名来自新丰的少女谢阿蛮,自外梨园被特选而入内教坊,她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她已显出了秀丽;再者,她在入教坊之前就读过书,也有初步的技艺功夫,她会走绳,会玩弓腰,有这两样基础,习舞自然是事半功倍了。杨玉环亲自召见她,并且命梨园中两名老师傅特别教育她。
  九月秋尽时,名满天下的诗人应召到了长安。
  自从道士吴筠推荐之后,李隆基看了不少李白的诗篇,他也听到宫中的歌伎歌唱李白的歌词,以前,他没有留意作者,一经有人推荐,他留心了,对李白的才华也有了相当的认识。
  第一次,由秘书监贺知章陪同李白入觐,皇帝于便殿召见一名可以说是平民身分的文士,这是少有的,自然也是荣耀非常的。而且,在召见李白时,还有两名大官员在场,其一为京兆尹韩朝宗,他在当荆州长史时已认识李白;韩朝宗是很有名气的大臣,人们以为他会有拜相的一天。其次为御史中丞张倚,他们两人正在奏事,为偶然的巧合,另外是皇帝的驸马,信成公主的丈夫独孤明也在场。
  皇帝对四十二岁的诗人李白很客气,赐坐,向他说:“卿是布衣,名为朕知,非素蓄道义,何以得此。”之后,皇帝和他谈了一些事,第一次的召见就结束了。这是习惯,首次为君皇召见的人,不可能有深谈的。
  这是十月初的事,接着,皇帝就赴骊山温泉宫了。
  皇帝在便殿召见李白的故事,迅速地传出,长安的士大夫们,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一故事。
  左相李适之为李白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宴会,介绍长安的名流,其他的朋友,也多来亲近李白。
  在骊山,玉真公主于见皇帝时,建议召李白到温泉宫,皇帝欣然接受。今年,皇帝会在温泉宫留一个月以上,那是杨玉环建议的,她以为天下太平无事,天气初寒,都城中既没有特别事故,留宰相在那边照料足够了,何必只住十多天就回城内?再者,杨玉环以为,自都城到骊山,七十里路程,快马不消两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大臣有事上山,也极为方便。
  这样,皇帝就改变了往年的习惯。
  李白是在斗鸡场中接到皇帝的诏命的——
  开元二十年以后,长安的社会风习因富庶而趋向奢靡了,有各式各样的娱乐兴起,斗鸡和踢毽,成了时髦的玩意,斗鸡更是一种令人狂热的赌博。
  李白在长安社中看斗鸡——他虽然见过了皇帝,但并未安排职位,只是,他已住入了皇家延揽四方贤达的宾馆,皇帝去了骊山,他忙于酬酢,也忙于游乐。
  在斗鸡中,他得到通知,那已是下午了,李白问明了情况,次日,他自宫廷的厩中借到一匹马,由一名内侍和两名吏人陪着他赴骊山——那是北风怒号、长安城十一月的寒天。
  他到骊山,被安顿在学士院中。
  次日午前,他被召见了——这回的情形比之在便殿初见时更加亲切,皇帝在温泉宫是度假的,一切仪制都较在长安城中为随便。皇帝召见他,谈了国家大事,也谈了各地的民情风俗,李白多年来游历四方,闻见很多,再者,他在巴蜀时,因为家族和胡人有商业往来,李白少年时会讲吐蕃话,也学过吐蕃文,他为皇帝讲了一些巴蜀地区的边境情形。
  之后,皇帝留他午餐。
  这是宫廷内宴,杨玉环和玉真公主都出现了,其余,有贺知章、太子右赞善大夫杨慎矜与几位宫廷官员在,朝廷外臣通常不参与这样的宴会。
  玉真公主和李白是旧识,有她在场,气氛更加轻松,乐班唱奏了李白的作品。
  那是宫宴,在进食时,李白脱了外鞋,上暖阁席垫上而坐,皇帝和他的坐次很近,曾亲手调羹,赐李白食——对一名布衣,皇帝御手赐羹,自然是非常的荣宠。
  这一顿午饭,确定了李白在宫廷中的地位,但是,这是宫廷,不是朝廷——皇帝于稍后命:以李白供奉翰林,为翰林学士。这是很清高和优越的职位,但不是官,通常,翰林学士是差使,以本官兼差的,但凡能兼有翰林学士的官员,几乎必然会飞黄腾达的。而李白的得到这一差事而不派实职,一方面可以说是皇帝对他的重视,同时,也由于他是平民,骤然入仕,很不容易担任官职。在理论上如李白那样以布衣奉诏,如派他官职,至多是八品级之内。而翰林学士,有正五品官,甚至还有四品级的官员。做一个时期空头翰林,再出来,就可以由差使转职而取得较高级官位。
  (注:稍后期,白居易入翰林,同时六位翰林学士,有五人拜相,只有白居易一人未曾拜相,由此可见翰林学士的地位特殊。)
  (附记:传世谓李白曾命高力士为他脱靴,在唐代人就有此传说,后来又加上李白令杨贵妃磨墨而“醉草答蕃书”,那都是完全不可靠的,包括杨贵妃骑马,高力士垫辔在内,都是胡说。李白自到长安至离开,杨玉环尚未册封为贵妃;再者,高力士的官职是左监门大将军,知内侍省。内侍省监两人为从三品,高力士于开元元年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那时,因太宗皇帝立法,内侍省不得置三品官,知内侍省只有四品,但监门将军则为从三品级。其后,高力士进为左监门大将军,官阶为正三品,和宰相及尚书一样高的官阶。而内侍省属下就有六个局,依编制有官品的内侍凡一千六百九十六人,最低阶或白身者有三千之众,高力士即使对皇帝,也不必执奴仆之役的,他有自己的办公厅和府邸。李白绝无可能命高力士为之脱靴,即使要命也命不着,因为凡需要脱鞋而入的地方,高力士绝无可能在旁边。又,天宝七载,高力士的职位是骠骑大将军,官阶从一品。我们切不能以戏台上的太监而看古代的内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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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1:56
华茂的岁月,到天宝二年的季春,“霓裳羽衣曲”在宫内已正式试演了,乐工和乐伎共六十四人,舞伎一百二十人,这是中式,可以减缩一半,也可以再扩增一半。大唐皇帝李隆基有一个雄心,等全曲完成,人员训练好,便在蓬莱宫正殿举行一次大演奏,以三百余人演出。自然,现在距离那时尚远。
  耽于繁华和欢乐中的杨玉环,过着自己以为最舒适与愉快的生活。
  现在,她不再如初期那样,随时牵住皇帝与自己同在一起游乐,梨园子弟人多,内班的乐伎中有不少杰出的人才,她在闲时,会和这些人在一起,学歌、学舞、学着弄各种乐器,她精力充沛,常常乐此不疲。同时,她也识大体,去年十月上骊山,住了三十三天之久,大臣中有人说皇帝一改元就贪欢乐,皇帝告诉了她,她发了一顿牢骚,但在天宝二年的正月,她就主动劝皇帝不上骊山。
  知道这事的人,对杨玉环多有嘉许,认为自大唐开国以来,宫中的宠妃难得有如杨玉环这样的人,虽然杨玉环至今仍是女道士的身分,但人人都知道她实际是妃子了。
  宫中,因为年轻的杨玉环好动,时时有游宴,大多在兴庆宫。一时兴至,他们也会到大明宫去,皇帝会召邀宫内官、翰林学士及其他侍从们参加宴会。
  有一次,兴庆池边,沉香亭前牡丹盛开了,杨玉环在下午发现,她数了一下,花开的数目很多,其中有数十朵且已盛开。
  她在花间徘徊,陪着她的,有梨园的小舞女谢阿蛮。杨玉环是在梨园随李龟年学歌回来,经过沉香亭而发现的,她爱好春花的绚烂,命内侍去请皇帝来,她在沉香亭等待——不久,内侍回报,皇帝午睡未醒。
  她想了一下,不欲去唤醒皇帝,徐徐回长生殿。
  当她回来不久,皇帝已醒,而且也得知杨妃相邀,他找她来,于是,玉环告诉他,牡丹花盛开,很浓艳,如果今天不看,到明天下午,可能会有数十朵趋向萎谢。
  她说明天下午,那是为着明天上午皇帝会上朝,而她又习惯着赖在床上,不愿早起的。
  皇帝有一个长时间的午睡,醒后,精神很好,他欣然说出:“那就现在去赏花——哦,这样吧,我们到沉香亭吃晚饭,布置灯彩,找小部乐演奏,明灯对酒,赏花,这是雅事。”玉环喜欢各式各样的活动,闻言,立刻命内侍去布置,她再派随来的谢阿蛮到梨园去,指定几名乐工和歌舞者,她特别点了琵琶国手贺怀智和歌喉最好的李龟年。
  接着,杨玉环对了铜镜自照,声言要打扮——作晚妆,她又要求皇帝也打扮。她自告奋勇,服侍皇帝一次。
  她为皇帝选择了颜色比较光鲜的衣服,又选择适宜年轻人的游春帽,然后,她命人准备照夜车——宫廷中有夜行用的照夜车,但一年中难得用上两三回的。杨玉环喜欢它,她向皇帝说:
  “今天虽然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像正式宴会那样,排场体面些,让我们两个人享受。”
  她作了晚妆,皇帝为她画眉、点脂……
  宫中的人多,皇命,一切安排迅速地完成,当暮色低迷时,皇帝和杨玉环都已打扮好了,有四名执事女官、两名内常侍、四名内侍、四名小内侍、十六名宫女随侍,照夜车停在宫门外,前面伸出两支杆,各燃着四盏防风灯,车左右和后面,也各有四盏大小不等的灯,灯光是向外面的,灯内向车这边,用白银作壁,灯光反射向外,特别明亮。
  通往沉香亭的路上,宫闱局的内侍每隔二十步就有两人,每人管三盏灯。
  至于面积广大的沉香亭,四面都悬了灯,花丛两边,设立七巧檀架,每一个架上,都置有十盏灯。
  天色尚未全黑,但沉香亭区域的灯光却把白日的余光驱尽了。
  梨园子弟们在奏乐,供奉梨园的几名主要乐工到前面来迎驾,皇帝看着辉煌的灯火,走入亭中,杨玉环指引他看灯光照耀着盛开的一丛花。
  此时,乐工们奏出凌波曲,在序奏中,左右献上酒和小食,皇帝和杨玉环并坐在亭子向西的一面,对着花丛。乐工则在亭下阶的两边,当序曲将终时,著名的乐工马仙期上前奏告:谢阿蛮新学成了一套舞,可配凌波曲。他说完退下,杨玉环再为之介绍谢阿蛮,李隆基唔了一声,随说:
  “这女孩,刚才你带着她,一忽儿不见了!”
  就在这时,马仙期敲着方响,有两座七巧灯架转了向,齐齐升高,而娇小玲珑、身型未足的谢阿蛮出场了,她从北面舞蹈而入,几个快回旋,似蜻蜓点水样地舞向南面,有一名妇人蹲下身,双手托着谢阿蛮的脚,乘势拋送,谢阿蛮在一个灯架上一停身,舞蹈着走上绳索;绳索在花丛之上,她又自南向北,到了北面,沿着杆滑下,接连做了五次弓腰舞,到亭边的御座前,自两名侍女手中接过酒,献给皇帝和太真妃,此时,乐奏转繁,皇帝为之大乐,他预言,再有一年的训练,谢阿蛮会是宫中甚至长安城中最好的舞人。
  这是夜宴的序曲,谢阿蛮以一舞而出名了,她也以一舞而提高了皇帝的兴致。李隆基召入乐工张野狐、李龟年,指点今夜的乐奏和歌唱,李龟年是宫廷乐师中唱得最好的一人,他把自己最擅长唱的一些歌名报出,杨玉环对着皇帝询问的目光,思索着——她觉得那些歌太旧了,她都听过几次,于是,她问有没有新歌词。
  当李龟年思考着正要回答的时候,充满逸兴的皇帝一扬手,召一名内常侍上前,问了在翰林值班的学士名字,随后,他豪畅地说:
  “赏名花,对妃子,今夕不要旧乐词,龟年,你自己去翰林院找李白学士,命他写作新诗,以记今日之事!”他说,再回顾一名内常侍:“你和龟年同去,赐金花笺予李学士写诗!”
  兴庆宫的翰林院在宫城西面,兴庆门与金明门之间,沉香亭则在龙池的东北,他们到翰林院去,要绕过龙池以北,折西,过兴庆殿,路程虽不太远,但来回也不近,不过,有内常侍在,他绕到龙池北南熏殿前,就调了车代步。
  夜宴的时间一定会有一个时辰以上,但他们希望越快越好。至于在沉香亭,好兴致的皇帝命张野狐与贺怀智作琵琶双弹,他自己吹玉笛相和曲中过门。
  在琵琶乐奏毕时,开宴了,乐伎们合奏音节繁盛的凉州部曲,杨玉环召谢阿蛮来,赐她一盅酒,再问她学上杆上绳的事,谢阿蛮报告,教这些技艺的是范汉大娘子,刚才接托自己双足的妇人便是。杨玉环只哦了一声,但皇帝却听到了,笑问:“范汉大娘子出宫嫁人,怎的又回来了?我还不知道。”于是,皇帝命召范汉大娘子来,也赐酒。
  于是,范汉大娘子自请表演一次杆上技——她说明,自己嫁人后以教徒为业,现在,是内梨园管事找她来教霓裳舞伎以平衡身体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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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2:08
在初食小停,凉州部乐告一段落时,范汉大娘子表演爬杆的绝技,一枝长杆,她以双手双足如猿猴地攀援而到顶端,以一手握住杆顶,身全倒竖,然后,在空中一翻,以一足落在杆顶;杆并不粗,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而摇晃不已,范汉大娘子随之摇荡,再做几套翻动的表演。
  杨玉环看得出神了,她对皇帝说:
  “几时,我也随这位大娘子学——”
  皇帝望着她笑,凑近去,低声说:
  “你受不了的,她有腋臭,用劲大,出了汗,一两丈方圆都能嗅得到,但她的杆上功夫,可算第一——”皇帝饮了一口酒,再说:“这玩意儿太险,我也不希望你学。”
  “三郎,你的皇朝,人才可真不少,内内外外,名臣学士,九流三教,杂耍歌舞俱全!”杨玉环笑嘲着。
  “这是天下太平了长久之故,各方面人才都出来了——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只有你,天仙化人,来装饰我的太平盛世!”皇帝也似嘲弄地说。
  当再次进食时,内常侍和李龟年回来了,李龟年报告,见到李学士,即成清平调词三首。
  皇帝欣然点头,向杨玉环说:
  “李白解人意,刚才奏过繁音,现在唱清平调,最是合适。”他说时,向李龟年挥挥手。
  李龟年是述说了沉香亭夜宴的节目而请李白作歌的,清平调,也由他所选择。在归途,他已唱熟,而且也录了副本,现在,李白手写在金花笺上的诗,放在皇帝的案上。
  于是,李龟年捧着檀板入场,有四名男歌者和四名女歌者分站两边,他们将叠和每首歌的最后一句。
  于是,在平和的弦吹乐声中,李龟年唱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诗很轻灵,歌又高超,皇帝为此而尽一杯酒,唱出“名花倾国两相欢”一句,大笑着命李龟年再唱,他吹玉笛为之按拍,杨玉环则以象牙筷子击玉酒杯为应。
  这是欢乐的时日,沉香亭畔乐不绝,虽然只有他们两人为主,但繁华陪衬着,两个人行乐也一样兴奋,他们醉了。他们流连着光景而不忍散。
  在灯光热力烘焙中的花,未开的,开茁了,盛开着的,有些已趋萎谢了。
  高力士终于来了,劝请半醉的皇帝和太真妃归寝——除了高力士之外,宫中没有人能劝得动皇帝的。
  (注:唐代稍后时人和宋朝的乐史说“清平调”三首,李白以赵飞燕比杨贵妃,高力士谮之,杨贵妃从此大恨李白。这是靠不住的,初唐及盛唐时赵飞燕为地位高的美人的代表,赵飞燕是正式的皇后,杨玉环于李白在长安时,尚无名义。李白在第一首诗似为点出她女道士的身分〔群玉山头和瑶台都是道教的仙境〕,第二首似乎是建议皇帝立她为后,如赵飞燕然,因为赵飞燕入汉宫之初,也是没有名位的。杨玉环当然不会因此进谗,再者她也不是一个弄是非的人。宋人乐史的记载有不少取自唐人笔记小说,又如杨贵妃取宁王玉笛吹而忤旨,根本无可能,因宁王既居外,又早死了。)
  芳春多令节,欢乐移易了大唐皇帝的心志,他统治天下三十年,以精明练达著称,也以勤劳为人所重。但是,从天宝二年的春天起,他有些变了,他要求欢乐,为了寻求欢乐而对政务有了懈怠的倾向。
  再者,他的欢乐面,也不断地在扩大,除了两人的行乐外,还时常举行规模较大的宫廷大宴会,皇族中地位相当的人、文学侍臣甚至外廷中有些官员,也会被邀入宫。
  有一次大规模的游宴,自兴庆宫到大明宫,衣香鬓影,极一时之盛,女道士杨太真在皇帝身边的身分,外廷官员也看到了。就在那一次盛大的游乐中,空头的翰林学士、著名的诗人李白陪侍,又奉诏命撰写宫中行乐词十首,其中有几首,成宫廷中最热门的歌词,如下:
  柳色黄金嫩,梨花白雪香,玉楼巢翡翠,金殿锁鸳鸯,
  选伎随雕辇,征歌出洞房,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
  卢橘为秦树,葡萄出汉宫,烟花宜落日,丝管醉春风,
  笛奏龙吟水,箫鸣凤下空,君王多乐事,还与万方同。
  绣户香风暖,纱窗曙色新,宫花争笑日,池草暗生春,
  绿树闻歌鸟,青楼见舞人,昭阳桃李月,宫女笑藏钩。
  水绿南熏殿,花红北阙楼,莺歌闻太液,凤吹绕瀛洲,
  素女鸣珠佩,天人弄彩毯,今朝风日好,宜入未央游。
  李白的歌为人所争唱,由宫中传到外面的教坊和所有公侯之家,李白这位江湖诗人,一变而为宫廷诗人了,而且也成了最杰出的宫廷诗人。人们以为李白不可能作纤巧式的宫廷诗,然而,他作出来的比当行的其他宫廷诗人还要好,他的作品清新,铺陈华丽,但又在不着意中表现了自己对宫廷行乐的一些意见。他希望君王的乐事能与万方同享;他又暗示了君王行乐之时,也该记得“宜入未央游”,未央宫是治政事的大殿,他用了一个游字带过,但内行人会懂得他隐晦的含义。
  人们发觉李白的不简单,同时又由于李白受到特殊的宠遇,许多官员都来和他交结,同游。人们忖测,不久以后,李白大约会得到给事中或者中书舍人的实官职。
  自然,在翰林院中,因李白的特出,也有人妒忌他。驸马,常驻翰林院的中书舍人张垍,就有些心酸,因为他只仗家世,实际的才学,和李白不能同日而语了。
  皇帝的妹妹玉真公主在自己的道观招待李白,这位世故的公主也发现李白锋芒太露了,她婉转示意;但在春风得意中,本身又是豪情万丈的李白,却未曾留意。
  大唐宫廷中狂恣的行乐,到了热天才告一个段落。
  在这一段欢乐的时日中,朝廷发生了一宗巨大的舞弊案,是吏部考选方面的。为皇帝所宠信的大臣,御史中丞张倚的儿子,被吏部选拔为第一,选人以万计,入等的只六十四人。张倚的儿子中了首选,群情大哗。那时,平卢军节度使,杂种胡人安禄山正入朝,由他奏发,皇帝面试张倚的儿子,居然交了白卷;于是,主持考选的吏部两人侍郎宗遥、苗晋卿,再加御史中丞张倚都被贬斥,其余佐理考选的中上级官吏,也有被贬斥的。
  这是轰动天下的大弊案。但在同一时期,又有一宗使长安百万人口兴奋的事:江、淮南租庸使韦坚开凿了几处运河,再在都城开引水道,又于禁苑以东开了一个湖,引浐水入人工湖,这个湖在禁苑的望春楼前,因而预定了名为望春潭。
  这项工程耗了两年的时间,功成之日,韦坚领了数百艘江淮地区驶来的货船,直至望春潭。皇帝到望春楼观看,连樯数里,出现了长安有史以来船舶集中的壮观,陪着皇帝在别室望台上参观的杨玉环,写了一张纸,命人送给皇帝,她说:如今的长安,兼有洛阳之盛了。
  长安地区,因为水路欠通,江淮间漕运很难直达,转经陆路,运输费用昂贵,因此,每当关中农业歉收,皇帝和百官会到东都住一个时期,一方面调剂粮食和日用供应品,一方面也藉此而对关东政务作重点治理。
  韦坚的通水路,自然是有益万民的大事,大唐皇帝在望春楼上看连绵不断的帆樯,听无数人的欢呼,他估计,长安百姓来看运输船队的,只此一地区,会有十多二十万人,在浐水两岸看热闹的人可想而知。
  耽于欢乐的皇帝,为政并不昏瞶,他在望春楼上颁诏,将拟定的望春潭易名为广运潭——望春只是对皇帝个人,广运则是对百姓全体的。
  同时,皇帝也实时升韦坚的官位,加左散骑常侍衔。
  这项大工程的完成使皇帝喜悦,但朝中有几位儒学大臣对此却有不满,他们着论和上言,认为这项工程自江淮至京城数千里间,为了开河,坏人坟墓,劳役民间,并非仁政,甚至有人举隋炀帝开运河的事为鉴。
  皇帝为此而发了好几天牢骚——杨玉环入宫以后,第一次看到皇帝发脾气而又自忍着不作任何处置。
  但杨玉环也因此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因为发议论的人中,有她父亲的名字在内。
  这是长安的炎夏——今年的天气又特别热。
  杨玉环怕热,皇帝似乎也畏暑,他们中止了行乐而在歇暑。事实上,一春行乐,迟眠早起,五十九岁的皇帝也感到疲乏了。他需要休息。
  炎夏,许多政务被搁置了起来,皇帝和杨玉环,在内苑的树荫下散步,听听音乐,好动的杨玉环于此时学习下棋和钓鱼。
  她偶然想到父亲,但懒散,一下子又放开了。
  杨玄璬用了不少方法想摆脱国子监司业的官位,可是,他连假借生病而弃官这一目的都无法达成。他被左右的形势所限而只能回到国子监去。
  可是,他的心情凄苦,情绪在极度的不安中,当李白的“清平调”和“宫中行乐词”传唱京城的酒楼歌馆、豪家巨宅时,他不可能不知道,“宫中谁第一,飞燕在昭阳”,那是自己的女儿啊!“名花倾国两相欢”,也是自己的女儿啊!他为自己这样一个女儿而痛苦了。
  同僚们在奉承他,而他,尽可能避免参加宴会,因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听到李白的歌词。
  名动公卿,为皇帝所重的李白,处境也很快地逆转了。他的才名遭到了同时人的妒忌,而李白本身在狂豪之外又谨守自己的立场,他不阿谀一些庸俗的权贵,也懒得与有名无实或行为上有污点的人来往。
  以中书舍人而主持翰林院的张垍,对李白妒忌着,但不敢轻动。另外一位名气极大的诗人,不但妒,而且暗恨着李白,那是王维。
  王维出身富贵之家,青年时有女性化的秀美,他在开元十九年应考进士,先入公主宅,唱“郁轮袍”歌,受宠。由公主全力推荐,乃得为是年进士第一,即是中状元。他能诗能文又能画。再者,他又善于逢迎,家中有钱,交游广,人缘也好,如今,他由左补阙升库部郎中,他以才名而供奉翰林,属于清贵官中的特出者,在李白没有到长安之前,王维诗名赫赫,李白一来,把他比下去了。再者,在翰林,王维当值时,应该由他执笔主写的诗文,有过皇帝指名李白写作的事。
  王维和张垍兄弟及韦济等人在朝中是一个声势很大的结合,他们取悦宰相李林甫,又结好于高力士,还有已被贬的吏部侍郎苗晋卿,乃至京兆尹韩朝宗及一部分皇亲贵戚,与他们都很合得来,且有世代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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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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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不愿进入这一个集团,他因贺知章的关系,接近的是另一派讲求自然气度和正直的文人,如左相李适之等,文人中还有如薛挺等正派者,这样,长安的文人圈中,分成了明显的两个对立派系。
  引荐李白的道士吴筠,也在翰林院中做空头学士,他看出由李白所引起的风向,他同时又发现李白虽然和许多权贵交好,但旧日长安的文士集团却对李白不兼容。而这些人老于官场,深通权术和会用阴谋;吴筠发现,贺知章也被这一个大集团排挤着,而李适之的权位在增高,又为宰相李林甫所忌。显明地,他们这一个集团,不久将会受到打击。
  吴筠是聪明人,在天宝二年的秋日,当李白还浑浑地在发议论和游乐逞快时,他就有了退出的策划。同样地,贺知章也有所感,他一方面希望李白去结交李林甫,但在心志方面,又不愿李白改变风格。
  这是李白到长安后所引起的暗潮。
  但在宫廷中,此时又是宁静的好日子,秋天来时,皇帝在秋暑日率百官祭兴圣皇帝庙(凉武昭王,李唐皇家自认是凉武昭王的后裔)中暑而病,经十日始愈,因此,宫廷中只有一次游宴,杨玉环陪了皇帝转住大明宫休养了半个月。
  这时,咸宜公主借了机会,单独见着杨玉环。她来,为转达寿王的致意,同时提醒她,设法为寿王谋取太子的地位。咸宜公主陈述:外面的情势,对寿王虽然很有利,李林甫越来越得皇帝的信任,当皇帝患病和休息时,几乎是把军国大事的全权交托李林甫,这位权相,无疑是完全支持寿王的。
  杨玉环痛苦了,她在表面上敷衍了咸宜公主,可是,她内心却极难过。入宫以来,皇帝在她面前,从来不提寿王,好像,他没有这个儿子,自己又从来未嫁过寿王似的;但她又知道,皇帝曾单独召见寿王——近一年,诸王入觐时,如果是节日,她会陪着皇帝,而每逢这样的时候,寿王总是缺席的。
  她并不是有心机的女人,可是她也不愚蠢,情形如此,她又怎能在新丈夫面前提到旧丈夫?要推荐旧丈夫做太子,非但行不通,必然会得到最坏的结果。
  为此,耽于欢乐的杨玉环流了几次泪,游乐的兴致也减低了——而她的心事,也无法向人倾诉。

<p align="left">  一次,在少府服官的杨慎名入内宫,在偶然中告知杨玉环,杨玄璬身体欠佳——
  这又是她的心事之一,和父兄,虽然消息鲜通,可是,她是怀念着的。她闻讯而不安,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入宫,什么好处都没有,“名花倾国两相欢”,除了娱乐了皇帝之外,都是空虚的,她灰心——但过了几天,她的观念又改变了,她想到入宫之后,自己同样也享受着青春的欢乐啊!
  杨玉环的本性如此,她不会自行沉潜入惆怅中;偶尔有愁,又自我将之拋开。
  但是,在她的家中,情形却相当严重了。官国子监司业的杨玄璬,无法忍受人们对自己女儿的悄语私议;同时,对本身的出处,他也痛苦,由内宫官出身而为皇帝所信任的杨慎矜,已接连和他商谈,希望他稍微表现得积极一些,接受国子监的祭酒,杨慎矜暗示他,只要当一任国子监祭酒,就可以入相,杨慎矜还举出先例:神龙元平二月,当大唐中宗皇帝自女皇帝手上夺到政权之后不久,曾任命当时的国子监祭酒祝钦明同中书门下三品事。
  杨玄璬自然知道这一段往事,然而,他更明白人们如此对自己,只为着女儿有宠。再者,他又明白,杨慎矜努力来交好,另有原因。宰相李林甫似乎对杨慎矜不大好了,为此,皇帝任命杨慎矜为御史中丞,他辞不敢受,转任谏议大夫。他知道杨慎矜是一个有旺盛政治欲望的人,慎矜拉拢自己,有结党的目的在。
  为此,杨玄璬不堪了,他想:人们来巴结我,只因我的女儿可耻地周旋于父子之间啊!在自羞中,他真的生病了,他家居,以养病而谢见宾客。
  可是,新的难堪事件又降临到他的身上——他的儿子杨鉴由宰相李林甫的推荐,擢任秘书省秘书少监,那是从四品上的官阶!以杨鉴的资望,自然不可能取得如此高的地位,何况,这又是清高而机要的地位。
  杨玄璬明白,这又是因于女儿之故。再者,他又忖测,此项任命,也可能另外有作用,李林甫用杨鉴来排挤贺知章。他不欲自己的儿子参与到政治派系的斗争中去,于是,他命令儿子亲自去见宰相,辞谢新任命。
  可是,杨鉴却不舍得放弃这个优职,他见宰相时,只谦逊了一番,并未认真辞谢不受。回家,他告诉父亲,宰相不许辞职。
  这使杨玄璬为之气结。
  这是天宝二年的初冬,十月新寒,杨玉环偕皇帝去了骊山。骊山,自天宝元年起,建筑了一所新宫殿,祀天神的,宫殿很巍峨,有高楼,为长生殿。但是皇帝另外为之立了一个名字:集灵台。因为宫中的寝殿通常呼为长生殿或长生院,以前,祀神的宫殿也称长生殿,两名相同,李隆基加上集灵台以为分别。
  集灵台长生殿是道教的,没有太多的戒忌,杨玉环常常在祀神的新宫殿中游乐,她对父亲的病无所知,对哥哥升官很高兴,她曾代表哥哥向皇帝致谢。
  这回在骊山,由于杨玉环贪玩不肯回长安,住了三十八天之久。
  朝臣中有人记录下这一次皇帝避寒骊山,有“上乐而忘返”之语,这自然是因于杨玉环才乐而忘返的。杨玉环曾经顾全一个皇帝的现实,但她又时常会任性。这回,她任性了。有人向皇帝进言,不宜在骊山宫留得太久。杨玉环也知道了,她很不高兴,向告知这一件事的皇帝说:
  “三郎,有时,你大可不予理会,在骊山,你也一样治事的啊!一个人做了皇帝,一年忙到头,玩一个多月也不可以吗?何况这又不是完全玩,对不?”
  皇帝望着她期期地笑,说出:“很是,很是!”
  “那些人要多事,由他们去,我们一过了年,再去骊山,看他们怎样!”她发着稚气的牢骚。
  皇帝又笑着说:“很是,很是!”而这一回,杨玉环发现了皇帝的“很是,很是”,只是敷衍自己,于是,她嗔了,哼了一声,命人去找时日卷来。
  “找时日卷来做什么?”皇帝笑问。
  “选日子。过了年,哪一天是好日子,我们再上山去!”她说着,皇帝正要接口,她抢着说:“很是,很是!”
  于是,皇帝大笑,捏住了她的双手,再说:
  “不必急,现在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哩!”
  “我要先行选定日子,不行吗?”她还是有些气恼。
  大唐皇帝接受了——杨玉环自己选定了年初六,辛丑日,那是利于行的好日子。她请皇帝预定年初六上午发驾赴骊山,皇帝也答应了下来。
  这是她偶然使一次性,皇帝以为很有趣。
  进入用天宝年号的第三年,皇帝把年字改为载——称为天宝三载。
  年初六,他们又上骊山去了。
  对杨玉环来说,这个新年是很有趣的,他们上山的日子,好太阳,天气不大冷,但到骊山的第三天,气候变了,大雪,一夜间,山谷间除了温泉区之外,铺满了白雪,她在积雪上和谢阿蛮同舞。
  谢阿蛮的技艺的确很高,她的脚浮陷雪中,但仍能使身体平衡,每次一个脚印,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迹很匀称。至于杨玉环,却无法做到,她好胜,努力学样,终于,她滚跌在雪中,而看她们做雪上舞的皇帝,因杨玉环的滚跌而大乐。
  随后,皇帝也冒寒出动,和杨玉环等人堆雪人,他们发动以百计的宫女和内侍堆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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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2:32
宫廷在欢乐中度新年,朝廷却在人事倾轧中。
  先是,在去年底,皇帝准许道士吴筠还山,有一笔相当丰厚的赏赐,正月初,他走了。随驾在骊山的李白,情绪为之低落。接着,秘书监贺知章受到暗暗的压力,自觉再做下去不会讨好,在皇帝批准吴筠还山之后,他由长安城上山,想乞求退休。以他的年龄而乞退休,也很合理的。
  皇帝和杨玉环在集灵台长生殿,贺知章是老于官场人事和深知皇帝的性情的,在集灵台内,他灵机一动,把原来请求致仕的方式改变——那是从杨玉环的衣饰而引起的。这一天,杨玉环为了好玩,又着上她平时最厌恶的女道服,自称集灵台主。
  贺知章就在谈笑间请求皇帝的恩典,度自己为道士。皇命度一个人为道士,由皇家供奉,待遇很优厚,退休,虽然仍然可得一半俸禄,却比做道士差得太远了。为了现实,他有需要,再者,他又认为,自己请求度为道士,比请求致仕来得好,皇帝必不会起疑。
  “贺卿,你这年纪,真还想做道士?”皇帝轻松地问。
  “陛下,女道士宜年轻,男道士,似乎是年纪老一些的好——”他说着,转向杨玉环一揖,“还请妃子勿介意!”
  贺知章的话说得很风趣,皇帝点点头,连连说好。
  皇帝以贺知章为老臣,历事三代四帝,给予特恩,许以贺知章的住宅为千秋观,并命举行送行典礼。
  当晚,贺知章把自己请求度为道士获准的事告知了李白——这使李白为之错愕不已。
  隔了两天,欢乐中的皇帝接到了杨玄璬病中的上表。这是一封特殊的陈情,除了久病乞休之外,并且缕述杨氏家族四世族系,声言本族以长房作为代表,四世以来,俱皆依长房之制承袭财产等等。在这一段之后,杨玄璬才说明叙述世系之原因,以椒房之亲,宜正谱牒。
  这表文很突然,李隆基错愕着。倘若是旁人所上,或者会有讽刺皇家的意思,李隆基本身并非长房,但皇帝明白杨玄璬不会作这种无聊的讽刺。再者,他对年纪并不大的杨玄璬的病,也有所疑,因为杨玄璬因病辞官,已不止一次。
  他没有将这事告知杨玉环,也不曾处理事件,他命内常侍偕两名御医同往探疾。
  这是恩命,一般大臣也不易得的。
  杨玄璬这回的病是真实的,御医回奏了之后,皇帝终于告知玉环。她不便说自己的家事,请求皇帝于回城后,让自己和哥哥见一次,皇帝自然答允了。
  不久,大唐皇帝的老臣,以正三品太子宾客衔,官从三品秘书监的贺知章,一获皇帝准许,就上表告以回乡的日期,于是,皇帝颁下特诏,命太子率六卿庶尹大夫人饯行。
  这是大唐皇帝历史性的盛典,皇帝本人,先作了一首诗,又附了序文,如下:
  “天宝三载,太子宾客贺知章鉴知止足之分,抗归老之疏,解组辞荣,志期入道,朕以其年在迟暮,用循挂冠之事,俾遂赤松之游。正月△日,将归会稽,遂饯东路。乃命六卿、庶尹、大丈、供帐青门,宠行迈也。岂惟崇德尚齿,亦励劝人,无令二疏,独光汉册,乃赋诗赠行:
  遗荣期入道,辞老竟抽簪,岂不惜贤达,其如高尚心;寰中得秘要,方外散幽襟,独有青门饯,群僚帐别深。”
  (注:全唐诗及纪,唐玄宗此诗序中谓“天宝三年正月五日”,有误,天宝三年,年初一改年为载,玄宗皇帝自己不会再用年字。又正月五日应亦有误。是年正月初六日驾幸骊山,至二月初五庚午始还都城。而饯送贺知章实分作两次,宋蜀本诗序未系日期,依之。)
  接着,皇帝于宫内赐宴,饯别,并命预宴的人都作诗赠别,名满天下的大诗人李白,在情绪低落中,草率地写出一首“送贺监归四明应制”的诗。
  接着,贺知章离开长安,由太子李亨主持,有一个盛大的送行宴会。八十五岁的贺知章,自女皇帝证圣元年中进士入仕,在官场中经历了五十九年,终于离开了大唐的皇都而回到江南的会稽故乡去。
  他身体依然健康,近年,由于李林甫的当权,连贺知章也受到无形的排挤,他离开,是有着依依不舍的。而在近十年间,他的作风也有改变,在生活上狂恣,不再在政治上求进取了。实际上,他并不是文学上的才人而是政治家。早在开元十三年时,他就同时就任礼部侍郎和集贤学士,当时人认为无比的荣宠,宰相源干曜当时有意引他入相的,但首席宰相中书令张说,虽然是提擢贺知章的人,又不愿这位有锋芒的才人入相,只称赞他的文才。提高贺知章在文华上的地位,列为清高人物,另引李元纮为相。从此,贺知章转了几次官,都在清高部门,有一次转为工部侍郎,算是失职而降级,随后又很快起来,以太子宾客的荣衔而官秘书监。他自知拜相无望,年纪又大了,在人们排挤中,趋向狂放,即使这样,在八十五岁的高龄,还是自请做道士而离开。
  李白赶到饯行宴,在惆怅中狂饮而送酒中八仙中列首席的朋友,然后,他唱出了下面二十八个字:“镜湖流水漾清波,狂客归舟逸兴多,山 阴 道士如相见,应写黄庭换白鹅。”
  别了,一个集团的首领离开了长安城。
  贺知章在秘书监任而兼内职,总是控制皇帝部分机要事务的,他利用自己的地位,也引进四方的才人,使入翰林或其他机构,在朝臣中,他是一派的领袖,显贵如李适之,名望极大的李邕,还有不少有名的文士,和贺知章合在一起,这对李林甫行事是有牵制性的。如今,贺知章这位领袖一走,他的集团等于散了,贵为左相的李适之,没有领导一群人的才能。
  这些事,在长安虽然成了议论的中心,但是,宫中的杨玉环却全不着意,当贺知章退休而归去时,她在内宫和做秘书少监的哥哥相见了。
  她直率地向哥哥说明了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她表示:皇帝会在适当的时间立自己为贵妃,同时,也会对自己的家人有封赠,她要求兄长向父亲说明,求取谅解。
  杨鉴处身在夹缝中,他很痛苦,但他又不能不将父亲的意思说明,他告知妹妹,父亲呈明家世,以长房为主,就是为了避免本身受封爵,如果皇帝有封赐,父亲必然会不惜一死而辞,同时,他又表明父亲辞官的决心。
  她又为此而愁,喃喃地说:
  “大人只是小小的国子司业,和你的地位相等,而且还不及你的官位重要,为什么要这样呢?”
  “玉环,大人原也不许我出任秘书少监的——”杨鉴痛苦地说,“他已谢绝了好几次封官……”
  她缄默了,稍后,喟叹着说:
  “大人原来是热中做大官的,我知道,这只是为了我的缘故。我本可以回家探父,皇上一定会答允我的,但我不敢,哥,那怎么办呢?让父亲辞官,又不好——”
  “大人有病,那是事实,但据我想,你如为贵妃,爵封给予已故的大伯父,大人可能不会感受太大的刺激!”
  “哥,这是不可能的,我如果为贵妃,封赐,第一是予生父,已故的大伯会有追赠,二伯父也会有一个爵衔的,封赐不及生父,依照体制是不合的!”
  “玉环,大人目前的官职,再拖延下去大约无妨,他不去上班,也不会有人说话。可是,如封赐及于大人,那真会出些事,大人的性情你总知道的,他是儒家!”
  她无法可想了。杨鉴和妹妹默默相对了一些时,告诉她:从妹花花丧夫,有儿子,又承受了夫家的大财产,此外,杨鉴又说到再从兄杨钊,在巴蜀做官,渐渐有了声名。他说出:花花曾以资力济助杨钊。
  她为花花的丧夫而叹息,对于隔一族的堂兄杨钊的事,她完全不关心,因为,她本家的事就够烦了。
  李隆基原想在天宝三载的春日册立杨玉环的,当杨玉环把父亲的反应坦率地告知皇帝时,皇帝被迫只能将这一事暂缓下来,皇帝为此而心情不好,于是,有一连串的事故发生了。左补阙兼东宫侍读薛令之,多年未有升迁,在壁上题了一首诗表示心情,皇帝到东宫巡视时看到了薛令之题诗的最后两句“无以谋朝夕,由何保岁寒”,很不高兴,他命人取笔,在这两句诗之下,写下一首诗:“啄木嘴距长,凤凰羽毛短,若嫌松桂寒,任逐桑榆暖。”薛令之看到了,立刻弃官,徒步还乡。
  也在同时,供奉在翰林的酒中八仙之一的裴图南,上表请求还山,皇帝在不满中批准了。
  这两人都属于贺知章集团的,裴图南是以起居舍人本官入翰林,应该说很受重视的人,但以受到兼领兵部侍郎、中书舍人、翰林院首席学士张垍的压力,告退。
  李白去送行,写了两首诗,其中一首最后两句是:“同归无早晚,颍水有清源。”于是,张垍把这首诗和李白赠集贤诸学士的诗,乘机给皇帝看,也乘机说了李白的坏话,心情不好的皇帝皱着眉,向同在的高力士说:“此人固穷相,他要做隐士,让他回去了!”
  在偶然中,皇帝的女婿张垍又把一名才人排挤掉了。
  虽然是如此,皇帝对李白总有一份好感在,他让李白还山,赐金,礼仪接近先走的道士吴筠。
  长安的春花三月,著名的大诗人李白,在社中斗了两场鸡,喝得醉醺醺地离了大唐皇都长安。
  喜欢李白诗歌的杨玉环,此时困扰在自己家事中,对李白的去,不曾留心。
  又接着,皇帝罢换了京兆尹,又处分了一些人,有一次,杨玉环还听到皇帝向高力士发脾气,可能是她领悟自己的事使皇帝烦恼,也可能因皇帝的烦恼而致的一些影响,不懂权势的杨玉环,认为应该改变一下气氛,她又拋开了自己的紊乱,偕皇帝游乐。
  这中间,还有一件矛盾的事,那是咸宜公主来通知她的,皇帝近来对太子不满,薛令之的去,就是一例,咸宜公主请杨玉环留意。再者,咸宜公主又告诉她,眼前情势,对寿王非常有利。
  她不懂运用,她想让皇帝愉快一些,对寿王或许有好处。这样,在初夏之后不久,他们又沉湎于享乐了。
  杨玉环伴着皇帝,亲自设计,用太湖石在兴庆宫的沉香亭畔,堆砌一座假山,小舞娘谢阿蛮在堆石时,曾冒险舞蹈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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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2:45
第三部分
  她被引入宫中,度为女道士,已接近五年了,在当时,杨玉环虽是妇人,而且已生过孩子,可是,她的稚气仍未脱,青春的稚气,曾经逗引和诱发向老的皇帝的生命力。当武惠妃还在世之时,李隆基以被人照顾得太周到而自我感到向老了,到带些稚气的杨玉环的进入,有如一阵风吹开一道门户,他的生命忽然被风吹入了开启的门中,那道门通向一个新境界,似乎是回春。

《杨贵妃》 第五卷

  天宝四载,七月二十六日壬辰,皇帝颁诏令,命光禄大夫、行左相兼兵部尚书、弘文馆学士李适之为使,金紫光禄大夫行门下侍郎集贤院学士陈希烈为副使,持节礼册,册立左卫勋二府右郎将韦昭训第二女为寿王妃。
  陈希烈是第二次做册立寿王妃的副使。寿王的第二任王妃,出身比杨氏高了一些,她的父亲官郎将。
  这一项诏令发布之后,仅隔十天,八月初六,宫廷宣布皇帝新的诏令,册立太真宫女道士杨氏为贵妃。册妃并未有庄严的典礼,但有一项盛大的宫内欢宴。入宫多年,身分不明不白的杨玉环,终于正了名,为六宫之主。
  (注:史书中如《资治通鉴者》,把唐帝第二次册寿王妃的日期错为七月壬午日,本文据原始诏令。又册杨玉环事,《唐历·本纪》统计,时间都不同,有记甲辰、甲寅。以上为根据《唐实录》。)
  杨玉环着上了贵妃的大礼服,那是她第一次正式穿上宫廷中目前最高品级的服饰而出现在群众中,接受嫔妃、命妇、内宫的朝拜。
  衣服使她显得雍容华贵,别有一种风仪。
  此时的她,比之初入宫时成熟和浓艳了。她的躯体,在入宫以来也渐渐地丰腴了一些。
  李隆基私心以珠圆玉润来形容杨玉环。事实上也是:她的青春生命,如今正进入巅峰季,天宝四载八月,她的虚龄是二十七岁,足龄则过了二十六年稍多,她是六月初一生的。
  大唐贵妇们自我把青春全盛季中心定在三十岁这一点上,以前后各五年,为生命的茂盛时代。二十五岁以前,虽然也有七八年青春,但一般认为那是如花朵由蓓蕾至初茁,趋向开放,还未绚烂。女子的成熟,有如花的妩媚吐艳,二十五之后,才能说是好景,而此时的杨玉环,正由好景走向巅峰。
  她被引入宫中,度为女道士,已接近五年了,在当时,杨玉环虽是妇人,而且已生过孩子,可是,她的稚气仍未脱,青春的稚气,曾经逗引和诱发向老的皇帝的生命力。当武惠妃还在世之时,李隆基以被人照顾得太周到而自我感到向老了,到带些稚气的杨玉环的进入,有如一阵风吹开一道门户,他的生命忽然被风吹入了开启的门中,那道门通向一个新境界,似乎是回春。
  在过去四年多近五年的时间中,李隆基自感生命力又旺盛了,兴趣转向多方面了。
  现在,他看着珠圆玉润似的贵妃,由衷地欣快,他陪伴贵妃受朝贺,有时,他还亲自指点一些礼仪节目。
  但是荣为贵妃的杨玉环,实际却一些也不高兴,她的家事,有似一块铅压在心中。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情况不好,然而,形势早已如此,她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她的嫂嫂承荣郡主,没有来朝贺。在宫廷礼仪上,这是不合的,但是,宫廷中好像忘记了体制,不去理会。至于出身普通贵家的杨贵妃,对承荣郡主的不来,有自我逃避的安慰——在今天之前,承荣郡主是她的嫂嫂,平辈,但从今天开始,她正式地成了承荣郡主的长辈,但她又依然是玉环的嫂嫂,这一矛盾是她所不能自释的。
  典礼继续着,她的心情有时混乱,但有时又有飘忽的喜悦,若干年老的命妇向她朝拜时,年轻的她总是有些高兴的,她被许多人奉承而飘飘然。
  典礼完毕后,皇帝亲自陪她入内室休息,杨玉环吁了一口气,看着皇帝,终于笑了,她说:
  “三郎,做贵妃很吃力——”她稍顿,自行伸手去除下凤冠——那顶用黄金镶嵌了许多宝石的凤冠,制作虽然精巧,分量总是重了一些。
  两名内侍在她伸手向上时,已上前,为她除了冠,接着,又有侍女为她除了那一幅绣帔。
  她向皇帝说:“很热!”同时,她看出皇帝也有热与累的现象,于是,她体贴地说:
  “陛下,也累了你,你一直陪着我——宽宽衣吧!”
  大唐皇帝向侍女做了一个手势,上前,携着杨玉环的手,喜孜孜地说:“我们到里面去,的确相当热。”
  皇帝偕她进入一间休息室,除了大袍,她发现皇帝的内衬有些汗渍,随口说:
  “你去沐浴一次吧——”
  皇帝哦了一声,双目凝看着她,幽秘地发笑。
  她不解,在除了礼服之后,挨近去问他:“什么事?”
  “我想,你也该沐浴了,是不?”
  “嗯——”她不着意地说,“好热,出了汗,该沐浴了。”
  “我们同去浴堂殿,现在——”
  “三郎!”她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累了半天,还不好好地歇歇——不,你就是爱胡闹!”
  “这不是胡闹,现在,名实兼至,一池沐浴,又有何妨呢?”他又来拉她。
  “不行,我不——我讲过在温泉……”她看了皇帝一眼,由于左右尚有人在,她不愿多说,双手推送皇帝坐下,“你在此歇歇,我进去一下!”说着,就向内走。
  皇帝出神地看着她,充满了喜悦地自行去沐浴和受按摩。今天,他虽然只是陪着玉环,但来去几所殿宇之间,讲话多,行动也不少,的确有些累了。
  杨玉环也汗气涔涔,但她在沐浴之后,就精神抖擞了,换了一套常服,问明皇帝尚在休息,便到另一所殿宇和宫中的旧妃嫔们相见。
  她为人谦和,与旧日的妃嫔们相处极好,不过,大唐后宫中的女人,却有着伤感。自从杨玉环以女道士的身分入宫之后,大唐皇帝对后宫那许多女人都不再接近了。五年以来,大唐的皇帝也不曾增添儿女。她们经历了今天的场面,自然明白,皇帝宠在一身,今后,很少有和皇帝在一起的希望。在武惠妃的时代,皇帝虽然宠爱着,但别人仍有亲近皇帝、有生儿育女的机会,如今,机会没有了!
  然而,她们的怨苦又不能对杨贵妃,因为杨贵妃与她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温淳的友谊。
  现在,杨贵妃和她们在一起谈笑。直到玉真公主来时,她才离去。玉真公主穿了女道士的礼服而来,申言单独朝贺,杨玉环羞涩了,竭力阻止她。
  “不行,你是贵妃,又是皇嫂,我可不能失礼!”玉真公主有意逗她,“你还应该备一份厚赐!”
  “公主,我们不可如此,你总是长辈!”她着急了。
  当杨玉环一提长辈,玉真公主就不便再开玩笑了,她随便地坐下来,平和地说:
  “今天很热闹,我原想明天再来的,但有一些事,要和你谈谈,玉环,我们到外面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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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3:07
到了园中,玉真公主告诉她:承荣郡主曾到玉真观,请求转达一些事,因此而入宫。
  “我家中怎样?”杨玉环紧张地问。
  “令兄请郡主来见我,再请我转告,尊大人的病有起色,前两天,赴东都休养去了。还有,尊大人委托你的大从兄在本宅主持庆典。”
  “我家中有庆典,那是家大人……”她原想说“家大人对此已无芥蒂”,但话只说了一半就自行抑制。因为父亲赴洛阳,主持庆典又委托从兄而不由亲兄主持,那已表明了父亲的立场很坚定。为此,她怔怔地无法再说。
  “承荣郡主来说,令兄希望你有机会向皇帝请求,暂缓颁发恩命,再者,恩命也以长房为主!”
  “这好像已定了的啊!”
  “令兄在秘书监,大约知道尊大人仍会有恩命的,所以赶在今天要我来见你!”
  “那怎么办?恩命会立刻颁下吗?是不是要我现在和皇帝说呢?”她全无主意,要求玉真公主指点。玉真公主很世故,处处都顾全,她问明了皇帝在休息,便建议把高力士找来商量。
  “我知道高力士此刻在内侍省办公,还未走,我们到那边去找他吧!”
  “你是贵妃,怎可纡尊降贵?”玉真公主又逗她了。
  “公主,我不理那些的,我时时去尚宫局的哩!现在,我们去,乘步辇吧,省得走路。”
  她们到内侍省找到高力士,杨玉环坦率地述说了自己的家事,请高力士设法相助。
  高力士其实已知道恩命及于杨玄璬的,连杨玄珪也有份,虽然皇帝曾答允以杨玄琰为主,但秘书省依照制度拟具恩命,依然列入杨玄璬的名字。因为对椒房亲的恩命,从来没有撇开生身父母的。
  不过,高力士又愿意为杨玉环周旋,他允承设法,将恩命延后,同时,他又说明:立妃之后,迟一个月甚至两个月颁下对外戚的恩命,并不是大事。
  一个问题,勉强解决了,但是,杨玉环的心情却很沉重,父亲赴洛阳,她直到此时才得知,她相信,中间必有不大愉快的事件在,可是,她又不便询问。
  向晚,宫上有内宴,玉真公主也被留下,皇帝安排了内廷庆祝大会,设在兴庆宫的花萼相辉楼。梨园子弟几乎全班出动,演奏“霓裳羽衣曲”。
  豪华繁盛的歌舞场面,暂时使杨玉环撇开了心事——这是杨玉环为贵妃的第一天的情景。
  她因于家事而不曾想到丈夫。
  在寿王府,这一天是很黯淡的,寿王虽已册立新妃,但没有完婚,邸中情形,和杨玉环在日差不多,他已以魏来馨为侧妃,由侧妃领教杨玉环所生的两个孩子。
  李已经九岁,在魏来馨的教育下,已经懂了不少事,他对这一天的喜事,不作任何表示,但比他小了一岁的弟弟,虽然同受教育,但可能由于性情不同,这天他曾问哥哥:“贵妃真的是生我们的母亲?”李不许他说,受了委屈的李伓就去问父亲了。
  寿王很难过,他不能在儿子直接询问时说谎话,承认了,但他又说:
  “那是另一回事,现在的杨玉环,是你们祖母,记得!在师傅教书的时候,你们不能够谈宫廷中任何人事,因为,你们也将会有爵位。”
  寿王和杨玉环所生的两个孩子,将有爵位。照理,爵位早该宣布了,只因杨玉环入宫,寿王又没有再娶,因此而延搁下来。同样的延搁还有对杨玉环家族的恩典。
  但是,杨玉环本人,在接受贵妃名位时紊乱发愁了几天,很快,新的事件转移了她。
  杨玉环的大伯杨玄琰,早故。他逝世时的官职是蜀州司户参军,品位虽低,但家境为杨氏兄弟中最富有的,因为他是长子,承继了父亲的主要遗产,再加上他娶妻,得了一份丰厚的妆奁,在蜀州安家,玄琰故世之后,他的妻子主持着家务。
  杨玄琰的小女儿,美丽、聪明、佻巧,她有一个正式的名字“鈶”,后来去掉兄弟行的从金字排行,改名为“怡”,是为了避免亲族中男女不分。她另有一个小名,叫花花。她早熟,早婚,又早寡。她的丈夫,为成都名家裴氏之子,丈夫去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她不以丧夫为意。
  现在,她到长安了——她本家的哥哥和母亲,较早时已到了长安。这回,她带了自己的孩子、家人,以成都裴氏的遗孀身分出现。
  她到长安,没有住入母兄的家,也不投长姊之宅,独自赁居旅馆的一所大院——她带来的婢女、仆妇共有十六人,车僮等人还不在内,她的气派,有似一位地方长官的家族,享用的豪奢,也可以和王侯相比。
  她到都城,去看母姊,接着,投帖官门,请见大唐天子的贵妃,她男性化地,又超越了阶级地投帖,但是,帖子上写的却不伦不类,她自称“大唐天子小阿姨怡”。
  这样的帖,照宫廷规矩是会将之拋出不理的。但是,宫内官因于杨贵妃,不敢如此。再者,自杨玉环入宫以来,本家的人具呈请谒,这又是第一回,因此,尚宫局立刻将杨怡的帖呈奉贵妃。
  杨贵妃常常想着洛阳时代在一起的小妹的,她看到帖子,也不依正常的手续,派内侍往迎杨怡入宫。
  多年不见,人事全非了,杨贵妃看到当年的小妹子已成熟而为妇人,感慨无比——自然,她想到小妹的丧夫。可是,杨怡却轻松而愉快,她亲昵地向贵妃姊姊行礼,自然而然地说:
  “我的贵妃娘子姊姊,你可知道你的名气有多大,从巴蜀到长安,到处有人在讲你。”
  玉环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重见的第一面,她发现小妹的神采风韵和过去差不多,而她自己,以为已多有变化。
  “我已看到了母亲、大姊,她们都没有见过你,是吗?听说,要见贵妃,很不容易的!”她不待贵妃回答,又接下去:“我不相信你会不见我们的,所以我闯来了!”
  “花花,你还是一个样子,唉——”她在欣悦中有些感伤,“我怎么会不见人呢?实在,我的事一言难尽,我家中也有些问题,你可能知道!”
  “玉环,你这个人就是看不开,那些事理它呢!像我,连死了丈夫也不在乎!”
  “噢,花花,你真是的,我知道一些,还为你悲苦!”
  “那很不必要,人要死,悲哀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在丈夫没有死的时候,哭过一场,当真的做了小寡妇,也就由它去了!”
  “花花,小寡妇,多难听!”杨玉环摇头了。
  “那有什么难听的呢?是事实呀,我年纪实在还小,倒霉的是,死了丈夫,要服丧那么久,把人闷死了,玉环,贵妃娘娘,你不知道,服丧真的很闷。”
  “花花!”她笑了出来,“你和在洛阳时真的一个样子,不过,人可比那时长大了,也好看了。哦,对了,你向宫门投帖,怎的写大唐天子小阿姨——哪有这种称呼法!”
  “这称呼有什么不妥当?我货真价实,是天子的小阿姨!我没有爵位,照亲戚关系,只得如此写啊!”她稍顿,又问:“对了,你已做了贵妃,我得见见皇帝姊夫才对,见皇帝行吗?”
  “这不是难事,皇上此时可能在中书省,我着人去问问,请他来好了!”
  “现在不急,我们姊妹初见,先谈谈,皇上如果来了,我们会谈不成的。”她停顿了一下,“玉环,我还没到你家去过,叔叔到底怎么了?我在巴蜀听阿钊说——”她扮了一个鬼脸,“玉环,可别生气,阿钊说叔叔大发牛脾气,听说要吊颈啦!使你很尴尬,阿鉴怎样了?”
  “唉,这事别提它吧,父亲去了洛阳,我不敢见他,哥哥大约很苦,我想,哥哥的日子一定很难过,”杨玉环苦笑着,“我在宫内,总比较好些——哦,对了,你刚才说阿钊,那是谁?”
  “啊,你一做贵妃,本家亲族都忘了?阿钊,是伯祖父的长孙,实在也是独孙——”
  “我记得了,杨钊他在四川做官,听说做得不错,我忘了是谁告诉我,对了,他好像还托人问候致意——我没忘记!不过,有时候消息不够灵通,还有,我们的叔祖父,我出嫁时……”她想到自己的婚姻,倏地住口。
  “玉环,你真的知道得太少了,叔祖故世只怕也很久了,和我的丈夫差不多时候死掉的,你不知道?”杨怡嘲弄地摇摇头,“一个人不能贵盛的,一贵,看来会六亲不认了。”
  “花花,不要刺我,我入宫好些年了,有一些事夹在中间,我家的人和我少接近,有些事,他们又不告诉我!”
  “对了,你入宫,真的做了女道士,才勾上皇帝——”
  “花花,说得多难听啊!”她叹气,但是,随着就笑了出来,“花花,慢慢地你就会明白的,做女道士,自然是假的!现在不去说了,告诉我,你怎么想上长安来?是不是有别婚的对象?”
  “没有,我只是闷得慌,反正裴家有钱,我想长安总比成都来得好,是吗?再说,你做了贵妃,总会照顾我!”
  “不对,你该早已决定上长安了,我做贵妃没多久,你怎么可能来得这样快?”
  “玉环,我早就知道你在宫中的事了,李白那些诗,在巴蜀,一样也多有人唱,如果不是服丧守制,我年初就会来长安的——哦,先别说这些,我进了皇宫,你带我到处去看看,回头再说——或者,一面走一面说,我先想去看看李白诗中说的沉香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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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3:18
杨玉环起身,走向窗口,命侍女开启了大窗,指着说:
  “沉香亭就在这边,可以望得见——”
  杨怡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再说:
  “我不能到那边去看看的吗?此地,太远了!”
  “可以,吃了小食,我陪你到处走走!任是哪里,都可以去的,不过,你若要走全,只怕要三天!”
  就在此时,大唐皇帝忽然来了,内侍奏告贵妃,皇帝到了,得知贵妃有客,没有入内。
  “请皇帝来吧,奏告,是我的小妹妹在宫内。”
  不久,皇帝进入了,杨玉环作了介绍。杨怡正经地拜下去,很庄肃。可是,皇帝却一些也不庄严,笑嘻嘻地说:
  “玉环的姊妹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们亲戚间也太疏远了,你是一直在长安的呢,还是东都?”
  “陛下,臣妾来自巴蜀!”杨怡又正式地回答,可是,她的正经,依然是有佻巧气。
  杨玉环笑着,取过那张拜帖给皇帝看,随说:
  “花花,你怎么不自称阿姨,而称起臣妾起来了?”
  皇帝看了帖上所书,欣然说:
  “这称呼很好,像亲戚嘛!”
  “那就谢谢皇帝姊夫了!”她很快地接口。
  皇帝姊夫对佻巧的“大唐天子小姨子”具有非常的好感,只在几句话之间,他就发现了:杨怡和玉环的气质完全不同。玉环美丽而凝重,当年初见,稚气虽然未脱,具有少女的娇纵,但是,玉环的娇纵,仍有浑厚的气度;这位小姨,也很美,可是,即使在初见,庄重地行礼时,眉宇间亦有花苗之色,声调也流动,其后,妙语如珠,一种恣肆状态虽然潜抑而依然流露出来。
  李隆基从而想到自己有一位庶曾祖母——开国时代,太宗皇帝的同母弟元吉的正妃杨氏。元吉被杀,太宗皇帝把弟媳收入后宫,这位杨氏女,小名露露,宫廷中古老相传,她是佻巧式美的极致,她和元吉生的孩子被杀,她后来和太宗皇帝生的孩子曹王,一度有被立为太子之议,如果不是长孙无忌等重臣力阻,太宗皇帝也真会立曹王的!李隆基有丰富的想象力,他把眼前的杨花花,与一百二十年前的杨露露比并而观。
  偶然间,他乐了,当他得知小姨妹要参观宫苑时,欣然说:
  “那就到沉香亭去,我们在那边备小食,再找几名乐人来,接待第一次到宫廷作客的天子姨妹!”
  皇帝的话转为事实,很快。
  他们出现在沉香亭了。
  小部乐演奏着,接待天子的阿姨。
  杨怡,似乎从头到底没有一些局促状的,在入沉香亭之后,她和皇帝之间已变得很熟了。她俏嘲着皇帝和贵妃,也轻扬地唱“名花倾国两相欢”,然后,又赞美诗人李白的狂气,接着,她突然问:
  “皇帝姊夫,我倘若随便说话,你不会降罪吧?噢,我只是一个平民,就是降罪,反正无官可革,无爵可得的,是吗?”
  “岂有皇帝的姨妹会是平民之理?”李隆基笑说,“你想说什么?”
  “花花口中绝不会有好话的,别听她!”杨玉环插嘴说。
  “我想问问皇帝姊夫,对李白那种艳羡式的、赞美我姊姊的诗,是不是妒忌?”杨怡大胆地问。
  “花花,荒唐言!”杨玉环快速地接口。但是皇帝却大笑着点头,调侃地说出:
  “你猜对了,此人太狂生,对贵妃,居然用‘会向瑶台月下逢’,我自然妒嫉,所以让他走路了!”
  “可惜,这人就此做不成官!”杨花花笑说。
  “三郎,那是道家的神仙故事,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杨贵妃老实地说出。
  “不,皇帝姊夫说得对!”杨怡笑着,转而调侃姊姊,“如果我是男人,看到贵妃姊姊,也会想到会仙的!”
  “花花,在皇帝陛下面前,小心些,那会获罪的!”杨玉环终于也笑起来。
  “我想,皇帝姊夫不会如此对我吧!”她稍顿,忽然带着讽刺的口气:“杨家的人还不曾沾姊姊的光受封赐,先获罪,只怕说不过去,皇帝姊夫……”
  “好,原来你是来讨赏赐的?”李隆基对眉目飞动的姨妹笑道,“封赏总会有的,你也一定会轮到!”他稍顿,转向玉环,“你家的事,小姨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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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9 20:53:29
杨玉环微喟着点头。
  “我知道的,”杨怡很快地说,“其实,这又不是了不起的事,小叔父不肯受,人各有志,由他去好了,我是杨氏长房所出,当初,我父亲在世之日,祖父的遗产全由他继承,现在,小叔不受,也合情合理,我代表杨家长房,宣布接受,等小叔父将来回心转意,我们再把大门外棨戟送他就是!”
  皇帝又笑,杨玉环也在笑中斥她:
  “已嫁的女儿,怎可代表娘家?花花,这是大事,不可瞎说一通!”
  “已嫁的女儿成了小——”她原欲说小寡妇的,终于忍住了,转而说:“如此,我不再出声就是。不过,我做人很爽快,顾虑太多,哼,我才不干!”
  她的恣纵式论事,对皇帝却发生了影响力,封赐杨贵妃家族,为例行故事,照理不该拖如此久的。他想,杨玄璬既欲把玉环推向长房一边,许他所讲,也就是了。原来,他把这问题看得很重,经过杨怡人各有志一语,他似是悟了道般,悠悠自得了。
  杨花花如一股旋风进宫一次,走了。她虽然初到长安,但她还是懂得许多体制的,她赶在宵禁时间之前回旅馆,而又让宫车也能在宵禁前回入内禁。
  杨玉环以妹妹的随便讲话而抱歉,皇帝却不在意,他说:
  “玉环,皇唐外戚中,对你家真的太欠缺了,别的不去说它,慢慢做原也不妨,几时,我在宫中设宴,邀约你的家人!”
  她点点头,接着又说:
  “宴请的方式让我想一想,我的本房,二伯父为主,其余和我同辈的,还有叔祖父的儿子,称再从叔的吧,也该算上;长辈中男子,除父亲外,近支,只此两人!”
  “你不必担心,这些事,自有人会办得妥当的。”
  于是,深秋九月,宫廷中举行了一次较为特出的宴会,杨玉环家族中人,除了她的父亲在东都之外,差不多全到了,杨玉环的二伯父玄珪,虽为本支长辈,但因分房的关系,杨氏家族领衔的男性代表,则是长房的、杨玉环的从兄杨铦,其次是杨玄珪和他的儿子杨锜,杨鉴和妻子荣承郡主,此外,是杨玉环的再从叔杨明肃。杨氏女眷中,有三位从姊妹,名单上列着柳氏夫人、崔氏夫人、裴氏夫人。裴夫人就是杨花花。
  此外,有几位其他外戚作陪,皇帝的妹妹玉真公主也被邀了来。还有,皇帝的从妹,中宗皇帝之女长宁公主,偕同已故的前夫所生子杨洄,与媳妇咸宜公主俱来。长宁公主的后夫苏彦伯则回避了。
  这是宫廷中的一次大宴会,内廷官也有十多人参加。
  咸宜公主对杨玉环,以前是无话不谈的,现在,她发现形势不大对了,因此,她不愿谈寿王了。杨玉环很想知道前夫一些情形,但是,她又胆怯,不敢询问。
  这一次内宴,很自由,皇帝说明了是亲戚间的游乐,不拘形式。
  不过,皇帝又有他精到的一面,内侍省的执事人员,详细地录了杨氏家族每一个人。皇帝在宴会之后的第三日,便看了杨氏族中男性的官历,他先命人将现为从五品上阶库部郎中的杨明肃,擢升为门下省正五品上阶的给事中——两省的官属于显贵,再转,就可以取中央单位的次官之职了。
  此外,皇帝也想到了安排杨玄璬的方法,给予一个清高而没有实际的名位“太子宾客”,分司东都,那等于是半退休。他是因杨玄璬人在东都而想到的,他又召见杨鉴,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他。
  接着,皇帝告知杨贵妃一个新的联姻计划:他的女儿,武惠妃所生的小女儿太华公主,已到婚姻年龄,皇帝拟将太华公主下嫁杨锜——贵妃的从弟。
  在辈分上,这是有些混乱的,但是,一旦遇着这样的事,杨玉环就不敢多说话。
  也在同时,杨玉环的再从兄杨钊由巴蜀赶入都城,他名义上是奉地方官使命入都,实际上是找关系走从妹的路,可惜他来迟了一步,不曾赶上官廷的赐宴,但他以节度推官的身分入朝办事,终于也由于与贵妃的关系而留下了,官金吾兵曲参军。自然,这是小职位,但杨钊欣然接受——他颇为自负,相信留在这城,有人事,能有机会做事,总会出人头地——这是十月初冬。
  十月初冬,新寒时节,皇帝与和贵妃又循往例赴骊山温泉避寒了。
  这回,是杨玉环正式得到贵妃衔以后第一次赴温泉宫,她知道皇帝对自己的家有所安排,因而很兴奋。此外,一副属于贵妃的仪仗也使得她喜欢。
  但是,杨家恰于此时发生了不幸的事故,杨玉环的生父,在洛阳逝世了。
  可能是人事上的巧合,或者另有原因,以杨玄璬为太子宾客的诏命正要颁布,他已逝世。
  但是,在杨玄璬的死讯尚未公布时,另外一系列的诏令却及时公布了。
  贵妃杨玉环的家人,获得了恩命:赠赐官而赐爵,已故杨玄琰,追赠兵部尚书;杨玄珪官光禄卿,杨铦官殿中省少监;杨锜尚太华公主,他本官监察侍御史没有变,杨玉环的三位姊妹,赐宅都城。
  杨鉴没有受到恩命,那不是遗漏,而是任命不能发表了,因为他已奔丧赴洛阳。同样原因,杨玄璬的太子宾客任命,亦因人死而留中不发。
  杨鉴奔丧回赴洛阳的消息,当天就传到温泉宫,当时,杨玉环和皇帝正在温泉中享受着暖水之乐,宫内官没有立刻上闻,他们把秘书少监杨鉴的表文呈交高力士。
  高力士着人知会了宰相李林甫,恩命就先行发表,把杨玄璬父子的官衔剔除,由李林甫作主,是在恩命颁布之后才上闻。
  嫁给了皇家的女儿,依例不需要为父母服丧的,杨玉环直接自高力士那儿得到父亲的丧讯,老练的高力士,婉转地把宫廷的礼仪向贵妃陈述了一遍。
  她噙住了眼泪听父亲的丧报,她不能哭——因为高力士告诉她,贵妃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不能如一般人般举哀的。
  于是,皇帝来慰问她,为了她丧父而停止游乐。同时,皇帝又诏命:以国公之礼葬杨玄璬,丧事经营由宫廷依制度办理,并为之立庙。
  杨贵妃的心情很不好,她以为父亲的死和自己的身分改变是有关的,但是,皇帝的一连串措施,又使她生出感激之心,哀念也为之冲淡了一些。
  再者,花花上山来了,她依然轻松,把自己的一套乐天的观念传给从姊。
  这样,杨玉环在迷离中,有时哀伤,有时又空茫——大唐皇帝柔情如水,在温泉宫伴着她,不言归期。
  于是,有玉环的再从兄杨钊,由杨怡的相引,上山晋见大唐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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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对这位再从兄很陌生,可能于童稚时见过,她一些印象都没有了。但是,为了花花的请求,她接待再从兄杨钊,也让他见皇帝。
  这是比较闲静的时日,皇帝的时间从容,心情也较为集中,他接见杨钊时,先看了略历,便询问巴蜀的事。杨钊博闻强记,他在巴蜀住得久,了解面很广。对皇帝的询问,能简单明了地回答,同时,他又能举出许多数目字,如蜀中的人口、粮食产量、赋税、边情。
  皇帝原是随便谈谈的,为了杨钊是贵妃的再从兄而予接见。可是,一经交谈,他发现杨钊有特出的智能和能力,一谈开,把其他的事都忘记了。
  于是,有宫女来请,那是预定好的,宫廷中的赌博游戏,时间已到,贵妃请皇帝去参加。
  虽然在温泉宫休闲的日子,虽然在儿女浓情中,可是,皇帝对天下事依然有一份切身的关心,平时无人谈及,他会怠忽,一旦有人谈到,而且有纲有领,他早年的雄心被激起了。巴蜀地区,为大唐西南重镇,近年,有少数民族的边患,他相当关心,现在,他意犹未尽,但又不欲阻延与贵妃相约的时间,于是,他命杨钊相随同入。
  宫廷中的赌博,实际上是一种游戏,但计数又很认真,杨钊的身分,自然是不能参加的,由于皇帝还想再问他一些巴蜀的事,因此,他得到了参加宫廷游乐的机会,这本来是很平常的,可是,在平常中,杨钊又表现了他的才华。
  杨钊代每一个参加娱乐的人计数,既快又准确。
  这样,皇帝重视这个由巴蜀来的人了,当杨钊走后,他向贵妃说:
  “玉环,我以为,你家族中人,当以杨钊的才干为第一,他必能承担大任的。”
  “怎样?你只和他谈了一次,就看出他的才干?”杨玉环随口说,“我和阿钊太不熟了,只晓得他在丧父之后,自己找出路,还不错!”
  “我先和他谈话,他头脑清楚,思路明快,刚才我们博彩,他计数,算得快而准,这样的人,可以用于理财方面,我想调他到户部,在金吾军中,他不会起作用,到户部,必会有表现!”
  杨贵妃没有参加意见,这是由于她不了解杨钊。然而杨钊却由此而很快移调,充度支判官。
  因为杨贵妃丧父,皇帝为了她而不言归都城,他们在温泉区一直住下去,没有大规模的行乐。可是,他们在一起又很自在,杨玉环几乎每天都和皇帝出去走动,骊山行宫的面积很大,他们闲行闲话,比之歌舞樽前别有一番闲适的乐趣。
  杨玉环对皇帝的感情在这年冬日真正地增进了——
  在此之前,她对皇帝的感情是蒙昧的,迷离的。她可能有爱,至少能承受爱。可是,她不能忘记和寿王的夫妻关系。
  通婚皇家,一般说来是荣显的,但荣显并不等于幸福,因为平常人和皇家结合,不论男女,总是难以得到平等的爱情,然而,她和寿王结合,则是平等的。甚至,她还占有优越。当从寿王邸转入宫中时,她不能忘却自己是事君,李隆基虽然不曾强迫,可是,实际则是夺来的,做得技巧是一件事,但当事人总会感到。皇帝对她很好,她知道,可是有了夫妻乖分和事君的先入观念,她的言行,便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些限制。
  她不敢认真放肆,她经常顾虑许多问题,她以为,皇帝的喜欢自己,是由于自己的色相,是由于自己能娱乐君皇,现在,她在逐渐发现,不是如此的,今年冬天的表现,使杨玉环领会到,皇帝对自己也有真正的、平等的爱。平时,皇帝爱热闹,皇帝喜欢两性的欢娱。然而,今年十月以来,却不这样了,皇帝因她丧父而节制,表现是那么自然。她于怡和中感受到温暖。
  以前,她自觉和皇帝的关系是建筑在多姿多彩的娱乐上的,由各式活动组织成,有陪衬的!她甚至以为,只要有十天半月的静态生活,自己和皇帝之间的关系就会起变化。然而,现在的平淡生活,有一个月了。皇帝在这一个月中,淳和地和自己在一起,有时像慈父对爱女般。
  在一次散步小憩中,她想到这些,忽然流泪了,她依着皇帝,任由泪水淌下来,幽微地、感慨地说:
  “三郎,我不知说什么才好,你对我……噢,三郎——当和你在一起时,不止初期,应该说有很长的日子,我总是有些担心,我们在一起很愉快,你对我也很好,可是,我会担心,我不知道原因,也许,因为你是皇帝,三郎——现在……现在……”她的泪水不断地淌下来。混乱、无组织,但又是至诚的情话中断了。
  皇帝了解这是一个人的至情,他为她轻轻地揩拭泪水,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背脊,然后,合上了眼皮,护抱着她,低说:“我知道你的心情,玉环,不用说那些事了,我们,从现在直到永远——”
  “三郎!”她幽昧地呼叫着。
  “我知道的,玉环,不要说!”他轻轻地俯下身,温煦地吻她,“我把你夺来,实在是如此!但我真的又不能没有你,玉环,那时,我像少年人那样地发狂,”他吐了口气,“我要你,我不能自行控制……虽然我知道你和他之间很好……”
  她伸出手,抚住了皇帝的嘴。和了泪微笑,然后,她如梦寐地说:
  “三郎,我以前曾以为,一个人的感情是不可能改变的,实际上却不是,那时,我内心有些矛盾,心里有两个人……”她说,舒了一口气,“三郎,你有一种力量,使人爱,又使人怕。我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有时怕你!”
  “那大约因为我是皇帝的缘故!”
  “不,我想不是的,你,我说不上来,怕皇帝自然会有些的,但我不以为是为此,可能,你是一个男人,有刚健的男子威仪的……”
  “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啊!我以为我很温柔!”皇帝笑说,“我几时在你面前发过威?”
  “发威,并不是男性的刚劲啊!我说的男子气,不是表面上的。那是气概,在精神方面的!你时时会在不知不觉间使人臣服,使女人臣服——”
  于是,皇帝笑了起来,他相信这是真话。
  “三郎,这很难解释,有时,一个并不泼悍的女人,能令男子低头,真正泼悍的女人,不见得真能令男子服帖,反过来也一样——皇帝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知道权威和富贵都不可能赢得人心!”
  这是大唐皇帝和他的贵妃在生活上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他们在经历多年共同生活之后,情爱反而有着进展,李隆基的男女关系,一直是流动的,可是,现在的他,却由流动中固定下来。
  他们在骊山,沐浴在新的爱情中,似乎忘却了长安,挨入十二月,高力士进言了三次,大唐皇帝才偕同贵妃回长安城去。
  天宝五载的初春,当杨贵妃的亡父行将下葬时,皇帝忽然颁下正式的恩命,追赠杨玄璬为太尉、齐国公。
  (注:杨贵妃家人所受封赠,史书经过删改而错乱,《资治通鉴》据《唐实录》,杨玄琰追赠兵部尚书,《新唐书》则谓杨玄琰为太尉齐国公,应是玄璬之误。)
  死人是不会从坟墓中再起来辞谢的,而且,皇帝又自行为之书写了墓碑。
  皇帝有一个时期对杨玄璬的不合作,很头痛。但他又欣赏杨玄璬这样的人,儒家虽然近迂,可是,大唐的外戚门中,却少有如杨玄璬那样的人物,在传统上,有一个儒家的外戚,也值得骄傲的。
  杨氏族人得到的恩命,只是赐官,追赠爵位是以杨玄璬为始,杨玉环为此而依照宫廷正式礼仪,向皇帝致谢。
  这回,皇帝端坐着受完大礼,杨贵妃为此而不满起来,在行完了礼起来时,她终于质问皇帝了:
  “你好意思看着我拜九次?”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依礼,九拜是正常的事,你每逢年节,都应该如此,以前,你有为我母后做女道士的身分,礼节可以不究,现在是正式贵妃,自然要依仪行事。”皇帝忽然义正辞严地说:“玉环,有时,礼不可废,这是周公、孔子所定……”
  杨贵妃看到皇帝的神态肃穆,一时愕然,脱口说:
  “那么,今载新正,我不曾朝拜,他们也不告诉我,你自己也不说!”
  于是,皇帝站起来,双手按在她肩上,恣笑着接口:
  “我又唬住你一次了,刚才看你拜,有似舞蹈,我想,你没存正经心,所以!”
  杨玉环也笑了,他告诉皇帝,自己从前学过起、坐、拜的大礼,后来忘记了,这回,是命谢阿蛮学了来转教的。皇帝为此而莞尔,从宫廷中著名的舞人学朝拜大仪,自然近于舞蹈了。
  “玉环,你好些时不曾舞,我们去试试!”忧愁散了,新的享乐又开始了。
  于是,“霓裳羽衣曲”在经历多次演出之后而正式由政府公布,列为皇朝的大乐章之一。
  宫廷舞女谢阿蛮,在皇家的大宴中舞霓裳,名满京华。
  这次大宴,宫廷官和朝廷官中品阶稍高的都预宴,宴会和皇帝登基的庆典差不多。李隆基铺张地举行一次大宴,并不纯然为了行乐,而是表示天下太平和富足。
  而在这一次大宴之后,皇帝将太子的名字更改为亨,那是表示隆盛的意思。
  这年的正月,皇帝没有上骊山,那是由于杨玉环的请求——她知道去年冬天在骊山住得太久,是为了自己,为此,她请皇帝正月留在都城中。
  由于皇帝在都城,正月节便显得很华盛昌茂。
  皇帝在异样的兴奋中,他和高力士独处时,会讲一些往事与对目前的满足的话——这是只有高力士才能说得,满朝中,皇帝少年时代的人虽然仍有,但已没有一个亲厚的朋友,只有高力士,虽然是内侍,但为少年时代无话不谈的旧侣。
  他向高力士表示,自己治天下,成绩超过了太宗的贞观之治,他表示,此后将委政宰相,自己多享享福。
  对此,高力士却直率地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希望皇帝能如开元初中期地用力于政务,他又劝皇帝仍然能巡行东都,不可长久留在长安。
  皇帝不高兴了,他笑斥:
  “力士,你要我做到老死吗?就是田舍翁,到了晚年,也会享享福的啊!”
  皇帝虽然带笑而说出,可是不满和不愿接受也很显然,高力士默然,皇帝虽然将他视为朋友,但是,他却不能以朋友视皇帝的,他只是皇帝的老奴。
  不过,李隆基也发现自己话重了,他再说:
  “力士,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
  “皇上春秋六十有二,和老奴比,还小一岁,陛下与大臣在一起,有老君皇之风范,那是由于陛下在位已经进入三十五年之故,不过,陛下和贵妃在一起,春秋似只四十有二!”高力士不敢再谈政治了,轻巧地说出。
  于是,皇帝真的笑了,摸着胡须问:
  “和贵妃在一起,我的确不觉得老,但上朝时,心理上真的有老去的感觉——开元初年的朝臣,几乎都已不见了,要谈少年往事,只剩下你!”
  然而,可以谈少年往事的朋友高力士,其实也不能真正和皇帝说什么话的,高力士不以为皇帝已老到没有治事之能,他希望皇帝能如开元初年那样励精求治。他发现宰相李林甫不见得是一个能以身任天下的才杰之士,李林甫的私心相当重,为了个人权位保持,只得引用自己小圈内的人物,不肯广开贤路。高力士本人,对贺知章是少有好感的,但他对李林甫一系人的排挤贺知章,也认为不是国家之福。他是帝皇家的老奴,他所希望的是皇业兴隆,长久不替,但看目前的情况,他不敢乐观。可是,他找机会进言,被皇帝顶了回来。于是,他不再说了。
  这是皇唐大政和人事上的变化,朝廷中,有人以为这变化因于杨贵妃。
  但是,高力士却明白,杨贵妃是一个和现实政治完全无关的人,问题只在于皇帝本身的懈怠和李林甫的器小易盈。
  不过,天下太平,又富足,皇帝虽然懈怠,一旦有心做事时,依然具魄力,只是,比开元初期差了。还有,因于人才的登进范围越来越小,朝廷本身出现了因循。何况,派系间的斗争越来越激烈,李林甫尽力排除着不完全依附自己的人。
  这时,李林甫利用机会,在完成排除几名重臣之后,从事于一项最大的政治斗争——打击和企图打垮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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