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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鲸鱼女孩·池塘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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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7]常住居民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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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1 14:52:07 |顯示全部樓層

      “干嘛这么好心?”

      “我不是好心,我的心机很深。”他笑了笑,“这样我就知道你住哪、

      在哪上班了。”

      我有些感动,楞楞的说不出话。

      “喂。”他说,“这三个半月内过得如何?”

      “真的是一言难尽。”我说。

      “那么找时间一起吃饭,然后慢慢说。”他说,“别再溜掉啊。”

      “再说吧。”

      “我请客。”

      “好吧。”

      “翁蕙婷去美国多久了?”他问。

      “到下礼拜就满三年了。”我说。

      “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啊?”

      “啊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听说她明年三月就会回台湾了。”

      “是吗?”我说,“我倒没听说。”

      “啊?”

      “不要再啊了。”

      “你跟翁蕙婷之间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我只是……”我看了看手中的绣球,轻轻叹口气,

      “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赖德仁看了我一眼后,并没说什么。

      “什么是最强的剑?”他突然问。

      “嗯?”

      “这是一个有趣的心理测验,可以测验出你对待爱人的态度。”

      “这种问题太莫名其妙了吧。”

      “说说看嘛。”他说,“比方少林、武当、峨嵋、丐帮的剑法,或是

      独孤九剑、辟邪剑法等等。”

      “这些都不是,而且剑法也不是重点。”

      “那么到底什么是最强的剑?”

      “用来守护爱人的剑,就是最强的剑。”我说。

      “嗯。”他点点头,并啧啧赞叹了几声。

      “怎么了吗?”

      “你现在的样子或许落魄,但你的心胸还是大海。”

      “啊?”我吃了一惊。

      “不要再啊了。”他笑了笑,“我开车载你回去吧。”

      走出系馆,外头仍然是狂风暴雨,蔷蜜台风不愧是强烈台风。

      赖德仁撑着伞,我双手抱着绣球并弯身护着它以免淋湿。

      虽然有点狼狈,但还好赖德仁的车子就停在系馆旁边。

      天很黑风雨又大,他小心开着车,20分钟后才到我住处楼下。

      赖德仁坚持要跟我一起上楼,我拗不过,只得让他跟我上楼。

      他四处看了看,很惊讶我一个人租了这么大的空间。

      当知道房租多少时,他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

      “我想请小倩帮个忙。”我说。

      “你要她帮什么忙?”

      “我想请小倩帮我看看这里是否有她的同伴。”

      “喂。”

      我八点半上班,隔天早上八点赖德仁开车到楼下等我。

      送我到公司后,叫我下班时打电话给他,他再来载我。

      “我跟苍蝇说好了,这礼拜六晚上一起吃饭。”临走前他说。

      “叫他不要带蚊子来。”

      “你放心。”他说,“他不会把蚊子带来,我也不会带小倩。”

      “嗯。”我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礼拜六那晚,我、赖德仁、苍蝇一起到东丰路的简餐店吃晚饭。

      苍蝇虽然没被裁掉,但也开始放无薪假,而且压力更大了。

      金融海啸还是持续着,工程师陆陆续续被裁员。

      比较起来,我算是很早便被裁掉,这样反而好,可以早点找新工作。

      “不是只有你被裁员,一大堆工程师也照样被裁员。”苍蝇说,

      “这就叫做德不孤,必有邻。”

      “什么?”正喝水的我呛到了,鼻子进了水。

      “抱歉。”苍蝇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鼓励你而已。”

      两年多没看到苍蝇,现在的他看起来有些苍老,大概是因为压力吧。

      “谢谢。”我说。

      “说件开心的事吧。”苍蝇笑了笑,“我年底要结婚了。”

      “真巧。”赖德仁说,“蚊子也说她年底要结婚。”

      “废话。”苍蝇说,“我跟她还是同一天结婚呢。”

      “那真是太巧了。”我说。

      然后我们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离开简餐店,外头的风已经有些凉意。

      6号美女,秋天又来了。

      而这个秋天,应该更难熬吧。

      11月我就满30岁了,已是而立之年,是该站起来了。

      如果你问我:30岁了,觉得自己是什么样子?

      我根本说不上来。

      记得念中学时,常想象自己20岁时会是什么样子?

      但到了20岁,甚至20出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如今满30岁了,我才知道自己在20岁时大概是什么样子。

      所以可能得等我到40岁,才能告诉你我30岁的模样。

      6号美女也30岁了,不知道30岁的她是什么模样?

      将来6号美女也会变成40岁、50岁,不知道那又是什么模样?

      但不管6号美女变成多少岁,她在我心中,永远像初见面时那么美。

      20岁时,相信爱情会天长地久;25岁时,期待爱情能天长地久;

      30岁时,便知道天长地久可遇不可求。

      如果是说心态上的改变,大概就是这样吧。

      秋天快结束时,苍蝇打电话给我,要我当他的伴郎。

      “为什么要找我?”我问。

      “你也知道,我长得其貌不扬……”

      “您客气了。正确地说,应该是猥琐。”

      “所以啊,要找个能衬托我的伴郎真的很难。”

      “喂。”

      “真的真的很难。”

      “喂。”

      “只有你能胜任。”

      “喂!”

      “你知道蚊子的伴娘是谁吗?”苍蝇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

      “就是大学时跟她住一起而且你也认识好多年的……”

      “啊?”我惊呼一声,心脏差点从嘴巴里跳出来,“是她吗?”

      “是的,你猜对了。”

      “真的是她吗?”我的声音正在发抖。

      “嗯。就是林慧孝。”苍蝇说,“难道会是翁蕙婷吗?”

      苍蝇说完后,突然放声大笑,很得意的样子。

      我这时才知道我被耍了。

      “连这种玩笑都开,你到底有没有人性?”我说。

      “抱歉。”苍蝇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对翁蕙婷的感觉而已。”

      “我……”

      “现在我知道了。”苍蝇说,“就这样,你来当我的伴郎就对了。”

      苍蝇挂了电话。

      我对6号美女还是无法忘情,一丝一毫都没办法。

      如果赖德仁说的没错,6号美女将在明年三月回台湾。

      那么她在芝加哥便待了三年又五个月,比当初预计的三年还长。

      我当然很想再见到6号美女,这是无庸置疑的;

      可是现在的我,只是一座水质浑浊的小池塘,而且即将干涸。

      我又该如何供养鲸鱼?

      苍蝇和蚊子的结婚喜宴是12月21号礼拜天,那天刚好是冬至。

      难道喜宴的菜色都是汤圆吗?

      苍蝇是台北人,喜宴地点便选在台北,时间订在晚上六点半。

      虽说喜宴在晚上,但当天一大早还有一些迎娶仪式之类的,

      我又是伴郎,几乎得全程参与,所以前一天就得上台北。

      “我提前一天开车载你和小倩去吧。”赖德仁说。

      20号下午,赖德仁开车到我住处楼下接我。

      我上了车,坐在驾驶座旁。车子才刚起动,坐在后座的小倩便问我:

      “你的新工作如何?”

      我转头看了赖德仁一眼,有些埋怨。

      “看什么看?你以为这种事瞒得了多久?”他转头说,“几乎所有

      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了。”

      “新的工作还好。”我只好回答,“反正有薪水就好。”

      “蕙婷快回来了。”小倩笑了笑,“她回来后,你就会好多了。”

      “可是我……”我说,“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那就要振作啊!”赖德仁的声音像猛虎,“别老是这副死样子。”

      “请专心开车。”小倩说。

      “是。”他竟然变绵羊了。

      “旭平。”小倩说,“你一定要跟蕙婷在一起。”

      我大吃一惊,不禁转头面对着小倩。

      “如果你没跟蕙婷在一起,那么即使你以后飞黄腾达、出人头地、

      名利双收,你也一定不会快乐。”

      “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一定不可能再找到像蕙婷一样喜欢你的人。”

      “啊?”

      “相信我。”小倩笑了笑,“因为我也是女生。”

      “可是……”

      “换个角度来说,”小倩脸上还是挂着笑,“她以后也一定不可能

      再找到像你一样喜欢她的人。”

      我静静看着小倩,说不出话。

      “司机先生。”小倩说,“我要睡一下,到了以后叫我。”

      “要开到台北,妳恐怕不只睡一下,得睡好多好多下。”赖德仁说。

      “不要顶嘴。”她说,“专心开车。”

      “是。”他又变绵羊了。

      在四个多小时的安静气氛后,我们终于到了台北,住进饭店。

      喜宴就在这家饭店举办,苍蝇也帮我们订了房间。

      隔天一早我就跟着苍蝇跑,忙他的服装和仪容,然后去迎娶蚊子。

      还好蚊子也事先住进台北,不然真要到高雄迎娶蚊子就太累了。

      好不容易都忙得差不多了,只剩六点半的喜宴而已。

      我终于可以喘口气。

      “现在几点?”苍蝇问。

      “五点左右。”我看了看表。

      “还有一些时间。”他说,“快跟我走。”

      我很纳闷,但只能跟在他后头快步走。

      他走到饭店外面,抬头四处看了看,再移动了几步,然后停下来。

      “你跟翁蕙婷的美好未来……”他不再往下说,右手斜斜往上指。

      “你在干嘛?”

      他没回话,右手又斜斜往上指,还重复指了好几次。

      “你到底在干嘛?”

      “你不懂吗?”他说,“我在指着太阳啊。”

      “太阳有问题吗?”

      “这叫指日。”

      “够了喔。”我说,“你今天要结婚了,可以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吗?”

      “抱歉。”苍蝇似乎很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鼓励你而已。”

      “鼓励我?”

      “我的意思是,你跟翁蕙婷的美好未来……”他右手斜斜指着太阳,

      “指日可待。”

      顺着他的右手,我看了一眼夕阳,说不出话。

      “我今天能娶到蚊子,最该感谢的人是你。”苍蝇说,“谢谢。”

      “喂。”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不要这么客气。”

      “如果不是那年愚人节你的帮忙,我和蚊子也不会有今天。”

      “那你应该感谢赖德仁。”我笑了笑,“是他造成的。”

      “如果你是我,你会感谢捉弄你的人?还是为你拼命奔走的人?”

      “我只是……”

      “请让我好好跟你说声谢谢吧。”苍蝇说。

      “嗯。”我点了点头。

      “谢谢。”

      “不客气。”

      我们同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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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3-1 14:54:47 |顯示全部樓層
    “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因为你跟翁蕙婷的美好未来……”

      他右手又指了指太阳。

      “我知道了。”我伸手将他的手按下,“我们快回去吧。”

      “你跟……”

      “够了够了,我真的知道了。”我赶紧将他推回饭店。

      喜宴晚了半小时才开始,没办法,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定了。

      以前的同学几乎都到了,现场像是开着同学会,大家都在聊近况。

      有些同学正处于失业状态,新工作又始终找不到,只能强颜欢笑。

      果然是德不孤、必有邻,而且我的邻居还很多。

      菜都出得差不多了,蚊子和苍蝇便起身到餐厅门口准备送客。

      我和慧孝也跟去。

      慧孝今天比我更忙,新娘的服装造型仪容等等比新郎复杂多了,

      而且她得陪着蚊子换礼服,所以我一整天都没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趁着新郎和新娘送客的空档,我便和她聊了起来。

      “妳的男朋友还是那个打鼓的?”我问。

      “不。”慧孝说,“已经换成拉大提琴的。”

      “真的吗?”我楞了楞,但马上接着说,“大提琴好。演奏大提琴时

      双手得抱着它,感觉就像抱着爱人一样。他一定会好好对待妳。”

      “我是开玩笑的。”她笑了笑,“我的男朋友还是那个打鼓的。”

      “打鼓更好。打鼓时可以把鼓想象成白目的爱人,这样打起鼓来力道

      会很足,鼓声也会更澎湃。”我笑了笑,“妳是该被打一打。”

      慧孝笑了起来,吐了吐舌头。

      “学长。”她说,“你一直有种亲和的气质,会让人想亲近。”

      “妳过奖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刚认识学长时,我就会不由自主想跟学长开玩笑呢。”

      “是啊。”我说,“那时妳说穿黑色毛衣是想为逝去的恋情戴孝。”

      “没想到学长现在还是具有这种亲和的气质。”她笑了笑,

      “像海一样。”

      “海?”我很惊讶。

      “嗯。”她点了点头,“在我的想象里,海就具有这种特质,会让人

      想亲近。可能是因为我自己很喜欢海吧。”

      “妳将我比喻成海,我很荣幸。”我说,“谢谢。”

      “学长不要客气。”慧孝说,“其实我一直很羡慕蕙婷学姐。”

      “为什么羡慕她?”

      “《菜根谭》中有一句:鱼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鸟乘风飞,而不知

      有风。鱼只有在水中才能悠哉地游,但鱼却忘记自己置身于水中。

      鸟只有在风中才能自在地飞,但鸟却不知道自己的四周有风。”

      “几年不见,没想到妳竟然变成哲学家了。”我笑了笑。

      “不敢当。”她笑了笑,“学姐就像鱼和鸟,而学长就像水和风。只要

      学长在身边,学姐就会很快乐,快乐到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快乐。”

      “真的……”我说,“是这样吗?”

      “嗯。”慧孝点点头,“所以学长和学姐一定可以天长地久。我是

      这么相信,并且期待着。”

      我注视着慧孝,她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神情很认真。

      “学长。”慧孝拉了拉我的手臂,“我们过去拍照吧。”

      一群以前的大学同学正起哄着要拍照,我跟慧孝便挤进去合照。

      宾客走得差不多了,我也得走了,还得赶回台南呢。

      “坦率的蔡学长。”蚊子叫住我,“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这里不方便,到静一点的地方说。”

      “妳是新娘耶。”苍蝇说,“不要随便乱跑。”

      “我一不随便、二不乱跑,我只是跟学长说一下话而已。”

      “妳是新娘耶。”苍蝇又说。

      “你跳针了吗?”蚊子说,“别再啰唆了。”

      蚊子不再理会苍蝇,拉着我走了十几步,到一扇屏风的后面。

      “苍蝇有时很啰唆。”蚊子笑了笑,“真讨厌。”

      “既然讨厌,那妳干嘛嫁给他?”我也笑了笑。

      “学长一定没听过一句话。”

      “哪句话?”

      “喜欢就是不讨厌,爱就是连讨厌的时候都喜欢。”

      “嗯。”我说,“好像有道理。”

      “学长。”蚊子问,“你爱蕙婷学姐吗?”

      “啊?”我吓了一跳,脸上也瞬间发热。

      “爱不爱?”

      “这……”我脸上越来越热,耳根一定也红了。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男生应该要坦率。”

      “爱。”

      我脱口而出后,脸上便不再发热,反而觉得有些悲伤。

      “学长。”蚊子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喜欢一个人的勇气,就会让自己变得巨大。”

      “我……”我说,“我真的可以变巨大吗?”

      “学长。”蚊子笑了笑,“加油。”

      然后蚊子又拉着我走回苍蝇旁边。

      回程的车上,我不断想着今天看到的人、听见的话。

      我是该振作了,不可以失志。

      虽然往往都是环境改变人,人改变不了环境,但是……

      我还是想成为大海。

      2009年到了,这一年或许会变好吧。

      不过老板说了,今年没有年终奖金、也不办尾牙。

      我才来这家公司不到半年,所以没有立场抱怨或多说些什么。

      不过我觉得,公司没有裁员而且还付得出薪水就该偷笑了。

      像我有个同学,连续被两家公司裁掉,他几乎快抓狂了。

      我很担心他会自己裁掉自己,也就是自裁。

      农历春节前夕政府发了消费券,每人新台币3600元。

      说是要振兴经济、促进消费。

      要振兴什么促进什么都无所谓,反正这是我除了月薪外唯一的收入。

      很多没人性的公司都赶在过年前裁员,想省下年终奖金这部份。

      稍微有点人性的公司,过年前还是会给你年终奖金,

      然后含着眼泪叫你要多多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过年后就看不到你了。

      而我过完年后还可以上班,真是感恩。

      元宵节那晚,我去逛了灯会。

      说来惭愧,6号美女的生日是元宵节,但我从未跟她一起去逛灯会。

      因为她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而灯会的人潮总是汹涌。

      今年我特别想念6号美女的眼睛,便想去看看灿烂夺目的花灯。

      花灯果然很灿烂,但却夺不了目。

      因为6号美女的眼睛,依然是全台湾最漂亮的花灯。

      元宵节过后五天,是2月14西洋情人节,这天是星期六。

      我心血来潮上了BBS,反正今天是假日,而我也没地方去。

      这两年这个BBS站更冷清了,同时在在线的人数,不会超过五个。

      结果我又遇见sexbeauty,便跟她丢丢水球。

      sexbeauty说她刚被裁员,现在正准备要考试当空服员。

      “为什么想当空服员?”我的水球。

      “你忘了吗?”她的水球,“你说过像我这种念经济的人,应该去当

      空服员,这样台湾的经济就可以起飞了。”

      “不好意思,以前年轻时很白目,请妳不要介意。”

      要不是当初赖德仁用我的ID丢sexbeauty水球,我也不会认识她。

      那是1998年的事了,距离现在已超过10年。

      如今这个BBS站几乎已成为历史的尘埃,我之所以偶尔会上线,

      只是因为这里是故乡的海边。但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还会在?

      尤其像今天这种日子,她应该在外面抱着好几束鲜花吃大餐才对。

      “因为我不是什么性感美女,我只是恐龙,而且很大只。”她说。

      其实我并没有很惊讶,因为在BBS上这样的人很多。

      而且赖德仁也曾经告诉我,他听说sexbeauty是恐龙。

      果然sexbeauty接着说,因为寂寞、因为想吸引异性跟她聊天,

      所以才取了“性感美女”这种昵称。

      后来有人知道她的外貌不好看,一传十、十传百,渐渐没有人理她。

      在BBS上看到她却不躲开她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

      也只有我,从不戳破她明明没男朋友却假装有很多男朋友的谎言。

      “可是我以前也常丢了水球就跑。”我说。

      “那不一样,你只是白目。如果你想躲开我,你可以封锁我的ID,

      或是干脆完全不理我。但你都没有这么做。”

      她说的没错,以前我常常在等待6号美女的过程中遇见sexbeauty,

      但即使百般无奈、即使不耐烦,我还是会回她水球。

      我可以完全不理她啊,为什么我没这么做?

      “给个建议吧。”

      “什么建议?”

      “一只超过30岁的恐龙,被裁员了,找不到新工作,又没有人理她。

      你认为她应该怎么办?”

      “去看海吧。”我说。

      “嗯。我很幸运在这里看到了。”

      “在这里?”

      “因为你就是海呀。”

      “什么?”

      “你一直是个温柔的人,很有包容力,就像海一样,不管清水或浑水

      都会接受。所以你并没有拒绝我这只恐龙呀。”

      “我真的像海吗?”

      “嗯。而且是白目的海。”

      虽然很荣幸,但我还是不能认同我像海这种说法。

      我只知道我很想做一件事。

      我想去看海。

      隔天下午四点半,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雨声。

      冬天的雨,光用听的就觉得冷。但我还是想去看海。

      我穿上雨衣骑车到黄金海岸,下了车,站在堤防上,眺望着海。

      海确实承受了很巨大的能量,但我相信海会越来越大。

      因为气候暖化,海平面上升。

      只要我保持一颗温暖的心,那么心里面的海,也会变大吧?

      我走进沙滩,朝海的方向走,因为我想离海更近。

      我突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冲动,便把雨衣脱掉。

      仰起头、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放任雨水淋湿全身。

      我已经干涸很久了,我需要很多很多水分。

      只有水分,才能让池塘变成大海。

      6号美女,妳知道吗?

      现在我感觉身上满满的都是水分。

      雨过天青后,妳会变成彩虹;

      而我,或许有机会成为大海。

      情人节过后一个月,刚好是三月份第二个礼拜六。

      这天晚上要睡觉前,突然想起现在是风铃花的花季啊,

      而且搞不好已接近尾声。

      上次看到风铃花盛开是刚退伍的时候,算了算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这实在太可怕了。

      果然到了一定年纪若去计算到底是几年前的往事,是件残忍的事。

      决定了,明天去看看风铃花吧。

      但我在半夜里突然被手机的响声吵醒。

      啊?生产线出状况了吗?

      定了定神,才想起我早已离开南科和竹科,不禁苦笑了一下。

      来电显示“赖德仁”,这么晚了搞屁啊。

      “喂!”我火气很大。

      “你睡了吗?”赖德仁问。

      “你说呢?”

      “你当然是睡了啊,只是被我吵醒而已。”他竟然笑了。

      “干嘛?”

      “刚刚打印机竟然打印出几张纸。”

      “所以那才叫打印机啊!”我火气又上升。

      “问题是打印机的电源根本没开啊。”

      “喔?”我吓了一跳,“为什么会这样?”

      “我怀疑是……鬼?”

      “有没有搞错?”我说,“你跟小倩在一起那么久,竟然还怕鬼?”

      “喂。”

      “那你到底要我干嘛?”

      “来陪我吧,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不会回家吗?”

      “不行啦,有个东西天一亮就得搞定,我不能走。”

      “我不想去。”

      “拜托啦,你还可以帮我,我快弄不完了。”

      “我不想。”

      “骑车小心点。我在研究室等你。”

      “我不……”

      我话没说完,他竟然挂了电话。

      看了看表,凌晨四点半。

      我骂了声混蛋后,还是乖乖起床下楼骑车。

      还好我还留着系馆后门的钥匙,这可是以前当研究生时的必备对象。

      我打开系馆后门,爬上三楼。

      我轻轻拉开研究室的门,蹑手蹑脚走到最里面,然后大叫:

      “搞屁啊!”

      坐在赖德仁位置上的女孩吓了一跳。

      但跟我相比,那一跳不算什么,我是跳的平方。

      因为她竟然是6号美女。

      我完全说不出话,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绣球。”她说。

      “…………”

      “绣球。”她又说。

      “妳……”我开始结巴,“妳好。”

      “你不叫我6号美女了吗?”

      “不……这……”我开始语无伦次,“妳好。”

      “好吧。”她从桌上拿了个盒子递给我,“这是给你的。”

      “喔?”我楞了楞,还是伸手接过,“谢谢。”

      “请小心拆开。”

      “是。”

      这应该是个邮寄包裹,上面还有邮票,也写了一些英文字。

      我来不及细看,便小心拆开这个包裹。

      拆开外面的纸,里面是个盒子,没想到打开盒子后,里面还是个盒子。

      再打开里面的盒子后,又是个盒子。

      总共有大、中、小三个盒子,盒子跟盒子间铺满了厚厚的泡棉。

      最后一个盒子刚打开,第一眼只看见里面也都是泡棉。

      “请小心拿。”她说,“共有七个。”

      轻轻拨开泡棉,果然看见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外面也裹上泡棉。

      我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桌上,数了数,刚好七个。

      小心撕开第一个拳头外面的泡棉,当拳头露出一些红色时,

      我双手竟然没了力气,无法继续撕开。

      “我帮你吧。”她说。

      她的手脚比我利落多了,一下子七个拳头变成了七颗红蛋。

      但这些红蛋不只是红,蛋壳上还画了一些白色的线条,构成图案。

      而且每一颗的图案都不一样。

      “去年10月15,也就是台湾时间10月16,我做了这七颗。”

      她说,“我寄到你公司,结果被退回来了。”

      “抱歉。”

      “你是该抱歉。”她说,“因为你没告诉我,你早已离开那里。”

      “抱歉。”

      “这种抱歉说一次就够了。”

      “这七颗分别代表02年到08年的份。”她指着那七颗红蛋,

      “你猜猜看,是否能分辨出每颗所代表的年份?”

      “我猜不出来。”我摇摇头。

      “02年和03年,你在当兵,这两颗画的是大炮。”

      她两手各拿起一颗红蛋,然后伸手到我面前,似乎想让我看仔细。

      “好像不太一样。”我仔细看了看后,说。

      “因为一颗画了飞机,另一颗没画。”

      “为什么?”

      “02年你刚当炮兵,一定打不准。03年你应该就很准了。”她说,

      “所以03年的红蛋没画飞机。”

      “嗯?”

      “笨。”她竟然笑了,“因为飞机被你打下来了呀。”

      “没错。”我竟然也笑了,“我荣誉假不是白放的。”

      她将02年和03年的蛋轻轻摆在一旁,左手又拿起一颗红蛋,说:

      “04年你在南科,所以这颗我画了台南的风铃花。”

      我仔细看了看,确实画了一朵风铃花。

      “05年你在竹科。”她右手再拿起一颗红蛋,“你猜我画了什么?”

      “嗯……”其实上面只画了三个小圆形,“这有点深奥。”

      “笨。”她又笑了,“那是新竹的贡丸。”

      “确实很像。”我也笑了。

      “06年到08年我在芝加哥。”她指着桌上剩下的三颗红蛋,

      “06年我在密西根湖畔想念一个人,所以画了密西根湖。07年我在

      密西根大道上想念一个人,所以画了密西根大道。”

      06年和07年的红蛋很好分辨,一个是湖,一个是街景。

      最后一颗应该是08年的红蛋,但却是最简单的图案,比贡丸还简单。

      上面只画了一个米粒似的图案。

      “这是?”我指着08年的红蛋。

      “眼泪。”

      “嗯?”

      “08年我特别想念一个人,哪里也没去,只掉了一滴眼泪。”她说,

      “我说过了,我只会掉一滴眼泪。”

      她说完后静静注视着我,我也静静注视着她。

      我们又同时在忍住一样东西,但这次她失败了。

      “现在可以叫我一声6号美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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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

      “我要听的不是抱歉。”

      “6号美女。”

      “是。绣球。”

      原来不管过了多少时间、不管曾经离得有多遥远,

      绣球还是绣球,6号美女也还是6号美女。

      “我肚子饿了,可以吃这些红蛋吗?”我问。

      “这些红蛋已经放了五个月了,你还敢吃吗?”

      “没关系。”我说,“我们学校的学生很幸福,医院就在对面。”

      “你吃吃看。”她说,“拿起来的时候请小心。”

      “啊?”我刚拿起02年的红蛋,便吓了一跳,好轻。

      “上色之前,我把蛋黄跟蛋白都抽掉了。”她笑了笑,

      “这是给你早晚三炷香用的。”

      “妳好厉害。”我说。

      “不说天理难容了吗?”

      “嗯?”

      “我长得漂亮个性又好、心地善良又正直、又考上研究所、又会

      烤蛋糕、又会画画,这难道不是天理难容吗?”

      “6号美女。”

      “是。绣球。”

      “妳真是天理难容啊。”

      “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我们都笑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听说你手机换了?”

      “是啊。”我点点头,“我也听说了。”

      “嗯?”

      “啊?”我突然醒悟,“抱歉。”

      “你是该抱歉。”她说,“因为你没告诉我,你的手机换了。”

      “抱歉。”

      “这种抱歉也是说一次就够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手机号码几号?”她拿出手机。

      我念出那十个号码,她低头按着键,三秒后我手机响了。

      “请接听。”她说。

      “是。”我按了接听键。

      “请转过身。”她转身说。

      “是。”我转身背对着她的背。

      “喂。”电话里的声音很轻,“请问是绣球吗?”

      “是的。”我的声音也放轻,“妳是6号美女吗?”

      “嗯。绣球。”

      “是。6号美女。”

      “我很想念你。”

      “我也是。”

      我一直忍住的东西,在这时却失败了。

      她挂上电话,我也挂上电话。我们同时转身。

      然后我看到窗外的天色,天似乎微微亮了。

      “6号美女。”

      “是。绣球。”

      “芝加哥好玩吗?”

      “嗯。”她点点头,“芝加哥很美。”

      “下次请别去那么久。”

      “我不会再去芝加哥了。”

      “那就好。”

      “我下次去的是纽约。”

      “啊?”

      “开玩笑的。”她笑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不会再有下次了。”

      “谢谢。”

      “不客气。”她说,“我想去看风铃花。”

      “嗯。”

      我们走出系馆,天已经亮了。

      我骑车载她到东丰路,风铃花正盛开。

      “太好了。”我突然觉得很感动。

      “嗯。”

      “上次我们一起看见风铃花的时候,已经是……”

      “不要去算。”她笑了笑,“总之春天终于来了。”

      上次我和6号美女一起看见风铃花,是2000年的事。

      01年虽然也来,但那时风铃花还没开。

      04年我虽然看见了风铃花,但那时6号美女不在身边。

      隔了这么多年,春天终于真正来临。

      6号美女说她昨天早上刚回台湾,时差还没调回来。

      昨晚带了包裹坐晚上11点半的车来台南,上车前拨了电话给赖德仁。

      凌晨三点40左右到了台南,赖德仁去车站接她。

      “然后他就骗你打印机出问题了。”她说。

      “没想到他竟然编了这种理由。”

      “这不值得大惊小怪。”她笑了笑,“你竟然相信才值得大惊小怪。”

      “说的也是。”我搔了搔头。

      从地上落下的风铃花数量来看,风铃花已开始飘落,花季进入尾声。

      “你在想什么?”6号美女问。

      “我想接住一朵落下的风铃花。”

      “想许愿吗?”

      “嗯。”

      “你想许什么愿?”

      “变成大海。”我停下脚步。

      “6号美女。”

      “是。绣球。”

      “如果妳不介意,可以再给我一次变成大海的机会吗?”

      “我介意。”

      “啊?”

      “因为你一直都是大海,不需要变。”

      “可是……”

      “绣球。”

      “是。6号美女。”

      “电影好不好看,不是电影自己说的,是看电影的人说的。”

      “嗯?”

      “所以你是不是大海,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我没回话,转头看着6号美女。

      “你从未想过进入我的生命,你只是静静支撑我的生命本身。”她说,

      “就像大海不会进入鲸鱼,只是支撑着鲸鱼一样。”

      “我……”

      “你让我完全保有自己、你让我可以自由自在、你让我可以任性。

      因为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去美国。”

      “放心?”

      “因为我相信不管过了多久,你都会在,像大海一样。”她说,

      “即使不去看大海,大海始终存在,不会不见。”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在吗?”

      “我当然在。”

      “那么对我而言,你就是大海呀。”她笑得很开心,

      “绣球,你一直、一直是我的大海呀。”

      “6号美女。”

      “是。绣球。”

      “妳一定会长命百岁。”

      “一起吧。”

      “嗯?”

      “我们一起长命百岁吧。”

      我看着6号美女闪烁发亮的眼神,整个人便满满的都是水分。

      是啊,也许对别人而言,我只是一座小池塘。

      但因为6号美女,我却成了大海。

      虽然不会精湛剑法,但只要是用来守护爱人的剑,就会是最强的剑。

      即使并没有太多水分,但只要是用来守护爱人、支撑爱人,

      那就会是大海。

      “绣球。”

      “是。6号美女。”

      “我莫名其妙的预感又来了。”

      “真的吗?”

      “我和你一定会天长地久。”

      “这次我真的相信了。”

      我和6号美女沿着长长的路漫步,这条路真的很长。

      就像我们之前走过的,或是未来即将走的,长长的路。

      ~TheEnd~

    《鲸鱼女孩·池塘男孩》写作期间之二三事以及杂感

      这可能会是一系列的文,而且恐怕没有太多的结构与逻辑,

      所以我编了号,方便补充。

      似乎好久没说话了,但又有很多话想说。

      不是很容易整理出头绪,我尽量整理。

      如果文字太杂乱,请别见怪。

      通常我每完成一部作品,大约会有两星期的蜜月期。

      这段期间内,我会觉得那部作品怎麼会写得那麼好,万一以后写不出来了怎麼办?

      然后我会开始担心,担心我长这麼帅、人又潇洒、个性善良低调、做事认真负责、

      遵守交通规则、孝顺父母……现在又写出这麼好的小说,会不会短命?

      但过了蜜月期后,再检视自己的作品,我便发觉我还是可以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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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鲸鱼女孩·池塘男孩》也是如此。

      我得先说抱歉,为了能在寒假结束前完稿,有些部分的处理不算太好。

      这点我深感惭愧,也很抱歉。

      真的很抱歉。

      后记里提到的进出急诊室的事,其实之前也曾在部落格里写过。

      我并非刻意强调这段,只是在写后记时我通常会交代写作期间的特殊经历。

      我那时想,在几小时内连续进去急诊室两次应该是特殊的经历,所以我加进去了。

      但后来一直觉得不妥,也觉得怪,到现在还是。

      如果写了这段让你多作联想,那麼我很抱歉。

      进去急诊室的原因是老毛病了,我曾在这篇文章提过。

      对我而言,大约在2000年到2001年之间,创作力最旺盛。

      可惜那段期间刚好是“忙著毕业”、“赶著毕业”、“刚毕业”、

      “刚正式成为研究员”这四个阶段。

      所以我一直压住想写东西的念头。

      而那段期间曾经想过的东西,我到现在记得的并不多。

      我是这样的,平时不会随身带个笔记本或是录音笔记下想法或想到的文字。

      1998年之后也不再写日记了,所以如果有想的东西,我只能记在脑中。

      一旦时间久了,大概都会忘光。

      还好我电脑中有一个档案叫“无.doc”,如果刚好在用电脑又刚好有想法时,

      我会顺手记上几句。

      《夜玫瑰》和《鲸鱼女孩·池塘男孩》都曾记录在“无.doc”里。

      不过《亦恕与珂雪》、《孔雀森林》、《暖暖》、《回眸》并不在“无.doc”里。

      至於《第一次的亲密接触》、《7-11之恋》、《爱尔兰咖啡》、

      《檞寄生》这四本,因为都在2000年之前完成,所以不予讨论。

      目前为止,“无.doc”里还有几个东西等待完成,长的、中的、短的都有。

      有时我会觉得可惜,因为没记录下来的更多。

      1998年出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后,不断有人劝我乾脆以写作为正职,

      但我始终没有身为作家的自觉,也没有作家的心态,现在也是。

      当然如果你认为出了书就算作家,我不会反驳你。

      我只是说,我没有作家的自觉和心态而已。

      而且我一直有别的工作,是领薪水的工作,而那种工作跟写作一点关系也没。

      为什麼不以写作为正职?

      原因很多,没有自信是其一。

      身旁较亲近的人,不管是亲人或好友,都觉得写作是不稳定的工作。这是其二。

      没错,那时我确实书卖得非常非常好(没有嚣张的意思),

      但五年后或十年后还会如此吗?

      我取得某种专业(水利工程)的博士学位,不做专业说不过去。这是其三。

      其四、其五也有,不过不是那麼重要。

      总之十几年过去了,我依然如此,没有改变。

      至於为什麼到现在还是将全文一字不漏贴在网路?

      其实我在这篇文章说了一些。

      还有一些没说的,我现在顺便说说。

      也许你会觉得矫情或做作,很抱歉,那只能由你。

      我1969年生,今年是我41岁的年,在上网族群里,我算是年纪偏大。

      我不知道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但在我的时代背景中,是有江湖道义的。

      在我刚开始在BBS上贴小说时,我答应过很多朋友,我以后写什麼都会贴。

      这样他们不管离了多远、不管过了多久,他们都可以看到我的文字。

      那时他们知道我一定会很红,出书了一定会卖,卖了后会成为畅销作家,

      成为畅销作家后会有销售量的考量、会有市场考量……

      “所以你也许会忘了你这时的写作心态和单纯。”他们那时说。

      “不可能。我一定不会变的。”我那时说。

      所以,我一直是这样写,写了后贴,没有作家的心态和考量。

      我只是一个在网路上写东西的人。

      我很自豪这十多年来没有改变。

      《鲸鱼女孩·池塘男孩》我甚至还贴在BBS上。

      现在还上BBS的人应该知道,BBS上的story板几乎没人看。

      但我不管,我只是写东西的人,写完后便贴上。

      我也谨守分际,贴在BBS上的文章不会留下任何非文字的讯息,

      我甚至没有签名档。只留下一句:“writtenbyjht.”。

      我很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人,是多是少我不知道,但我很感恩也很感动。

      我必须坦承,写作让我很有成就感,但并没有让我快乐。

      也许这麼说是不知好歹,很抱歉,请别见怪,我没有不知感恩的意思。

      所以来逛这里的人也别见怪,我的blog不是拿来经营的。

      我不会说出:“多谢你们的支持,我一定更加努力不辜负你们的期待,我爱你们,要继续支持我喔。”这类的话。

      我无法像站在闪亮的舞台对台下爆满观众深深一鞠躬的歌者。

      我会很感恩你对我文字的喜爱,但这只能放在心中。

      我不想逾越某些界线,让我们之间有了利害关系。

      如果你喜欢我的文字,我很荣幸,你有任何想法也请不吝指教。

      但我们之间不要有作家跟买书的人那种关系。

      请让我们之间只存在文字的连结。

      右边有我的出版品在网路书店的连结,没别的意思,只是告知而已。

      公布出版讯息也只是告知而已。

      这是我的blog,不是公共的BBS,可以说些私人的东西。

      我想既然出了书,说出版的时间和书的样子,应该是很合逻辑,也很单纯。

      《鲸鱼女孩·池塘男孩》连载完了,19天贴了11集,每集一万多字。

      写完这一系列的文之后,我可能会再开始写东西。

      我想先把以前留下的东西写完,这需要一些时间。

      如果没意外,应该很快能有东西出现。

      不过得等我写完才会贴。

      因为我还满怕被催稿的。

      我以前刚写完东西后,通常得等半年或是一年才会再动笔。

      但我这次应该不会再等了,我会尽快写,这点跟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我可以写作的时间剩下不多了。

      先说到这,夜很深了,容后再叙。

      其实早在1999年,我就想写这个故事。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时我还在念博士班。

      2000年虽然毕业了,但刚毕业时我最想写的故事是《檞寄生》。

      之后陆陆续续写了别的故事,但这个故事一直没被我遗忘。

      我只是觉得,我还需要一些时间让自己成长,才有能力完成。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这个故事在几年前完成,

      那么整个外貌一定会有很大的差异。

      还有一个让我迟迟没动笔的理由,那就是篇名。

      没办法,我小时候是会莫名其妙害怕锅子的那种小孩。

      如果不好好定下篇名,写起来会浑身不自在。

      我当初定的篇名是《鲸鱼和池塘》,但始终觉得这名字不太好。

      鲸鱼在咸水里生活,而池塘是淡水,两者根本扯不在一块。

      我有理工背景,身旁的朋友大多也是理工背景,如果我用了这比喻,

      他们应该会骂我:你堕落了、你白痴啊之类伤我纯真心灵的话。

      但你应该也有纯真的心灵,所以你会明白这只是比喻。

      我用了《鲸鱼和池塘》这名字开头,一直到最后完成为止。

      开始动笔的时间,应该是2009年5月初,也许更早,

      总之我忘了那个时间点。

      但完成的时间点是确定的,在2010年2月23。

      虽然拖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但真正写作的时间只有三个月左右。

      中断的时间点也很确定,那就是2009年8月8号的莫拉克台风。

      刚开始写这故事时,无法全神贯注,这点跟以前的经验完全不同。

      大概是写了一天,然后便会停个两天左右。

      人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晒网的时间反而比较多。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吃得太饱、因为小孩还小、因为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那为什么莫拉克台风会中断写作?

      因为吃得太饱、因为小孩还小、因为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总之在莫拉克台风之前,断断续续写作的时间加起来约一个月;

      莫拉克台风之后,大概是从2009年12月下旬才继续写。

      所以前后加起来的时间约三个月。

      今年农历春节前后是我最全神贯注写作的时期,

      在三个多礼拜的时间内,完成将近一半的写作量。

      小年夜那晚12点多,因为腹痛去了医院的急诊室,1点半回来;

      然后2点又去,快5点才回来。连续去了两次。

      因为已过了凌晨12点,所以正确地说,应该算除夕了。

      今年是虎年,人家是虎虎生风,我则是虎虎生病。

      经过这么多年,总算完成了这故事,我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我也很庆幸,这故事是在今年才完成,而不是多年以前。

      因为这些年下来,我多了一些感触。

      这故事的时间背景是1998到2009,对于故事里的第一人称而言,

      是从他20岁那年的秋天写到31岁那年的春天。

      故事中提到的抛绣球活动,在我大学时期是有的,现在有没有不知道。

      在兵荒马乱的活动现场,大概只有具野兽气质的男生抢得到绣球。

      也许因为接到绣球的总是野兽般的男孩,美女与野兽的组合不太搭,

      所以这种活动停办了也说不定。

      《鲸鱼和池塘》共13万6千字,原本还会更多,但我删去部分情节。

      出版前夕改为《鲸鱼女孩·池塘男孩》,是出版社的意思。

      我这么说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单纯交代过程而已。

      因为出版社改名会经过我的同意,而我也同意了。

      即使已完成了十本书,我对取篇名这件事依然笨拙,这点我很抱歉。

      人体百分之七十由水组成,因此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片海。

      如果篇名取的不好,具有大海心胸的你,一定不会介意。

      我之前写的小说都被归类为爱情小说,而我通常会碎碎念:

      不完全是爱情啦,还有鼓励大家要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尊敬师长、

      遵守交通规则、齐心合力防止地球暖化等等之类的涵义。

      只有《檞寄生》我没有碎碎念。

      至于这本,我大概也不会碎碎念。

      这是我的第十本书,“十”这个字很敏感,难免让人联想到十全十美。

      我写作时虽然也意识到这点,但写作心态跟以前还是一样的。

      我并没有多余的企图心,只是想把故事写好,一如既往。

      如果作者的第十本书必须扮演某种特别的角色,比方更深刻或更美好,

      那么这本书的表现很称职。

      今年农历春节刚好是台湾最冷的时期,而且又下雨,天气又湿又冷。

      我通常是忍着腹痛、缩着全身、拼命喝热茶,独自在计算机前打字。

      完稿时是大年初十,台南的风铃花开了。

      原来不管再怎么严寒的冬天终会过去,春天一定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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