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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水色鸢尾《欠你的幸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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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18:15 |只看該作者
    午后偶遇
    苏玥从那天开始,人变得开朗一些了,虽然也是不开口说话,但是对待小护士们的态度有很大程度的转变。
    她会在过道里朝小护士微笑,会朝医生微笑,会朝所有跟她打招呼的人微笑。
    因此,她就得到了些好处,她可以恳求小护士,给她的颈部增一个托衬,然后去外面晒太阳,去看看院里的花花草草,去看看那些在家人陪伴下努力做康复运
    动的病人们,一切欣欣向荣,一切蒸蒸日上。
    这里得介绍一下那个缺失了门牙的小孩,他叫小芝光一,妈妈是这所医院的护士,所以他可以把这里当作他的第二游乐园,而那个球也是他的新宠,棒球。他
    说他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巨人队之星,他最崇拜的是松井秀喜选手,他希望自己将来能站到甲子园掷出自己的本垒打。
    小光一说的时候,把自己都说兴奋了,他开心的笑着,估计也注意到自己门牙的缺失让自己失色不少,所以用手捂住嘴,但仍能听到他闷闷的笑声。
    苏玥也只能扯着嘴角笑,因为在来之前,她对棒球一无所知,而这里的人,却从小就把棒球当成兴趣,每个小男孩,从很小的时候就认为打棒球是很男人的行
    为,能够站在球场上,就是一生最大的荣耀。
    而且小光一还参加了柔道队,他下周要去参加比赛,到时候一家人都回去给他加油。他也邀请了苏玥,可是苏玥指指自己的脖子,小光一很聪慧的说:“到时候
    我把DV给你看。”
    苏玥微笑,她一开始还挺担心的,这么小,怎么柔?当再次看到小光一的门牙时,苏玥开始坏心眼的想:他的牙不会是练柔道的时候摔掉的吧?
    这天,她和小光一像往常一样聊天,阳光很好,照的人舒坦,空气非常清新,而且城市没有噪音,小光一说着什么,苏玥闭着眼睛享受着。
    这时候,听到小光一,大喊:“哥哥,我在这里。”
    苏玥睁开了眼,小光一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自来熟。
    小光一脸兴奋得拉着苏玥的衣服说:“姐姐,看,哥哥。”
    被盛情邀请,苏玥不得不举目远望,搜索小光一所谓的哥哥。
    苏玥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跟本院那个人称“深田恭子”的小护士有说有笑,非常阳光的装扮,举手投足间着显着贵气,尤其是气质,苏玥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很
    风情,典型的那种深入乱花丛的人。
    苏玥不服气的想,就日本这山水,能生出这种人物来?
    不过对国际友人不能带有成见,还得实话实说,总体感觉就是一个字:帅。
    但他又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帅,而是非常意义上的帅,总之是帅,就没错了。
    苏玥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词:俊美无畴。那个人配得上这个词,索性送给他好了。
    此时,小光一不死心,又冲那人大喊:“哥哥!”
    那人这才结束了艳丽之旅,冲小光一招招手,朝这边走过来。
    身长,腿长,不会儿到了他们面前,小光一瞬间像磁铁一样的贴在来人的腿上。
    那人用很是风情的眼大打量了一下苏玥,然后飘出诱人的微笑,嘴唇轻启,用日语说道:“你好,你是中国人?”
    苏玥茫然的看着他,这人是干什么的?一眼就能穿透她中国人的本质?
    多嘴的小光一迅速抢答:“哥哥,姐姐是中国人,姐姐很漂亮吧?”
    苏玥从没发现小光一是一个如此色情的小孩,她无奈的笑笑,在小本上写道:“我是中国人。”
    那人在看到苏玥拿出小本时,很是吃惊,但是仍旧春风满面地笑着用汉语说:“我叫小林哲也。”
    苏玥只能再写:“你好,你叫苏玥。”
    那人重复了一下,“苏玥?……很高兴认识你。”
    中日友好
    就这样,在异国他乡,在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完成了这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次伟人般的握手,中方代表队和日方代表对,象征中日友好的序幕即将拉开。
    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明晃晃的,远处有大片大片绯红色的花,更有盈盈的草,讨好似的迎风招展,春风和煦,带着点诱人的花草香的味道。苏玥坐在轮椅
    上,而小林哲也站着,因为不得不屈就她的低地势,所以他只能矮着身子跟她握手。
    日后,苏玥想起两个人共度的时光,有鄙视,有感激,有心动,有伤怀,有成全,这些喜怒哀乐钩织着他们的生活,感情的流水何时候奔流,何时停滞,何去
    何从,就像那握手一瞬间的姿势一样,似乎早已被注定了。
    命运就是这么匪夷所思,顽皮得让人拿捏不准,它会在冥冥中安排好一切,并像蓄谋已久一样,加诸在每个人身上,挥之不去招之不来,总在人躲闪不及时出
    现,是好还是坏,预知的难度系数太高,但却摆脱不了纠缠,这也许就叫天数吧。
    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苏玥不得不把眼睛眯成小小的看向他,就是俗称的从“门缝里看人”,这种看法充满了短见以及蔑视。
    经过近距离打量之后,他的特点就更加突出。午后的阳光明亮且温暖,洒在他的身上带着光晕,洒在他的睫毛上,睫毛把阳光过滤得柔美而且细致,精致的皮
    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空气里徐风阵阵,轻轻掠过他的头发,倾洒着无限风情。
    苏玥恨很得想:真是的,日本人竟然把汉语说成这种神出鬼没的程度,你把我们中国人往哪里摆啊?看你长得那个妖精样子吧,只是牵起嘴角,就能笑成风情
    万种的样子,日本的色情产业那么发达,估计就是你这样的人搭建起来的。这个国家不太平哟,妖孽横行啊。你要是在我面前再这么笑的话,我就拿拖鞋砸你

    他收敛的笑着,风情的眼睛显得很专注,苏玥想:小时候总被教导,尊重对方,就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不要眼神游离不定。这家伙也算有礼貌,中国礼仪之邦
    的文化,被他偷学了不少啊,顺便再鄙视他一下。
    他却无视苏玥恨恨外加蔑视的表情,只是看着。
    苏玥愤愤的想:没看过外国人啊?没看不会说话还带着头托的外国人啊?少见多怪!
    他也许是发现苏玥的不满情绪,礼节性的笑了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苏玥觉得他的笑里充满了掩饰。只见他用手摸摸小光一的头发,亲切地说:“哥哥改天再来
    看你好吗?”
    小光一那个傻孩子,一个劲儿点头,眼睛里竟然还有恋恋不舍,苏玥暗想: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啊?。
    “苏玥……再见!”很普通的一句临别问候。
    可是苏玥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她觉得奇怪,但是究竟哪里奇怪了呢?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的。
    也许是在病床上躺久了,脑袋都不灵光了,她不禁想:语言功能丧失的同时,也会伴着智力的退化吗?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这么下去,自己估计离
    植物人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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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19:00 |只看該作者
    看着他绕过自己,苏玥连头都没回一下,眉毛都没动一下。
    好吧,她承认是因为自己转头不方便的原因,但是她更有理有据的认为:我堂堂中华好儿女,就不跟你这种毛兽平起平坐了。礼貌,算个what啊?
    平心而论,她对这样的人没什么好印象,是男人就要常情,是男人就要专一,是男人就不要到沾花惹草,对每个女人的笑都是一样的。滥情的种子,迟早有一
    天会腐烂掉的,连渣都不剩。
    人家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这种花丛浪子,只会游戏人间,每一个过早经过他身边的女子,只能心碎的掩面而泣,心理素质好点的呢,会化伤悲为力量,
    再去结识有缘人,心理素质不好的呢,这辈子只能纠缠这一段情,只能把自己嫁给眼泪。
    伤悲啊,伤悲,罪孽啊,罪孽。
    但是小光一不这么想,他打断苏玥的思考,说:“我长大了要像哥哥一样。”
    苏玥在本子上写:“为什么?”
    小光一乐颠颠的说:“虽然哥哥只来了两周,但是漂亮姐姐都喜欢他。”
    苏玥想,这孩子还真是善变啊,以前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成为松井秀喜,现在又立刻变成换人了,这孩子还有没有主见啊?
    苏玥在本子上写“松井秀喜”然后在后面打了个问号。
    小光一抬起头想了想,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扪心自问,最后下决心说:“我要成为哥哥那样的松井秀喜。”
    苏玥彻底无语,这孩子还真贪啊,鱼和熊掌他都要,就不怕小小年纪撑坏了胃吗?
    回到房间后,妈妈跟上次那个精干的男人一同出现。
    那人先是说了一大堆强调怪异的中文,一通废话,罗里八嗦的,到最后苏玥才弄明白,这个人是来鼓励她的,很是日式的鼓励语句,“请加油!”“请努力!”
    即使是肯定句,该人也会在后面加上一个推量型的结束语,谦逊礼貌到了极点。一如日本的天气预报,告诉你明天有雨,但是句子的说法却是:也许明天有雨
    吧。
    苏玥无力的抬抬眼皮,表情木然的不作出任何反应,其实她的内心在挣扎,她想大喊:别整这些虚的,来点实的吧。
    那人走后,文琳语重心长的教诲苏玥,“玥玥,你刚才怎么对小林院长那么没有礼貌?你这孩子,越不注重细节咯。”
    苏玥在本子上写:他真唠叨。
    文琳笑了笑,“院长也是为了你好啊!”
    苏玥在本子上写:我什么时候可以解下这东西?并用手指指颈部。
    “再过两个星期吧。”文琳笑了笑,拍拍苏玥的手安慰地说道,“很快你就会像以前那样健康的。”
    苏玥想,再过两个星期,自己就可以行动自由了,再过两个星期,自己就可以……
    正面交锋
    广告里常说: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表意为好的无极限。但是现在变换角度,就印象而言,就应该是:没有最差,只有更差。这是连日来晒太阳后,苏玥对小
    林哲也的评价,隔三差五会看到他光临本院,每次来他都不闲着,不是拉着医生聊天,就是拉着护士聊天,而且这些人都是她熟之又熟的人。
    这不,刚才还跟自己的主治医生相谈甚欢,现在又把魔爪伸向了本院最清纯可人的小护士,米老鼠姑娘。
    其实米老鼠是苏玥给小护士起的外号。米老鼠姑娘不会中文,她负责晚班时只能用日语介绍自己的名字,她的本名是“三木实果”,可是因为苏玥学艺不精,三木
    的发音刚好是米老鼠的日语发音,而实果的发音又等同于美嘉,就她有限的日语储备,她硬生生地把人家的名字变成了“米奇美嘉”,为了纪念这空前绝后的听力
    错误,苏玥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喊她米老鼠姑娘,以儆效尤。
    也不知怎么搞得,自那天被伸了魔爪之后,米老鼠姑娘勤于跑到苏玥的病房唠家常,而且时不时地打听她在国内的事情,旁敲侧击一些感情问题。对此,苏玥
    三缄其口,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一一告知,而且自己的感情到现在也是吊在半空,悬而未决。
    当然,在利益驱使下她也得适当的出卖点自己的隐私,比方说她来自中国哪个城市啦,自己就读于哪个学校啦,自己读哪个专业啦,以此来换取些许好处,她
    已经打听到接待室里的座机可以打国际长途,所以她只需要再等一周时间就可以了。这些事情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妈妈在内,她只想悄悄地进行,不受阻
    挠。
    就这样日子过的相安无事,似流水,似浮云,似扁舟。
    好景不长,世上最闹心的事情莫过于烦什么来什么。
    当苏玥的房门被推开时,闯入她的视野的是一高一矮,一大一小,小林哲也和小芝光一。她不是很欢迎这个不速之客,第一是他的长相,第二是他的态度,就
    像现在这样。他端着苏玥最讨厌的笑,大众情人般的招牌笑容,他用胳膊肘支着桌子,优雅而且随意,神情闲适,仿佛他是天上的朗星,他无论摆什么造型,
    大家都得敬仰他,他还真当自己是翩翩贵公子啊?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苏玥隐隐的感觉,他在发动他的关系网调查自己,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一个如此居心叵测的人,就仿佛是一枚定时炸
    弹,随时可能引爆。
    苏玥憋着嘴,眼神到处乱飞,可偏偏就是不飞他那边,熟视无睹,当他是空气。
    室内,小光一跟那只球玩得不亦乐乎,苏玥随意搬弄着被角,小林哲也不吐一个字。
    “苏玥,你的表情说明你很没有礼貌。”半天,苏玥听到了这句评语。
    苏玥仍旧面无表情,写:你很闲吗?
    他看到她拿起纸笔的时候,皱了一下眉,当看到她写的内容时,很无奈的扬了扬嘴角。
    牙齿工工整整,排的齐齐的,修过牙吧,一看就是。
    通常坏人都是伪善的外表下装着一颗脏兮兮的心,就看你有没有足够的智慧去揭穿他或者与之戏耍下去。
    苏玥看他不理,又写:你跟小林院长什么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她是研究过的,而且深思熟虑。跟该医院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熟识,甚至连小孩都拜倒在他的长腿之下,而且他悠闲的神情也不像是来看望病人或
    者被医生看望,像古时候御前带刀侍卫一样在医院里自由行走,以及他游手好闲的程度,应该是这所医院高层家的败家子,刚好院长也姓小林,所以苏玥基本
    上已经可以给他们的关系定性了。
    而且看这架势,许是打错如意算盘,要把自己当成他的猎物,在他的猎艳名单上再加上“苏玥”这个名字,并给以贴切的注释“哑巴”二字,真是滑稽至极,岂有此
    理!
    他还是不语,苏玥有些急了,拿笔又狠狠地敲了敲本子,怒目示意:快说,不说就给我走人!
    他噗嗤一声笑了,“你的脾气还真古怪,干吗把我当仇人?难道说你认出我来了?”说完,他继续保持姣好的笑容,找不出一丝破绽,更让苏玥郁结的是他竟然一 点都没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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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19:45 |只看該作者
    苏玥想:这么老套的搭讪方式,俗!太俗!还真跟你的皮囊不配套。认识你?你算哪根葱,哪头蒜阿?
    不过她也得佩服他,这位花丛高手,能在如此不受欢迎的场合下,雷打不动的自抬身份,使着四两拨千斤的调调,他也算脸皮的够推陈出新的。
    “院长是我爸。”他难得的回答了其中的一个问题,眼神也难得的平和。“你还想知道什么?”他饶有趣味的看着苏玥,好像能够引起她对他的兴趣是他志在必得的
    事情。
    苏玥撇撇嘴,紧接着白了他一眼,写:我没兴趣知道。
    他看着她,缓慢的说道:“情绪波动太大,对你的身体恢复不利,估计一周后想摘掉这个很难。”说完还用手刻意的指了指自己的颈部。
    果然调查过自己,还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卧底,是米老鼠姑娘吧,他今天又准备出哪张牌呢,死缠烂打?还是一一讨好?
    苏玥写:用你多管闲事!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气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啊?要不是看你可怜……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
    他起身,招呼了小光一,就要出门时,又转头回来:“你的性格一点都不可爱,我就奇怪了,会有人喜欢你吗?”
    苏玥想拿枕头砸他,他说话还真不积口德啊,非要捅自己的痛处。
    她希望这个人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他就来气,自以为是的样子。
    她气呼呼得想:可怜?我怎么可怜了?不就是不能说话吗?不就是傻乎乎的弄丢爱情了吗?你等着瞧吧。
    再次较量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苏玥如愿以偿的没看到那个惹人上火的家伙,更是如愿以偿的倒数着解掉禁锢的日子,三天,两天,一天,终于要把苦日子熬出头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得再做几件事情。当晚,她找到了米老鼠姑娘,商量事宜。
    第一,因为两人的身材相似,所以她拜托米老鼠姑娘给她带一身衣物,可以远行的那种。
    第二,她想从米老鼠姑娘那里搞点钱,不用多,20万日元就可以。
    因为妈妈那里她早就试过了,完全行不通,自己只要稍微有点苗头,提钱或者护照的事情,妈妈就警觉地问:你要干什么?搞得跟审问犯人似的,她突然很佩
    服那些即使被严刑拷打也不出卖组织的地下党,他们才是真的英雄,他们应该永垂不朽。
    但是,往往什么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好似双刃剑。她旁敲侧击得提这两样东西,反而让妈妈担心这两样东西放得是否安全,所以她
    很轻松的就搞到了护照,至于钱,的确搞到了,只不过很少,连往返机票钱都不够,所以只能求救于外援。
    米老鼠姑娘先是质疑,后是思考,最终是让苏玥等消息。
    苏玥听到她说要等消息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她不会偷偷地跑去报信吧?
    但片刻后就断念,那人上次在她这里吃憋,估计不会再有那个韧劲了,而且她冥思苦想了好长时间,她检讨,究竟是自己哪个深藏不漏的优点那么倒霉的就被
    他看上了呢?
    热脸贴冷屁股贴一次就够了,何况还是他这种浪里来浪里去的人,估计自己早就被他恶狠狠的画上了血淋淋的红十字叉吧,基本上小人都是这么做的。
    第二天,主治医生和院长亲临现场,苏玥终于成功的摘取了禁锢,瞬时轻松了不好,连肺活量都大了。她试探性的动了动脖子,还是有些疼。
    院长挺身而出说:“刚开始都是这样,慢慢的就好了,切忌不要活动频繁或者进行剧烈运动。”
    苏玥开心地点头,可是一不留神就又弄疼了,看来指望它完全康复,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啊,眼下要走得不是脖子而是她这个人。
    待人都散去后,苏玥好不容易找到米老鼠姑娘,她伸手,米老鼠姑娘摇头。
    摇头什么意思?是不借还是没有?她也语言功能丧失了吗?
    “苏玥,你要干什么?”一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果然还是被黑了,苏玥瞪了米老鼠姑娘一眼,绕过障碍物,走人,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突然胳膊被握紧,苏玥不敢转头,太猛烈的运动旧病复发,她就走不了了,她要保护好她现在的躯壳,不能让它再受伤了,直到见到他为止。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走?”
    苏玥狠狠地甩开胳膊上的钳子,可是完全被牵制住了,胳膊被捏的疼痛难忍。她只能忍着疼,慢慢转身,然后狠狠的一脚踹在他的腿上,她只恨自己没穿高跟
    鞋,不能踹他更恨一些。
    可是他纹丝不动,手上又加大了力气,她可怜的胳膊立刻因为血液不通畅而充血涌红。
    苏玥拿眼睛瞪他,示意:关你什么事,放手!
    不服气的表情似乎激怒了那个人,他顺势把苏玥按在墙上,单手抓住她反抗的双手钳制在头顶。
    这动作快要把苏玥气疯了,双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制服,又不能用牙咬他,只能上脚,她要狠狠地踢在他的要害上,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恨被他这样欺负,还
    没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可是他更是早一步,顺势将下身不留缝隙的贴在她身上,苏玥只觉得眼睛里热热的,她用力将泪水逼回去,死死的瞪着那个蛮横的人,她多希望此时眼里能飞
    出刀子来,让他立时爆毙在自己面前。
    “你想回国?你怎么这么不了解状况?你知道颈椎对你来说有多重要吗?还没好就要长途跋涉,难道你想下半辈子一直在床上度过吗?”语气近乎于无情。
    苏玥的气还没消,仍旧仇视着他。
    “苏玥,你现在走,身体会吃不消的,你如果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语气有些软和,听起来有些暧昧。
    苏玥发现他现在可笑极了:拜托,不要在这种时候还说这种大情圣的话,我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说因为我没有入你的花名册,让你有挫败感,你就
    内疚?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这个魅力,所以你这个说法丝毫打动不了我,还是留着哄别人去吧。
    苏玥熟视无睹他眼睛流露出来的焦虑,坚持不懈的扭动被禁锢的双手。
    “好!你想走是吗?这些给你,你现在就给我走!”他的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纸袋子,往苏玥怀里一塞,倒是先甩头走人了,徒留怒意未消的苏玥和未回神的米老鼠
    姑娘。
    半天,米老鼠姑娘才说:“太可怕了,到底是怎么了?”
    苏玥没理自言自语的她,拿起刚才被强塞的纸袋子,然后用力摔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走人,刚走两步,又退回来,在纸袋子上又补了两脚,这才解气离开。
    冰释前嫌
    苏玥回到房间,越想越生气,肺都快要气炸了,她需要宣泄,不然自己就要崩溃了。可是该死的颈部只要略微有一丝牵动,就会疼得钻心钻肺,害的她不能有
    任何作为。一抬眼看到窗台上立着花瓶,上面插着满满的鸢尾花,花开得正旺。她快步走过去,抓起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竟然划破了她的脸,
    血就那样留了下来,滴在地上,一滴一滴,殷红的。她更是气堵,躺在床上凶狠的哭着。
    她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身体不好,想走也走不成。可是她要回国,她要去看他,她压抑自己这么长时间,配合所谓的治疗,配合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都开心,
    唯独自己把泪水往肚子里咽。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站在人前,笑脸相迎所有人,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装的,她其实非常非常的不开心,她假装自己不寂寞,其实她很寂寞。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想他,抓心挠肺的想,心像是被虫子一点点啃噬,那种感觉就像是人间地狱。
    这个理由一直支撑着她笑到现在,可是被冰冷的一桶水兜头倒下,那是什么感觉?是无望的感觉!就如同沙漠里迷失的旅人,一直在寻找水源,当看到绿洲的
    欣喜完全被海市蜃楼的虚像所冲散时,信念坍塌,倒地不起。
    苏玥的心没有波澜,目光涣散,直挺挺的躺着,她知道妈妈来看过她,主治医生来看过她,院长来看过她,就连小光一和米老鼠姑娘也来看过她,可是她不想
    回应任何人,她也拒绝作伤口处理,因为那样的疼会让她有理由哭。
    其实她知道颈部的伤并不像他们说得那样轻松,他们都在撒谎,只有那个讨厌鬼说了真话。
    从今天的状态来看,别说是几个月,就算再给她半年的时间,都不见得能养好,也就是说她至少还要在这里待上半年。
    她知道颈椎的重要,她也知道现在的一丁点儿闪失,很可能让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必须耗在床上。可是她真的等得好辛苦,她不想再这么拖下去,因为她怕自己
    的信念会丧失,怕自己没有力气在重竖信念,等待,好漫长,好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苏玥的意识有些迷糊,但是仍能感觉到脸上有痒痒的感觉,很轻很轻,像那晚陈安然用毛巾抚过自己的脸庞,那种感觉很熟悉,这是入院以来
    唯一的一次甜美,带着这份甜美,她睡得很踏实。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做梦了,梦里有他,他就那样笑着,站在午后的阳光里,身后一团小小的影子,苏玥朝他跑过去,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说:陈安然,我回来了
    ,我真得回来了。
    陈安然看着她仍旧是笑,他说:苏玥,我们不分开。
    就这样,那个怀抱好暖好暖,暖的让她不愿意睁开眼,这样待一辈子该有多好啊!
    清晨醒来,她睡得很好,心里不再那么堵塞了,泪水似带走了她所有淤积的烦恼。
    似乎昨天那个哭得死去活来的人从未出现过,自己还真是小孩脾气,竟然能把自己的心情收放自如。
    她看到窗台上放着新的花瓶,仍旧是大捧的鸢尾花,苏玥笑笑,为自己昨天的莽撞行为向它们道歉。
    苏玥又不知觉的摸摸脸,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贴着厚厚的纱布。
    她反省,自己昨天那么任性是不对的,辜负了所有人的关心。但是昨天当她听到自己的精神支柱被摔在地上七零八落时,完全失去了理智,果然是那句话:冲
    动是魔鬼!
    她也想明白了,不要再耍别扭了,等吧。把颈部养好,把声音养好,自己就会像从前一样,站在陈安然面前,神情依旧可以趾高气昂。
    梦境的温暖似乎还在,就缭绕在这间屋子里,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找回自己的幸福,一定!
    下午,那个家伙竟然又出现了,苏玥有点捉摸不透他。他坐在椅子上,神情坦然,指了指苏玥的脸,问:“还疼吗?”
    苏玥虽然决定恢复发声,可是却不愿意让这个家伙做第一个见证人,所以她不语,也不写。
    那个家伙,笑着摇了摇头,说:“还生气呢?我算是服你了,脾气这么臭。”
    苏玥就估计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也不甘示弱的挑挑眉,示意:彼此彼此!
    “昨天,你竟然还踢我,还想出损招,你可真够狠的啊。”他竟然笑着说出这句话。
    苏玥把胳膊抬起来,示意他看,胳膊上红红的印记还未消褪,苏玥想说:我也被你修理了,我们算打平了。
    那个家伙看看苏玥的小表情,终于舒展的笑开了,眉目风情依旧。
    “放心吧,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因为你太野蛮了,我可是正当好年华,还不想这么早就死在你手上。”这话说得轻松诙谐。
    苏玥仔细的打量他,似在辨认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苏玥,”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也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们做朋友,好吗?”
    苏玥定定得看着他,然后拿过本子和笔,在上面大大的写:好。
    认养小涛
    当看到了那个“好”字,小林哲也倒是毫不吝啬的回馈了一记飞笑,春暖花开。
    这笑让苏玥不得不想:好女人是男人的一本绝代好书,而眼前这位又是翻了多少本书之后才变得如此博学多才,颜如玉在他家都快摆不下了吧,真是奢侈外加
    无耻。
    “那我们就来重新开始。”他叹了叹嗓音,“你好,我叫小林哲也,你以后可以叫我哲也或者”他停顿似在等待她的反应。
    苏玥笑了一下,她想接口:或者叫你情圣!
    看到她如此轻松的笑,他继续发言:“以后不可以在心理偷偷骂我是混蛋。我以后叫你小玥吧。来,小玥同学跟哲也同学握一下手吧。”他还煞有介事的拉过她的
    手握了握,“手上没有热乎气儿,说明你血液循环不好,你不会有低血糖吧。”
    据可靠消息,日本的乌鸦成灾,这话绝对不是虚的。现在眼前这只就是乌中之王,而且还是自焚过的。
    她立刻抽回手,狠瞪他,示意:黑乌鸦,我健康的很。
    他无奈的摇头,“你怎么像小刺猬一样,难道你一直都这样?”,之后摆一幅之乎者也老先生的面孔,语重心长地说:“女人呢,要温柔似水,乖巧柔顺,并且还
    要贴心体己,你怎么一样都没有?”
    八字不和,命理相克,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小人。现在用针扎小人诅咒他估计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操起手边的小毛熊劈头盖脸的砸过去。
    他一把接住,“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三句话不到就动粗,真是无限同情啊。”
    苏玥的报复行为没有得逞,索性扯着熊的肚子往回拉,他却在那头抓得更紧,再用力,再被抓紧。
    她恼火,一使蛮力,小毛熊的肚子就开裂了,填充的珠珠撒了一地,就这样伴随她10年光阴,可坐,可卧,可倒立的小毛熊,在这只乌鸦的手上壮烈了。
    关键的是,它不单单是一个抱枕,每次生理期,苏玥都会把珠珠温了之后拿来敷肚子以缓解疼痛。
    她有些欲哭无泪,刚要扁嘴,哲也立刻说:“天啊,你可千万别哭。我赔,赔你一个还不行吗?”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怎么这么麻烦?”
    她默默的扯回小毛熊,用手捏合着裂口处,不哭也不闹,只是一言不发。
    “要不然,中午的时候,我偷偷的带你出去,你随便选,还不行吗?”
    仍旧无应答。
    “你倒是给个反应啊,可急死我了。”语气里真得透出急切。
    她抬起手,指了指门的方向,示意:你给我出去!
    他哗的一下起身,头也不会地走掉。
    苏玥握着熊,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悲,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远离自己。
    遗忘等于背叛!
    小毛熊坏掉了,自己的往事也碎了,像珠珠滚落到地板上,记忆的碎片难以聚合。
    正午,苏玥闷闷不乐的窝着,忽然听到开门声,接着就感到有人在拉自己的胳膊。
    待看清来人,她刚要怒时,哲也就用手比在嘴上,做出噤声的手势,但意识到苏玥不能说话时,又尴尬的把手放下来,他悄声说:“我带你出去,外面的人已经
    被我支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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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0:4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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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玥皱眉,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外加暴躁狂。
    “别愣着阿,快走啊,万一被发现就出不去了!”
    苏玥的气还未消尽,本想甩开他,可又一转念,一直以来都是憋在医院里,哪里也没去,这次刚好借由透透气,所以就配合他慢吞吞的下床,走时还不忘揣上
    自己的钱。
    说是钱,其实全是硬币。自从上次闹着要出走,妈妈已经把她手里所有的东西没收,所以她现在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穷人,而且还是揣一脚,叮当乱响的那种
    。穷人的日子不好过啊,尤其还是她这种需要钱的。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院门口,当他看到她盯着自己的车皱眉时,他恍然大悟,说:“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苏玥趁机数了数自己的钱,500日元的一个,100日元的四个,然后依次包含无数个10日元以及零散的几个5日元,1日元。
    她仔细的数了两遍,1485日元,她仰天:自己也会有今天啊!
    平视,刚好看到他推着一辆自行车,他兴高采烈的拍拍车后坐,一甩头,说:“上来,让你领略一下我的车技。”
    苏玥想笑,自行车而已,又不是去玩杂耍。不过她在国内的确很少骑自行车,因为城市特点,所以私家车云集,公交车盛行,自行车罕见。
    苏玥刚坐上去,突然觉得不对,她在手上写:警察?
    哲也笑笑:“这里的警察啊,很友好的。一般意义上,他们自己也骑着自行车到处巡逻,就是后座还放个铁盒子的那种自行车。见到双人驾驶的,他就会态度和
    蔼的让你下来,等他们走远,你就可以继续坐咯。”
    苏玥想:这不是形式主义吗?
    “命是自己的,所以他们只能是忠告一下,怎么做都完全取决于自己。”他转头看看苏玥偏坐一侧的坐姿,笑笑说:“小玥,你这么坐,一下子就出卖了自己的国
    籍。”
    苏玥不解。
    “日本的土著居民呢,都是叉着腿儿坐的,中国人却都是侧着坐。”
    苏玥写:土著?
    他嘿嘿傻笑说:“我外公一直都这么说,我也一时改不过来,毕竟影响深远啊。以后跟你说说我外公,我小的时候啊,可没少挨他的揍,到现在,只要他一瞪眼
    ,我的腿就哆嗦呢。”
    苏玥还真想看看他哆嗦的样子,这几次都是自己被他气得哆嗦。
    他也许觉得这个话题很多余,于是立刻切入主题,“骑自行车到东京车站还真挑战啊。”
    苏玥连忙摇摇手,在手上写日语:nitori
    他皱眉,她也皱眉,他拿起手机翻查了几下,朗声道:“搞定!我们出发咯!”
    苏玥仍旧固执的侧着坐。
    车子穿过林荫小路,静谧安和,一从一丛的绿,一铺一铺的花,说不出来的透彻感。阳光透过树叶丝丝细洒下来,在地上在身上洒下斑驳的光亮。微风轻拂脸
    庞,像轻柔的手,痒痒的,软软的,时不时有烟草的味道飘过,不刺鼻,淡淡的薄荷味道,她这才后之后觉,他应该是抽烟的。
    路上,果然有警察礼貌制止,苏玥敏捷的跳下,朝警察歉意的笑着,等警察一回头,又迅速蹿上车,车子缓缓前行。
    这里是较大的家居店,共三层楼,超市样式。苏玥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以前在电视上看过这家店的广告,一只白熊,神情悠闲的闭着双眼唱着店名小调,扑
    通一下掉进盒子里,脚还翘了两翘,当时苏玥都快要乐翻了。
    还有一点,这里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中国造,而这个优点刚刚好顺应了苏玥现在的经济状况。
    他们进去后,就看到一群熊趴在架子上,像广告里那样,闭着眼睛,安睡的有滋有味。
    苏玥开心地抱起一只中熊,揉了揉脑袋,晃了晃腿,扯了扯尾巴,然后就忘乎所以的拿去结账。
    条形码扫过,显示:1490。
    侧面一只手递到托盘里1万日元,苏玥抬眼瞪他,他说:“你都已经财迷似的数过两遍了,还不死心?”
    苏玥很沮丧,人穷志短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回到医院后,苏玥给熊其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小涛。取自于店名的谐音。
    哲也却质疑地说:“你怎么知道它是公的,就不是母的呢?”
    他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小涛华丽的临空一脚。
    他抱起小涛,委屈的对小涛说:“小涛,她还打咱,咱以后都不跟她玩了。”
    智力问答
    经过那次集体出逃,哲也似乎顺气了许多,也不闲着没事来惹苏玥生气。
    上午,哲也风度翩翩的推门进来,手拎了一个盒子,洋洋得意地说:“看看,我给你带什么了。”
    苏玥继续闭目,她就是觉得他每天在自己面前晃,很烦,很闹腾。
    他看到她不为所动,于是抢过她的熊,笑着说:“小涛,她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总是阴晴不定的。”
    她睁开眼,不留情面的抢走小涛,继续闭目。
    “喂,我说小玥,你睁眼,我今天来是跟你说正事的。”他拉了拉小涛的腿。
    苏玥睁开眼,拿过笔和本,写:你就这么游手好闲?
    他看后,似在忍耐,立刻又恢复常态,“我很忙的,一般呢,我都是靠夜生活度日。”
    她撇嘴,表示鄙视。
    他拿过苏玥的本子和笔,对上她的眼,说:“小玥,以后不要再用笔写了,你要尝试着开口说话,现在不练习,将来就得吃更多的苦头。”
    苏玥憋着嘴,歪了歪嘴角,但是不语。
    “知道吗?要开口说话。”他说的无限耐心,像是在跟弱智儿童说话,“你不是还要回国吗?开口说不了话,连笑声都没有,你还怎么证明你的幸福?”
    她有些被打动,是啊,幸福缺了笑声,还能算作幸福呢?
    “这样吧,你只要出一次声,我就奖励你一个荔枝吃。”说完,从盒子里取出荔枝,然后把手挪得老远,生怕被抢去了似的。
    荔枝啊,虽然不是妃子笑,但是国内这个时候,也应该是荔枝纵横吧。
    她喜欢吃各种时令水果,包括荔枝,尤其是甘甜的汁肉伴着的一点点酸,吃着就开心。
    苏玥以为自己能顶住诱惑,最后还是没顶住,索性跟他成交。
    本来是和气一片,他却说:“看你的馋猫样,就知道你想吃,胖人都愿意吃荔枝。”
    她气愤,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是胖吗?可是她又不能发火,住院这么长时间,每天三个饱外加一个倒,不胖那就出鬼了。可是被乌鸦说,心里不免有些窝火。
    哲也不明所以的继续胡吹乱泡:“你知道前一段时间关于杨贵妃有一个说法吗?”
    苏玥白他:我又不是神,我怎么知道日本的这些街知巷闻!
    “山口百慧,就是那个小虎牙,说自己是杨贵妃的后代,还说有家谱为证。”他说得眉飞色舞。
    她却在心里暗叹:无聊!一个男人还这么八卦!
    他又问:“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学过的杜牧的诗: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我当时就特别感慨,然后我就趁外公
    去省里开会,偷偷的从家里跑出来,一个人跑去了广西,那里的人啊, 把荔枝当饭吃。”
    然后他拿起一个荔枝,继续说:“当地的人跟我说,吃荔枝是有讲究的,当地的吃法是吃的时候带壳咬一口,再用手剥开。因为荔枝上火,而荔枝皮降火,咬一口,皮
    里的汁被带入口中就可以顺便降火了。”说完还演示了一个荔枝,然后不顾苏玥渴望的眼神,舔舔嘴唇说:“味道真不错,可惜没有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好吃。”
    苏玥实在是忍无可忍,刚要上手抢,他就一把捂住盒子,一幅欠揍的样子,说:“你说一个字,就一个字,我就把给你吃。”
    苏玥鼓动了半天嘴,最后终于含糊的说了个让人完全听不明白的“我”字。
    哲也立刻嘴角飞扬,低头在盒子里划拉,“有进步,那奖励你一个最大的。”
    苏玥觉得自己都快要气晕过去了,自己又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需要佩戴小红花,以示进步。
    但是骨气这种品质的界定很微妙的,就像苏玥现在,吃着动嘴皮子换来的荔枝,她一点都不觉得向他低头是没有骨气的事情。
    “那你知道,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指的都是谁吗?”智力问答又开始了。
    苏玥想摇头,可是他却举起一个红红的荔枝,在她面前晃了两圈,说:“知道吗?”
    苏玥又开始鼓嘴,最终还是说了一个难以听辨的“不”字。
    哲也却得了便宜又卖乖,“真笨!这都不知道。貂蝉拜月,昭君出塞,贵妃醉酒,西施浣纱。”
    苏玥真的想伸出手来,狠挠他的脸,然后再用脚踩在他的脸上,蹂躏再蹂躏。
    “那你知道历史上排名靠前的三大毒妇吗?”智力继续被测验着。
    苏玥气呼呼的看着他,她就纳闷了: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干吗老研究女人啊?还毒妇呢,你以为我有你那么性格阴暗啊?真是性格扭曲!
    “你别瞪我,眼珠子都绿了。你只要说个不字,我不光公布答案,还把荔枝都送给你,怎么样?”依旧是欠扁的表情。
    苏玥这次鼓了三下嘴,依旧是听辨不清的“不”字。
    哲也很欣慰的笑了,说:“我说话算数,以后记住了,前三是吕雉南凤昭信。”然后又很守诺的把盒子递到苏玥手上,拍拍手道:“今天表现得不错,咱们下午继
    续!”
    可惜下午的智力问答,境况就不那么乐观了。这次他拿来得虽然是桃,虽然苏玥也很爱吃,但是她不配合了。
    其实应该说是就算她想配合,她也配合不了。
    当他刚坐下,不经意的扫视垃圾桶时,他惊呆了,里面全是荔枝壳。
    他问:“小玥,你把上午带来的荔枝都吃了?”
    苏玥痛苦难当的眨眨眼。
    “你怎么能全吃了呢?你刚练习说话,不能疲劳,你还吃这么多上火的东西?”又看了看苏玥委屈的表情,不得不控制一下语气,说:“有没有照我说的方法吃?”
    苏玥嘟着嘴,仍旧不说话。
    “哎,你等着,我去找医生。”说完转身走人。
    苏玥觉得自己丢人极了,只不过想吃荔枝,只不过有些嘴馋,只不过一不小心全吃了,结果还得兴师动众,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丢人都丢出国际水平了。
    康复在即
    介于荔枝事件的恶劣影响,苏玥的水果数量严格被控制起来了,这就是嘴馋的下场,她觉得自己不可同情,不可原谅。
    但协议仍旧长期有效,只要苏玥开口吐字,哲也就会乖乖的奉上时令水果。
    幼儿园的孩子是看图说话,而她是看水果说话,自降身份与小朋友媲美。
    就这样,日子如细细长长的流水,如舒舒卷卷的流云,如镜花水月的迷朦,如海市蜃楼的虚幻,交交叠叠,起伏不绝。
    伴随着身体的恢复,苏玥也渐渐的开始了解这个城市,东京。
    这个城市享誉全球,全球知名会计师事务所普华永道根据联合国和世界银行等的相关数据,评判出日本东京的GDP列居全球首位(注:2005年7月份的数据),
    就连美国纽约都得甘拜其下,这也算是这个民族的骄傲吧。
    当苏玥每次看到鲜花盛开的街景,井井有条的城市建设,灯火通明的繁华,以及迈着小碎步行色匆匆引领自己国家前进的日本人时,她总是想:一个岛国,国
    土狭小,资源贫乏,却能如此这般的成就奇迹。
    曾经的侵略和掠夺为他们庞大的现代工业体系添砖加瓦,那个时候强悍的掠夺却把中国夷为废墟,几乎倒退至石器时代。然后两国相安无事的按照自己的轨道
    前行,发展至今,日本似乎已经大势已去,中国和韩国的崛起也似抢走了它全球性的风头。然而,站到另一个高度上鸟瞰时,不得不思考一下日本著名管理学
    大师大前研一的观点,中国现在是世界的工厂,这点的确值得骄傲,值得自豪,但是日本早已从“日本制造”转向“日本创造”,制造者怎么可以与创造者竞争呢?
    创造者永远居于价值链的最高端,赚取的是高端,高额利润。中国制造,世界工厂,不足为日本远虑。
    这个观点虽然有些右倾,但的确透彻的分析了现状,却没有更好地分析未来。
    城市差距的对比化,对那些旅居国外的人来说,更是感触良多。
    苏玥其实心里是感激这次日本之行的,她觉得人要在有生之年到处走走看看,这样人生就会增色不少。如果一直呆在闭锁的天空下,仰头是明月,低头是故乡
    ,怎么会知道同一片天空下,别处的五光十色呢?
    苏玥坐在花丛中,就犹如待在了花房里,这里的花全部都是大大的叶瓣,她喜欢这样的花。虽说小巧的花朵透着精致,透着密致,但是她仍旧固执的喜欢大花
    ,就像鸢尾,完全绽放后,给人感觉那么的宽容,那么的大气。
    但是此地不宜久留,在东京,“花粉症”盛行,就是因为日本人为了追求绿化第一的效果,而把城市到处搞得跟花园似的。
    苏玥想: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这里是缺是前人种花后人遭殃。凡事的两面性,真是彰显无遗。
    她起身,因为她今天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哲也。
    回到房间后不久,哲也和小光一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像两只刚捞过月亮的猴子。
    “姐姐,哥哥可厉害了,乒乓球。”小光一像是在夸奖自己一样。
    哲也竟然谦虚地说:“哪里啊,我以前更厉害的。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苏玥笑笑,难得他这么谦虚,也算是进步,人和人之间不知不觉地互相影响着。
    “听说你的乒乓球打得也不错?等你好了,我们较量较量。”
    苏玥无奈的眨眨眼,她想不到妈妈会知道自己这个爱好,但是除了妈妈外,这里没有别的人可以向他透露这个吧,所以只能有些模糊不清的问:“妈妈?”
    对,这就是她所谓的好消息。为了保持清晰度,她现在虽然不能说长串的句子,但是可以集中精力地说好一些常用词。
    哲也飞扬嘴角,说:“是啊……跟你妈妈聊天时,谈起来的。”
    苏玥笑笑,她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宣布自己的好消息。她拉了拉他的胳膊,点了一下头,这就意味着她要说话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然后一丝不苟地说:“陈……安……然”,说完立刻用眼睛对他发出疑问:听出来了吗?
    他脸上立刻闪现过极大的惊诧,还有一丝惊慌。
    苏玥看他这个表情,有些沮丧,想:难道自己说的不清楚?自己已经练习过上百次,上千次了,怎么还是让别人听不出来吗?
    但她不想放弃,于是又晃了晃他的胳膊,眨眨眼示意重新开始,“陈……安……然”。
    看着她急不可待的表情,他终于给出了反应,表情极不自然地说:“你说得很好,很标准。”
    苏玥听到这个评价,心里乐开了花,自己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终于可以说出这个在心里千呼万唤过的名字了。
    她有些手舞足蹈了,在屋子里转圈,不光自己转,还拉着小光一的手一起转圈。
    表达完情绪后,她轻轻对他说了两个字:回国。
    大动干戈
    哲也听完她的话,有片刻的愣神,遂恢复常态,说:“小玥,你现在的确比以前好多了,可以开口说话了,但是你的颈部并没有好,所以呢,回国的事情,咱们
    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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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1:35 |只看該作者
    看着一旁嘟嘴的她,只能无奈的摸摸她的头发,把遮住眼睛的小刘海用手顺道耳后,然后温和得说:“我保证,只要你的颈部好了,我就赔你回去,怎么样?”然
    后伸出右手的小手指作出拉钩的姿势。
    其实,她是因为刚才太兴奋了。终于,哲也称赞自己说得很好说得很标准,所以一时昏了头才会说回国的。
    回国啊,谈何容易,虽然她可以时常忽略病痛,但是并不表示它就不存在,本着对自己负责任的态度,她还是含笑伸出右手的小手指,勾了勾,欢快的说:“一定!”
    在小手指勾住的一瞬间,他喜上眉梢,似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小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要回国,情绪波动,也不利于身体恢复,知道吗?”
    她眨眨眼表示知道了,其实他除了初期对自己粗暴外,这两个月里都是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说话。
    能够跟这样一个狂躁病症的病人建立起这种和谐的氛围还是不容易的,要努力让两个人朝着一个良性的方向发展。
    到了夜里12点,她悄悄的起身,避开小护士们,一溜小跑,最后在一个房间前停下,她真正要做的是这件事情。
    下午让哲也听辨自己的发音,也是为了现在。
    她推门而入,走至桌前,深吸了几口气,平和要平和!
    她拿起电话,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开始一直没有人接听,她想:也许是睡觉了吧,国内现在也已经夜里11点了。
    在她刚要挂死的时候,电话被接听了。
    “喂?”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玥愣了一下:难道是自己打错了?但是怎么可能,无数遍的刻画在心里,自己不会激动的以至于按错号码的。
    “喂?”那边又礼貌的问了一句。
    苏玥不能确定哪里出错了,但是仍旧怯生生地说:“陈安然.”因为带着紧张,声音竟然有些颤。
    良久那边才说:“噢,你先稍等一下……安然,你洗好了吗?你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噢,他一会儿才能出来,你有什么事情吗?”礼貌的疑问,妻子的腔调。
    苏玥震在那里,她不相信脑袋里勾勒出来的那幅画面:妻子守在卫生间外面,询问正在洗澡的丈夫是否接听陌生女人三更半夜打来的电话。
    她迅速扣了电话,泪水却忍不住的落下:陈安然,你不能这样,你怎么可以结婚呢?在我们的感情还未彻底绝裂之前……你真得不能这样!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间,坐立不安,一个想法在她心里不断放大:我要回国!我一定要回国!
    她连忙开始收拾东西,鉴于这两个月自己经常偷偷的跟哲也往外跑,她有了自己的便装。而且因为前一段时间表现得好,妈妈已经不防着她了,所以她顺利地
    找到了护照,还有将近5万日元的现金。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只需要等待天亮。
    这一夜,辗转反侧,情绪波荡,她的颈部竟然不合时宜的疼起来,她有些不争气的想哭,拿手按在上面,心里默念:求你了,千万别再疼了,我一定要回去,
    真的!
    可是早晨人多眼杂,她根本无法脱身,只能一分一秒的煎熬。
    好不容易她瞅准大家开早会的间隙,急匆匆地往外走,却不想跟来人撞了满怀,她自叹命苦:自己为什么每次想走,都会被他撞上?
    他手里拿着一大把花,笑着说:“小玥,你没头没脑的乱撞什么啊?小心你的颈部。”
    本来昨天听到她那句“回国”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告诉自己即使拉过钩,也不能掉以轻心。待他看到她的装扮,以及遮遮掩掩的神情时,立时怒火中烧,他
    怒声道:“小玥,你穿成这个样子,你要去哪里?”
    苏玥倒吸一口冷气,今天只能跟他来个鱼死网破了。
    他一把扯过她的背包,当从里面翻出护照和钱时,立刻怒意难抑,厉声道:“小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昨天不都是已经说好了吗?你怎么还要走
    ?”
    苏玥实在没有心情跟他理论,她现在只一门心思的想走,多待一秒,都是折磨。
    她试图抢回护照和钱,却被他一个躲闪,未能得逞。
    “小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过不去,非要折腾自己?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难道你真要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吗?”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凶狠,眼睛
    却是红红的。
    她立刻从包里拿出纸和笔,急急得写道:“哲也,对不起,你放我走吧!”
    他气愤的一把拽过本子,狠狠地扔到房间的角落,怒吼:“我他妈的今天就不让你走!”
    她气愤到了极点,他误打误撞的来阻止自己的计划不说,他竟然还对自己如此歇斯底里。
    苏玥极力忍住泪水,忍住疼痛,气急败坏的一把推开他,就要往外走,却被他异常粗鲁的拉了回来。她只能用自己盈满泪水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散发着对他
    的恨意,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他生吞活剥。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恨我?”他竟然邪魅的笑着。
    苏玥只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那我还要告诉你一个让你更恨我的事情!”说完转身,摔门前扔下了一句话:“我真是受够了!”
    苏玥竟然莫名其妙的想上前抓住他,让他不要走,她现在不想知道任何事情,她只想走。
    她僵硬的站在那里,大脑完全不能思考。
    片刻,他粗鲁的推开门,将一个手机塞在她手里,然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按键。
    她手里的手机应声响起。
    他怒目暗示她接起,可她迟迟不接,其实她是不敢接,她怕极了。
    他上前按了接听键,然后把手机放在她的手里,举到她的耳边,自己却有意跟她拉开距离,走至角落,对着手机说:“喂,是苏玥吗?”声音透着磁性。
    只这一声,苏玥就把手机扔掉了,往事立刻如潮水一样淹没了她,在她未来得及换气的时候。
    事实原委
    梦魇一样的声音,让她没来由的头疼,她知道自己终于跟噩梦不期而遇了。
    初见他时,听到他叫自己名字时的奇异感,难以名状的讨厌感,还有他能背诵出杜牧的诗,他能够独自一人去广西,他怕他的外公,他甚至知道自己会打乒乓
    球。
    一切的就这样一目了然,昭然若揭。
    他外公之所以跟他爸爸呈现势不两立的架势是因为他外公反对他妈妈嫁给日本人。
    他外公之所以会吹胡子瞪眼地说:“什么大林小林,他林子谦就是我林家的人。” 是因为他爸爸姓小林,他妈妈姓林。
    他之所以乒乓球打得好,是因为他小的时候原本就是玩这个的。
    他之所以会看那么多关于女人介绍的书,是因为他要交好多女朋友,并要应付好这些女朋友。
    小光一之所以说他才来医院两周,是因为两周之前他在全球巡回游览,最后一站是中国,去见他的好兄弟陈安然和好兄弟的女朋友苏玥。
    他之所以初见自己时收敛的笑,是因为他不能接受眼前这个身残的哑巴竟然是他好兄的女朋友,这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要赎罪,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康复,即使自己是那么的敌视他,他也毫不放弃。
    想他以前都是被女人宠的,估计从来没有这样被人折辱过吧。
    苏玥软弱无力的惨笑,渐渐的蹲下,用双手抱住膝盖,把头深深的埋进去。
    一切都是带着目的的接近,只不过不如自己当初想象的那么肤浅。
    她突然很明白当年陈安然的感受,被一个有目的的人接近,死缠烂打,他当年的反应还真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他竟然走过来,不依不饶地说:“其实我的中文名字是林子谦。”
    这句话如炸雷一样让苏玥不自觉地抬起了头,傻傻得看着他。
    “陈安然是我最好的兄弟。本来我兴匆匆的回国看他和他女朋友,可是下飞机后,在出口处见到的却是一个颓废得一塌糊涂的人。他对我说他跟女朋友闹别扭了
    ,本来一直都好好的,可周四一碰面,就开始闹别扭,他在你家楼下等了一天,你都没露面,周五又去你家楼下等了一上午,你还是没露面,毫无进展的,只
    能垂头丧气的去机场接我。我当时觉得他可真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沮丧成那个样子。我对他说:好女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可是他说你不一
    样,他说你只有一个。我还骂他是死心眼。可是他仍然自顾自的颓废,闷闷不乐。我倒是真想见识一下你的魅力到底有多大,便擅自作主拿起他的手机给你打
    了谎言电话。你接电话的时候表现得很紧张,我当时还庆幸自己的小伎俩可以轻一二举的摆平你们的小磕绊。本来是志在必得事情,可是当天你愣是没出现,
    我当时就更不把你当回事了。”
    “在国内逗留了几天,我回了日本,很早以前就答应过父母要回他们身边。可是那天,你的名字突然让我迷惑。我对自己说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尤其是
    你竟然拿笔写字。对苏玥的印象,只局限于那一通电话的声音和名字,但是当时你只符合了一个条件。所以我劝自己不要多虑,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世事难料,世事就真那么多巧和。我去看我爸爸时,顺嘴就提了一下你,我爸爸说你是出了车祸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竟然闪过了一个不好念头。为了消除自
    己的多虑,我问了你周围的人,我拜托实果去帮我打听,可是你口风那么紧,怎么都不肯透露半点,只能知道你的学校。但是仅凭这一点,我还是难以确信,
    最后我查了你的病志,算了一下你车祸的时间,才恍然。”
    “后来的接触,你对我的敌意很大,我原本以为你认出我了,可是你的态度很迷茫,只是下意识的敌对。我当时特别无奈,没想到自己的一通电话,却将你推进
    了噩梦。每次看你拿起笔,我都深深的自责,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亏欠,所以我主动接近你,试图帮你,可是你不但不领情,反而态度恶劣。当时我真得很
    生气,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顺着我,只有你对我横眉竖眼的。有时候,我真地想一狠心,扔了你算了,可是那样做,我太对不起我兄弟了,所以我克制自己努
    力适应你。可是每次你都能把我惹得跳脚,我都忍无可忍的朝你发脾气,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要说出真相,可又担心你知道真相后,情绪不稳定。”
    “现在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很累,我已经受够了。对你,我竟然需要去讨好,我讨厌自己的这个转变,所以,小玥,我准备放手了。让你知道真相,让
    你有足够的理由来恨我,也许这样,我的心会好受一些,我不要背着精神枷锁度日。”
    然后,他走近,蹲下身,用胳膊圈住她,低低的说:“这一切,迟早有一天你都会知道的,后知不如早知,现在我只需要你恨我。因为被一个人恨得久了,也就
    会融入到这个人的生命里,不离不弃,就让你用这种方式记住我吧。”
    苏玥抬头,她心中原本不恨,其实是不应该恨他的,他只不过打了个催命的电话而已,真正的刽子手是自己当时关心则乱的心情。
    可是她现在决定恨他,恨他竟然自私到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自己陈安然没出车祸,恨他尽心尽力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让自己无从恨他。
    “小玥,你现在一定恨的我彻骨吧?”他的眼神很复杂,闪着疼痛感。
    “我收回刚才不礼貌的话,我放你走,你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好吗?”他的声音低沉到无法辨认。
    苏玥默默的起身捡起散落到地板上的东西,一点点地跟着里的一切告别,再推门离开之前,朝他深深的欠身,走开。
    还差半个小时登机,苏玥的心复杂难当,告别了另一个自己,她需要去奔赴自己的爱情。
    “小玥。”
    她以为是自己幻听,勾起嘴角,无奈的笑笑,真够无聊的。
    可是她真地看见他站到自己面前,手里竟然还抱着小涛。
    “小玥,把小涛带上吧,这样……晚上抱着它就能安睡了。”高高大大的他手里拿着一只毛绒熊来到机场,怎么看怎么滑稽,苏玥有些想笑,但却在心里滑落一丝
    苦涩。
    两个人不语,直到登机,苏玥朝他挥挥手,然后转身的一瞬间,她在心里说:林子谦,不要再见!
    归国之行
    落座后,苏玥把脸深深的埋在小涛的脸上,狠狠地吸了几下,以鼓励自己要振作。
    可是她忽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方向,她现在不是徘徊在十字路口,而是站在一个漆黑的空间,没有明亮的指示,只有孤立无援,缥缈不定。
    飞机没有准时起飞,因为最后一位乘客没有准时登机,只能稍作等待。
    苏玥看着窗外,心里也期冀再等一会儿吧,再让自己看看这里吧。
    最后一位乘客终于登机了,收舱门,整顿,滑行。
    苏玥低着头,用手捏捏小涛的耳朵,拍拍它的脚掌,拽拽它的尾巴,这个小家伙仍旧闭眼酣睡,她其实现在挺羡慕它的,只需闭着眼睛怡然自得的酣睡,没有
    烦恼。
    身旁有人坐下,估计这人就是那位最晚chick in的乘客吧。
    “别拽啦,小涛的尾巴都快被你扯下来了,你这女人还真够心狠手辣的。”
    苏玥没有抬头,而是扯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只不过是想坐飞机玩,其实从飞机上看云层,还是很美的,像棉花丝一样。”
    苏玥抬眼看他,然后用手在前面的座背上写:傻。
    林子谦客气的笑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你昨晚没睡好吧,都成熊猫了。快补一会儿觉,要不然身体受不了。”
    苏玥笑笑,然后晃了晃小涛,又把头侧了侧,贴着小涛的脸,示意:我可以靠在小涛身上。
    他直接揽过她的肩,慢慢地把她的头靠到自己肩头,不耐烦地说:“罗嗦!你可真麻烦!”
    飞机升空中,伴着些许耳鸣,至平稳后,耳朵还是很空旷,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靠在他肩头缓解一下,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周围一直缭绕着淡淡的薄荷
    味道,清爽,恬淡。
    两个小时后,苏玥被热醒了,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她朝他尴尬的笑笑。
    “还没到呢,你再睡会儿。”
    她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别照了,就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我面前睡得像你这么不顾形象的。”他轻笑。
    苏玥拿眼白他,本质这东西啊,要想改变,基本上,很难。
    飞机渐渐的要着陆,还是伴着耳鸣,她不得不增强一下自己的忧患意识:身体需要加强锻炼了,要不然迟早废废了。
    下飞机后,通关,过出口,在大厅里瞬间闪过的一个身影,让苏玥感觉很熟悉……恬恬!
    她连忙追索那个身影,可惜却一无所获。
    “小玥,看什么呢?我们走吧。”说完用手拉着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愣神。
    苏玥无奈的笑笑,也许是自己眼花了吧,恬恬怎么会没事跑来机场,这里又不好玩。
    两人坐上出租车后,林子谦迅速报了个地址,司机得令后,车子慢慢驶动。
    这个城市,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20年的荏苒光阴,她在这里踩下的每一个脚印,都那么清晰有力。
    车窗外,繁华的街景迅速后退,终于又回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喧闹感,熟悉的空气味道,熟悉的建筑,熟悉的标识牌,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未离开过,
    日本的种种只是虚缓的影像而已。如同久睡的人,突然从梦境醒来,梦境虽然历历在目,但是眼前的一切却更真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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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2:38 |只看該作者
    这场梦虽然是短暂,却也是华丽的。
    车子在一片繁花似锦的回忆里,缓缓停下。
    下车后,苏玥抬头,两层楼的庭院,墙壁上攀着墨绿色的爬墙虎,但是庭院里草坪却修剪得很平整,甚至在阳光下,还闪着晶莹的水珠,欲滴不滴的样子,满
    枝的月季花爬成了一堵屏风,将庭院衬的生机盎然的。
    “今天先住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去找安然。”看到苏玥没有异议时,卖乖地说:“今天我就吃点亏,免费让你领略一下我昔日的光彩。”说完,轻轻的推门进入,就
    如同打开了记忆隧道。
    室内的摆设很中式,暗色的家具,透着古色古香,深沉古雅。
    苏玥吸了吸鼻子,她竟然觉得自己闻到了缕缕木香,岁月的味道。不过她想不明白这么陈雅的环境里,怎么造就林子谦这么嚣张的性格呢?
    他看到她四处打量,宽心地说:“这里,每周都会有家政公司的人来打扫两次,所以不是尘土皑皑,放心住吧。”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是五十多岁非常面善的阿姨,手里拿着精致的餐盒,脸上浮现热情洋溢的笑。
    “王阿姨,您怎么亲自送过来了?”说完接过餐盒,热情的拉着来人坐到沙发上,他熟稔的表情,仿佛这人是他妈妈。
    “子谦,这就是你说的朋友吧?”说完拉过苏玥的手仔细的打量着,“这姑娘长的真好看。子谦没欺负你吧?欺负你的话,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我是看
    着这孩子长大的,调皮着呢。”
    苏玥突然感觉很别扭,这话说得好像自己很林子谦怎么招了似的,为了摆脱尴尬,她立刻向林子谦使眼色。
    林子谦立刻笑着拉过阿姨的手,岔开话题说:“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您和叔叔都这么大岁数了,该享享清福咯。”
    王阿姨笑着答:“我那个儿子如果有你这么想就好了,我和你叔叔就不用一把年纪还得从早忙到晚咯。”也许意识到现在不是忆苦思甜的时候,她又笑了笑说:“
    子谦啊,和你朋友一起尝尝阿姨的手艺。上次来去匆忙,都没来得及,这次补上。”
    “谢谢王阿姨,我一直都是你们家的忠实拥护者。”顺便给阿姨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两个人接着又唠了一些小时候的事,也许是因为苏玥在场,所以王阿姨说话的时候,总是一句三夸,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推倾销滞销商品,充满了无奈,但脸上
    却一直挂着礼节性的笑容,等阿姨走后,她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海鲜当道,苏玥吃的不亦乐乎,终于吃上正宗的中餐了,她按了按无比满足地胃,开心的笑。
    望着西斜的落日,她感慨,岁月悠悠,时光匆匆,跨越国界似乎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瞬间变位,空间被操纵的如此魔幻,其实这个世界的存在就是以一种奇
    怪的方式。
    有的人在赶超未来,有的人在追溯过去;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在哭;不管怎样,大家都在用一种孤单的方式对抗孤独。
    曲终人散
    夜色降落,两个人开始讨论住宿问题。
    “你睡我的房间,我去客房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喊我。”意识到自己的语病后立即改口:“你就直接来找我吧,就在隔壁。”
    苏玥眨眼示意明白,
    待他走后,苏玥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也被搁置的很古朴,古朴的桌器和家具。书桌上立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少年估计能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谙世事的年龄。也许因为是抓拍的缘故,那笑
    很随性,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张扬。可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后又仔细的瞅瞅,原来少年脸上还带着伤,被利器轻轻划破的样子,这道划痕让少年看起来
    多了些硬朗和倔强。
    苏玥有些困,爬上床后,又那里郁闷要不要把门锁上。内心斗争了无数次后,还是决定不锁吧,即便是锁,也是防得了君子防不了小人。
    可是半夜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苏玥正迷迷糊糊要睡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不用猜,这屋里除了他们两个人,连鬼都没有一只。
    “小玥,睡着了吗?”声音在轻轻的试探。
    苏玥深深的自责:我错了,他林子谦根本就不是君子。
    “隔壁的空调坏了,我都快要熟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借我个床角躺躺?真的,床角就可以。”充分的理由下,他无辜的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苏玥深刻领会到心慈手软绝对干不了大事情,刚要把枕头扔过去,他立刻鼠窜,还不忘扔下一句话:“你可真粗鲁。”
    她越想越生气,愤然起身下床,恨恨的锁上门,还不忘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他:“热死你!变成烤猪才好呢!”
    翌日清晨,神清气爽的她看到客房的门大开,蔫头搭脑的林子谦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她不解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她满腹疑惑的走进闷闷的客房,鬼使神差的拿起桌子上遥控器,按了几下,纹丝不动,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他了,可怜的他活活的考了一晚上的烙饼。
    当知道自己错怪对方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态度良好,这样承认错误的时候才能达到事半功倍。
    这些理论基础,她完全有,现在只需要实践。
    于是,走到床边,推了推林子谦,他懒懒得翻过身不理不睬,她只能再推,他躲远。
    这床实在大得离谱,他又躲得那么远,她只能探长身子去推他,却没想他一个闪身,自己就扑倒在床上。
    他却在这个时候反过来占便宜,灵巧的把她压在身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眼睛里看不到怒火,却是得逞的笑。
    苏玥才恍然,自己原来是上当了,她用力的挣脱了几下,却丝毫动弹不得。却见他的脸一点点压下来,在就要碰到自己时,她慌忙把头扭到一边。
    “我逗你呢,看把你吓的,能经得住我的诱惑,你也算是首屈一指,挫败感啊!”说完无限感慨地,翻身又躺到床上。
    苏玥气呼呼的起身,拿枕头狠狠地摔在他身上,气愤无比的往外走。
    林子谦迅速起身追上她,拉着她的胳膊,服软地说:“小玥,别生气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苏玥仍旧气鼓鼓的样子,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个人坐上出租车,来到目的地。
    林子谦上前熟门熟路的按了可视对讲机,被接起,“子谦哥哥?”恬恬兴奋的声音,“你等着,我给你开门。”
    两个人顺利地来到10楼,可刚走下电梯,恬恬就从虚掩的房门蹿出来,她一下子扑到林子谦的怀里开心地说:“子谦哥哥,你真的回来啦?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
    呢,昨天……”当她瞥见林子谦身后的苏玥时,立刻止住了话,收敛了笑容,“子谦哥哥,你怎么跟她在一起?”
    “怎么了?”林子谦不解的问。
    “没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喜欢她。”然后挽起林子谦的胳膊,“子谦哥哥,我们走。”
    “恬恬,你哥哥在家吗?我打他电话怎么一直都关机啊?”林子谦立在原地。
    “我哥哥不在啊,去美国了。”然后又拿眼睛瞪向苏玥,得意洋洋的说:“跟小语姐一起去的。”
    “去美国?跟小语姐?恬恬,你没头没脑地说什么呢?”林子谦也被她弄的莫名其妙。
    恬恬诚恳地点头。“是啊,是去美国了,我哥经常去,但这次是领着小语姐一起去的哟。”
    “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不好说了,也许觉得好就不回来咯。”,而且 “不回来”这三个字被说的异常清晰。
    “恬恬,你好好说话,什么叫不回来?”
    “我哥就这么说的啊,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哥也不是事事都跟我说的。”恬恬一幅“你真不领情”的表情。
    “那你哥哥在那边有什么联系方式吗?”
    “估计在那边定下来后,才能通知我们吧。”恬恬有些不耐烦的鼓着嘴说。
    林子谦扭头看看苏玥,征求她的意见。
    苏玥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按了电梯,背对着他们,她对自己说: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电梯门噔的一声打开后,她快步走进去,按了关闭键。
    “小玥,你等等我。恬恬,联系到你哥哥后马上通知我。”然后闪身进了电梯.
    她神情凄落得站在那里。
    “小玥,我陪你去美国找他。”
    她轻轻的摇头,突然轻笑了起来,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一直像傻子一样的在期盼重逢,可是得来的结果却是他们两个人的双宿双飞。
    她曾经自私的以为,她和陈安然的感情,在自己还未收回自己的心时,绝对不允许他先放手。
    他在这段感情里不能有主动权,只能由自己来主宰,可是他却放手得很干脆。
    原来从一开始的那份笃实的自信就是盲目乐观的,其实自己在他心里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大四的最后疯狂,自己只不过是个调剂而已。
    放了吧,不是自己的,就算抢来,也得还回去,妈妈说的真对!
    痛定思痛
    苏玥一直走一直走,只希望自己带着干涸的心,走到天涯,走到海角,走到人迹寥寥的地方,然后抹平自己所有痛楚的记忆,一切在懵懂中重新开始,重新选
    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自己再被车撞一次,只是这次,一定要撞脑袋,这样她就可以如愿以偿的忘记那些该忘记的牵绊和自己付之东流的真情。
    她自嘲的笑着,爱情的天平永远都是倾斜的,势必会有一方付出的多,一方付出的少,当平衡崩裂时,付出多的人伤心,付出少的人开心。
    为什么他就可以洒脱的挥袖走人,而自己却得又抹眼泪又抹鼻涕的怨妇下去?
    所以她拒绝如果,“如果”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只有懦弱的人,意志潦倒的人才会把生活寄托在“如果”这两个字上。世间没有“如果”,没有假如,只有遗忘和烟消
    云散。
    现在的她对陈安然没有爱也没有恨,从今以后,只需要划清楚河汉界,没有了相濡以沫,只能相忘于江湖。
    当然她是不会大度到去祝福他们两个人,而且她更不允许他们两个人在自己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她要把他们彻底删除,ctrl+alt+delete 操作后,永久删除。
    她知道因爱生恨这个词实际上是对爱情的最高诠释,爱情让人疯癫成魔,得不到爱,便要在心里刻下那个名字,然后用仇恨去包裹它,一点点腐蚀,一点点蚕
    食,却不知越刻意的逃避自己的心,陷落的就越深。仇恨的力量无限强大,越积越深,等同于滚雪球,待它足够大时,不生则死。所以她选择不恨也不爱,了
    无牵挂。只当它是前生来世,跟今生今世没有丝毫的关联。
    她反省自己这次回国是否值当,思前想后,她都觉得自己跟傻瓜无异,痴傻的事情一辈子做一次足已,心结是用最残忍的方式打开,但终究是被打开了,不是
    吗?这样其实挺不错的,没有难堪,只是让人老死不相往来。
    她不再需要把等待作为康复的动力,她需要为了自己的健康而健康,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快乐,所以她要收拾好自己死了的心,把它埋进土里,然后点上一把火
    ,像浴火的凤凰那样重生吧。
    抬头,看看太阳,挺晒。
    她想: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也是在养伤吧。仿佛在记忆里,似乎从上大学开始,自己就跟伤痛纠缠不清,这个大学还真不吉利,流年不利啊!
    那个时候有小茹,小漫,还有春晓相伴,似花似锦的拉开生活。她们都还好吗?朋友们,原谅我吧,只是暂时的不见你们,相信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回来,与
    你们把话到天明,相信我!
    转身,离开,对过去的那个苏玥说:再见!
    就这样在一天之后,苏玥又回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机场里充斥着咖啡的味道,也是日本的味道。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的现在才是真实的,而国内的种种却是另一场梦。
    “庄周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曾经的庄子梦蝶,醒来时挠头自问,搞不明白是自己梦到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自己。梦得芳菲,梦得精彩。
    现实穿越梦境,让她带回来一颗坚强无比的心。
    回到医院后,因为有林子谦帮她打圆场,所以很容易就逃过了节节盘查,瞒过了众目睽睽。
    复查,制定康复计划,医生的一丝不苟,让康复之舟顺风顺水。
    一段时间后,她的一切指数全部恢复正常,妈妈也放宽了心,准备把她转到康复中心接受治疗。
    她拒绝了,她要摆脱医院,死磕硬耗不是良药。她拜托林子谦帮她找合适的房子,然后向妈妈保证,等顺利地度过康复期,就去读预备校,升大学,毕业后找
    一份儿合适自己的工作,然后再继续生活,附之一如既往的态度。
    就如那首儿歌,天空大雨哗哗下,小苗儿扬起小下巴,下吧下吧,我要发芽,下吧下吧,我要开花。
    她表态的异常诚恳,俨然就是一位根红苗壮的好青年,踏着冉冉烈火,带着一颗滚烫的红心,对马列主义,对毛泽东思想,对邓小平理论发誓:我,苏玥自愿
    加入有为青年这一行列,誓死将自己的生活发扬光大,谱写完美乐章。
    妈妈欣慰。
    一个月后,一切停当,苏玥觉得自己现在不是病人,不再需要有人跟进跟出,而且妈妈在自己身边耽搁得太久了,妈妈还需要为自己的事情去打拚,于是劝慰
    妈妈回国。
    文琳其实还是很担心,但见林子谦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他郑重的打包票,最主要的是苏玥的康复成绩喜人,她现在已经告别单词阶段而顺利的过渡到短句阶
    段,而且还是长短句。这么一大课定心丸,让人瞬时可以放下一百二十个心,文琳也就安心的回国了。
    一直无所事事的林子谦,在苏玥的催促下,也不再浪费大好年华,回馈上天的恩赐,用他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拉拢了几个中国人合伙开起了贸易公司,也算
    是物尽其用。但只要一有时间,他还是会跑来看她,而她总是让两个人之间飘出隔山隔水的感觉,她要把自己的心安全的放置在体内,不交到任何人手里。
    接下来,她有很多时间独处,走走逛逛。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需要什么药物,关键的是护理;她也知道颈椎压迫神经会导致全身瘫痪,所以她每天只需要小心又小心。
    临出院时,医生还语重心长的嘱咐她说,如果感觉头晕迷糊,身体很容易乏力时,丝毫不能耽误,要以最快的速度到医院检查。最好是回到这家医院复查,因
    为这里有她全部病症的跟踪记录,一旦病情有反复,这里都会以最快的速度进行最贴实的治疗。
    她甚至每天开始大量的练习说话,不需要任何利益的刺激。
    她把自己每天练习的话,每天见过的积极向上的人和事,都记在小本子上,这样每天都可以翻着看看,不至于让岁月无痕。
    同时她也在笔记本上备份,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摆弄电脑,敲敲打打瞅着很现代,却失去了手写所带来的真切感。
    但是电脑却有它不可替代的功能,那就是隐藏,苏玥会把自己偶尔流窜出来的心事,无论好的坏的,都写下来,然后加密存于E盘下,然后在桌面上只留上基本
    快捷图标。
    只有这样做,才是一个完整的她,不麻木,也不盲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月天不知道怎么了,贴不上去了,所以这些首发。。
    如此多彩
    网络是一个奇妙的世界,让你不必东奔西走,就可以见多识广,尤其是对于苏玥这种对日本的认知还完全逗留在一知半解的边缘上。
    于是,只要是好的,她就不分浑素的完全照搬照套。学无止境是每一个好学的人需要达到的境界,感谢中国的教育,感谢孔孟之道。
    而且她还学会了一句话:生命在于折腾,生命不止折腾不息。
    现在的网络,链接与链接纵横发达,信息充盈到没有死角,人类的思想有多远,网络就能延伸到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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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3:19 |只看該作者
    网上说:无趣的人更需要培养兴趣
    于是她买了单反相机,然后斜挎在身上,骑上自行车到附近的临海公园去采风,据说一张赏心悦目的照片,技术很关键,白平衡,感光度,饱和度,虚化背景
    等,但她照的东西跟技术无缘,只是随性的照。有的时候她还会对着家里的一丛豆苗拍照,远的,近的,特写的,却没照出娇嫩,只照出了狰狞。
    网上说:香料成就女人。
    于是她买了很多香料,放在家里,尤其是迷迭香、薄荷和姜,据说可以提神醒脑,增强记忆力,并且能治疗头痛偏头痛。她把它们混合搭配在一起,散布到房
    间的各个角落,甚至在阳台上,也用那种丝制的袋子装起来,挂好,偶尔有风掠过,混合香料散发着扑朔迷离的味道,恐怕连苍蝇都不愿意靠近。
    网上说:应该多晒晒太阳。
    于是她会在阳光充足的时候跑到阳台上,据说晒太阳能提高大脑血清素的含量,改善心情,
    为身体充电。她异常享受于那种没作任何防护措施的自然阳光浴,尤其是正午至下午两点那段时光,调皮的阳光就会任意的在她脸上留下斑斑点点,感觉像极
    了高原红亦或是抹彩的小丑。
    网上说:早餐很重要。
    于是她搜索到了最营养健康的西式早餐,两片全麦面包.一块熏三文鱼和一个西红柿。据说全麦面包含有丰富的碳水化合物和纤维;西红柿的番茄红素有利于骨
    骼的生长和保健,并且对前列腺疾病的预防很有好处;三文鱼中丰富的omega-3脂肪酸和蛋白质对身体更加有益。于是她开始囤积,可冰箱太小放不下,为了
    让这些食物不浪费掉,她索性换了个更大的冰箱,三开门的,冰箱巨型的让她得翘着脚才能拿到最顶处的西红柿。她不停歇得吃,她不想厌烦它们,这些都是
    养生的典范,吃进肚子里就都是营养。
    网上说:咖啡被称作是提神的极品。
    于是她买来各式咖啡,据说蓝山摩卡碳烧咖啡很出名。她不用它们来驱散困意,而是想培养一种悠扬的生活方式。在国内小资级别的人会用咖啡来标榜生活。
    她当时也想追求这种境界,可是她对咖啡有与生俱来的排斥感。喝过咖啡后,她的心脏会发闷,还曾一度担心过自己的心脏有问题,但医生却明确地说她的心
    脏很健康,照这种健康程度,再活一百岁都没有问题。她还是每天不停的喝,交替着喝,即使胃里翻滚,需要呕吐,她也不停下来。因为苦涩的到位,跟她的
    生活对比明显,她喜欢这种对比下的优越感。
    网上说:喝茶可以延年益寿,在半百的时候可以老当益壮。
    于是她又买来各式茶,据说日本最出名的是玉露抹茶煎茶。她用从百元店买来的“中国造”瓷杯子泡茶,用90度的水,用80度的水,用60度的水,茶叶们茶末们
    在水中绽放,用手摇一摇,它们还打着旋的逃逸。待雾气散去,温度降下,她会拿起冷掉的杯子仰头喝下,一口能喝下整杯茶水,不带换气。
    网上说:网购能体验足不出户的购物感觉。
    于是她关注流行,据说一些小物件是时下青年人的必需品,她搜索,点击,比较。然后她买了两个PSP,一个用来存文档存地图,一个用来玩三国无双。她买了
    ipod nano和ipod touch,一个用来听歌,一个用来看电影。每次出门都把这些东西带在身上,感觉沉甸甸的,这种富足让她感觉踏实。
    她的生活如此多彩,可是林子谦却说:“小玥,你难受的话,就哭吧。”
    她却开心地笑:我为什么要哭,我现在开心地不得了!
    林子谦说:“小玥,表面的开心,不代表你的内心也是开心的。”
    她笑颜如花的说:“谢谢!”
    林子谦问:“小玥,你需不需要出去散散心,另一片天空下,吸另一片空气?”
    她的脸上写着:热爱生命,热爱生活,于是她说:“米克诺斯岛。”
    林子谦没有片刻的迟疑,简洁的答:“好!”
    她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不用自己操心,有人会搞定一切,她只需要等待横穿天际和海峡,去观赏浮光掠影的蓝白相间的异域风情。
    那片天空她只在照片里见过,美得无法盛收。
    米克诺斯岛,我来了!
    林子谦,我们也该说再见了。
    米克诺斯
    林子谦是一个合格的执行者,苏玥只是顺手递出了自己的护照,便在一周后,踏上旅途。
    路途一切如常,除了换乘还是换乘,长距离远行如果不是有足够的美景在前面守候,估计很难有足够的耐力忍受去实践它们。
    苏玥不是一个喜欢颠倒时差,去追赶一场旅行的人。在短促的时间内拼命跟时间赛跑来赶车赶船赶飞机,与其围绕这些交通工具展开生活,还不如悠悠嗒嗒的
    闲散着过,即使在家里对着豆苗也是一件妙趣横生的事情。她给自己的生活状态定性为随意,随性,写意,不难为自己,也不辜负上天的美意,总之就是不给
    自己找别扭。
    但是这次有所不同,那一片蓝白相间的瑰美可以说是她的一场梦,只是这场梦不似别人的为寻找美丽而美丽,为寻找快乐而快乐。她只想看看爱琴海在见证了
    世人最大的欢愉后,回归平静后的样子。
    记得以前看陈道明出演的“康熙王朝”时,叱咤风云的帝王,因为对手的优秀而成就了更优秀的他,一辈子金戈铁马,纵横驰骋于他的疆土之上,是何等的豪情云
    天。但是,并不是说伟人就会得到上苍的眷顾,他就可以在年龄上永恒,他也要垂暮,他也要感叹还想再活五百年,于是当整部电视剧要结束时,帝王领着一
    个孩童铿锵有力地踏在早朝的路上,老人家花白的胡须和头发被风吹起,拍得很美也很苍凉,尤其是老人家的面孔同孩童的面孔,对比之下,无限感慨,无论
    曾经多么繁华,只要繁华殆尽,只要无能为力,就会透露出浓浓的悲哀,那是生命的永恒法则,向前走,永远不可以回头。
    命运之论滚滚向前,带走了一些人和事,徒留一片回忆在心头,时不时的跳动,时不时地引人深思,为了回忆而去回忆,为了纪念而去纪念,只不过那些都是
    已逝的,此情可待成追忆,远不及现实的一草一木。
    到达了离目的地最近的雅典,还需要坐大约5个小时的船,海上航行结束,就会到达那个以裸海滩、同性恋、白色房子而闻名遐迩的米克诺斯岛。
    米洛克斯岛有一个迷人的传说,传说海神波塞冬在一场战争中击败了巨人所落在大海中的一块尸骸,尸骸幻化成现如今的岛屿,可以说真正意义上的神来之笔

    订的旅馆离港口坐车需要十几分钟,房间面朝大海,落地窗外是宽广的阳台,外连着大大的露台,露台外是耀眼的白色沙滩和爱琴海。
    初见爱琴海,苏玥只想跑过去拥抱它,但是夹杂着冷气的海风吹得人有些彻骨,所以只能站在海边大喊:“米克诺斯岛,我来了!”
    这次旅行,林子谦充当了很好的导游,当地可以使用英语,法语,德语,所以他就这样毫无悬念的大显神通了一次,这也许就是他多年来游历各个国家,阅历
    回馈他的礼物吧。而苏玥的英语也只是决限于考试程度,实际应用上很逊。
    岛上虽只是白色的房子,蓝色的窗,地标似的风车,但是搭配之下,却让人觉得艳丽逼人。四散的各种小教堂,据说有上百座,白白的,像魔窟。
    小镇里的街道,蜿蜒绵长,曲曲折折,层层叠叠的蓝色楼梯搭配着白色的房子,透着整洁和祥和。
    不过,现在是11月末,已经进入旅游的淡季,很多上铺都已关门,海上活动也不是天天都有,那些听来的旅人日志,依旧像是古老的传说。
    但是透过现在清晰的街景,透过那片水天一色的碧海,透过那些低低矮矮盒形屋宇,光是靠想象,就会迷失在这片天地间。
    如今,人来了,却没看到众口相传的美景,但是苏玥一点都不惋惜,事物的美好,并不是特定的时段里特定的场景,而是需要全面地去观赏。就像是一年四季
    ,春夏秋冬,美色各不相同,需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去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眼前的爱琴海,很安静而且含蓄,见证了太多的豪言壮语的宣誓,现在的它才是真正的回归。
    傍晚,吃过搭配得五颜六色的晚饭后,苏玥一个人捂着毯子坐到阳台上,眺望着海水,眺望着远处的海天一线,眺望着翻转的风车,很田园,很惬意,她似乎
    觉得日子就应该如此这般的行如流水,无忧无愁,等待华发染鬓,那时戴着老花镜,照着斜斜的夕阳,身边最好再有一条小狗,爪子上再捂一个球,要不然有
    一只猫也可以,慵懒的,爪子边一个毛线球。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林子谦突然的介入,打断了苏玥的畅想。
    “没想什么,在想自己老了的时候,需要养条狗,还是养只猫。”她没有回头依旧面朝大海,很认真地说。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虽然交流没有问题,但是总莫名的感觉现在的自己并非自己,声音有些沙哑,不再清澈,她再也唱不了“暧昧”,只能唱“电台情歌”,不知不
    觉她又想笑了,02年的时候还专门捧红了几个沙哑派的歌手,他们都是因祸得福的类型,苏玥想这样一辈子也好,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单质人,从此自己的人生
    会更加不同。
    “小玥,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季节来这里?现在是最萧索的季节。”林子谦对此次出游感到无比的惋惜。
    “这个季节多好啊,人少,不拥挤,人去楼空的感觉,让这边里变得异样,而且更真实。”苏玥偏了偏头,冥想了一会儿,“就象心里装着的一个人,然后这个人
    走了,心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跟现在的爱琴海一样。”
    林子谦不语,默默地注视着海滩,夕阳西下,一不小心,就掉进了海里。
    “这里,夏天的时候应该留下了无数个人的脚印,不同肤色,不同国籍,他们守着一份爱情而来。那时,这满目的海滩上势必留下他们相爱的串串脚印,但那印
    迹也许在他们转身的时候就被冲走了,也许是第二天,被海水抹平了。无论什么时候消失的,现在的我们却看不到海滩上的任何喧嚣,任何足迹,无痕到就象
    不曾发生一样。所以,看到现在爱琴海,我很平静,我也找到了我要的答案。”苏玥满足的大打得伸了个懒腰,欢快的笑着看向林子谦。
    一阵风吹过,吹着她的发,无规则的飞动着,映衬着她的眼睛黑亮黑亮的。
    林子谦不由自主地伸手去驱赶那些纷飞的头发,苏玥偏了偏头,躲开了,林子谦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收手,继续看向大海。
    “小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执著?而且执著的可怕。”低低的声音。
    “那有没有人也说过你很执著?”苏玥看向他,轻声说:“林子谦,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吧。”
    幸福宣言
    “其实这个事情我早就想过,但是我又很自私,我害怕一个人孤独的去面对未知的一切,所以就纵容自己的私心,去挥霍你的善意。”苏玥叹了口气。
    “小玥,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守着你。”林子谦说得很真诚。
    看到他的真诚,苏玥觉得很难得,想他那么恣意的情史,要唤起他的真心很难,因为过早的挥霍真心,过多地消遣感情游戏,最终连自己的心都会迷失了吧。
    “子谦,你真的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你没有亏欠我。如果因为你的恶意电话,你的内心还存留内疚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现在完全可以放下内疚,
    因为现在的我如此健康,如此透彻,因为你的电话,我也得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经历,有失必有得,亘古不变。而且我没有理由埋怨你,所以你就更没有理由
    自责,我们只不过是相熟的陌生人。这么长时间,你走不进我的世界,而我也走不进你的世界,所以我们注定没有交集,两条平行线。”
    苏玥抬眼看他,示意他让自己说下去。
    “子谦,其实这么时间,你能守着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但是我不想自私下去了,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想毁了它们,你需要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那样才是真正
    的你。”苏玥的声音沙哑,但是因为说话的内容是积极向上的,听起来不那么沉闷,似乎透着欢快。
    “小玥,我以前的确做什么都是游戏的态度,没有什么能够进到我的心里,但是这次,我是真的想认真对待。”林子谦把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胳膊上,似在祈祷她的
    反应,不要这么果断地判断一切,然后按照自己的意志一把将他推开,因为他已经渐渐习惯了两个人的这种相处模式,跟以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挖空心思的去
    讨好,只期望靠近靠近再靠近。但是将来这两个字却只是虚幻的符号,从没设想过实际的景象,他也曾因自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而纠结于心,但是他相信努力
    ,相信机会,他相信自己被挥霍的真心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子谦,你还是不了解你自己的。现在的你对我,怎么说呢,应该是比友情多一点,比爱情少一点,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都是这样的。你关心我,隐忍我,而
    且还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里,只有微乎其微的爱情在里面出现过,其他的都来自于你的习惯。你觉得我对你不以为然是亵渎了你一直以来的
    不败纪录,所以你好奇,你不解,到最后就把自己走了进来,好奇害死猫,还记得这句话吗?”苏玥转头,看着他,笑了笑。
    “苏玥,你这样说,还真的是不尽情面啊。”林子谦也笑了,笑得没有负担,笑得很剔透。
    “有的时候,从你的眼神里,我能看到专注,能看到认真二字,更看到了改变二字。但是,从小到大的游戏态度,让你现在即使想发自内心的倾注感情,也变得
    不会全心全意地倾注了。”苏玥用手顺过头发,松松的挽了发髻,一张脸散发着成熟的气息,然后冲林子谦嫣然一笑。
    林子谦也送出一个妖娆的笑,她看了之后,心下轻松,原本的林子谦就应该这样笑,从第一次听他的名字和事迹起。
    “我记得以前妈妈跟我说过:一个人,给与爱的能力是一定的,当他从一场几乎耗尽全部能力的爱情中奄奄一息的活过来时,爱的能力也就所剩无几。所以,我
    们两个都是很难付出真心的人,即使我们不计较感情,只互相依存,也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我们都还年轻,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还要好多的人要去偶遇
    ,直到碰到命运之人,然后不放手,不离不弃。林子谦,让我互祝对方一路好走,在各自的世界里,无论快乐也好,痛苦也好,过属于各自的生活。”苏玥真诚
    的伸出自己的手,“来,让我们互相鼓励对方,来一次扬帆远航吧!”
    林子谦从容的伸手,“祝愿我们都能如愿以偿!”
    苏玥抬手,轻握,林子谦也回以轻握,纯礼节性的,然后两个人都释然的笑了。
    “小玥,你变了许多,成熟了!”林子谦竖起了大拇指,由衷地称赞。
    苏玥笑笑,“我不是成熟,只不过是伪成熟。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我,一如既往的自私,感情,我要全部,人,我也想要全部。所以我现在一发善心,放了你,你
    就躲我远远的。要不然,可别怪了打破了我们的君子协议,断了你那些花花草草的后路,这样就够你受的了。”苏玥还挥了挥拳,作威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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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4:05 |只看該作者
    “你还这么本事?”林子谦笑得犹如一朵午夜玫瑰,妩媚的与此时的夜空星海交相辉映。
    “当然咯,你不知道啊,当年在学校的时候,陈安然被我追得抱头鼠窜的样子,现在想想都是甜的。”苏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风火火的往事
    里,里边有处心积虑的自己,也有躲闪不及的陈安然。
    苏玥现在提起陈安然时,神态自若,不似以前钻心钻肺的痛苦,这让林子谦稍微放了放心,“其实,这两个月,我一直都在联系他,可是音信全无。”他说得很遗
    憾。
    苏玥摇摇头,“那是一场瑰丽的梦,现在梦醒了,我也应该现实一些了。不要再继续寻找他了,不要打扰他的生活,这是我的心愿,帮我完成它好吗?”
    林子谦迟疑了,但是看到苏玥坚定的眼神,也默默地点头。“这就是传说中的放爱一条生路吧,我的灵魂都被超脱了,看来得向你好好学习,如何大度,如何宽
    容。”
    被人赞扬的感觉真不错,满满的自豪感充盈于心,介于“礼尚往来”的信条,苏玥还是准备回赠他一下,“不过,初见你的时候,还真是对你的外表大大的惊诧了
    一番。”
    林子谦在一边得逞的笑,魅力之所在有目共睹,所以他有这个资格。
    “以前我对男生的评价,很单一,但是经历了一年的大学生活,也恋爱了。就象心扉被打开,以前没有留意过的场景,都会不自觉的去留意,对人的观点也会明
    朗,估计这也是心境的转变吧,人在漫漫的长大中逐渐变得世故。”苏玥看得很远很远,直到海的尽头,那里漆黑,没有情绪,只有平静。
    “是啊,成熟都需要代价。”他顿了一下,“我退出你的生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林子谦还是有些担心苏玥一个人过活,他觉得难度稍微有些大。
    “放心吧,大活人一个,我肯定会把自己照顾好的。我的目标是:棒棒的BODY,满满的MONEY,多多的HAPPY,心情天天很SUNNY,无忧无虑像个BABY,总
    之,就是要让快乐从年初持续到年尾!”苏玥说完还站起来,把手圈起来,用尽全力冲着大海喊:“我一定会幸福的!我一定会幸福的!”
    一声声竭尽全力的郑重的宣誓,在海滩回响,她想让爱琴海见证这一切,也期冀得到庇护,因为她真的希望自己幸福,只要幸福!
    踏上归途
    回到日本后,林子谦果然如苏玥期待的那样,自动隐身,时不时地会露个面也是恢复了名副其实的意气风发,而不是以前的受气包形象。他的这个回归让苏玥
    兴奋不已,她骄傲的认为这一切的转变都是她一手缔造的,成就感如熊熊烈火,燃烧了自己,更是燃烧了她的热情。
    她时常会说:“林子谦,你怎么报答我吧。我可是你的再世父母啊,我成就了一个这样的你。没有我把你推出火坑,你哪来今天的风光?”
    林子谦斜了斜眼角,扯了扯嘴角,说:“小玥,你怎么跟炸开的炸药似的,乐得遍地开花?你不损我,是不是人生少了很多乐趣?”
    苏玥傻笑,笑得天昏地暗。
    林子谦也摸清了她的喜好,每次都带来形色各异的盆栽花,大朵大朵的花,肆无忌惮的开,它们的花期它们的做主,山茶花,菊花,还有枇杷花等等,朵朵娇
    艳,朵朵透着新气息。
    苏玥把它们当成了好朋友,每天朝夕相对。每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同它们打招呼,吃过营养套餐后,喝一杯小资咖啡,浓香环绕,虽然偶尔的呕吐感还会袭来
    ,但是她已经渐渐的喜欢上这种感觉了。
    接下来,就是给花花们浇水,一如既往的虔诚,一如既往的打湿每片叶子,打湿每一寸泥土,悉心呵护着他们的成长,像守护婴儿那样。细细的诉说,她的见
    闻,好的坏的,开心的不开心的,花花们也给以回应,适时点着花枝。
    下午的时候,刚好有段空余时间,苏玥想起最近都没怎么给妈妈打电话,不知道妈妈是否一切都好,心里挂念着,于是就拨出了号码。
    “喂,玥玥吗?”妈妈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带着浓浓的亲情,苏玥觉得很温暖。
    “嗯,是我,妈妈,最近家里都好吗?好长时间没打电话了。”苏玥歉意的笑笑,做女儿这么不称职啊,起码应该一周一次电话,可是自己做的只能算是勉强。虽
    然近,毕竟是国外,应该多顾及妈妈的感受。古话有云:儿行千里母担忧。古语还云: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古人的智慧还真是名不虚传,言简意赅,字字
    真金。
    “妈妈这边都挺好的,不用挂念家里。倒是你恢复得怎么样了?”妈妈的声音里的关切是她熟悉的,她突感感觉很想妈妈,有点想哭,有点想回国。
    “嗯,我都挺好的,就是想妈妈了。”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玥玥,那你就回国吧。妈妈也想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国外,总是不放心。你回来后,咱们母女两个好好生活,你继续在国内读书,妈妈再也不把你送出去了
    。”依旧的温暖,暖心暖肺。
    妈妈的话听起来像是近乎耳语的召唤,就象妈妈在面前对着自己柔声细语一样,无限温婉,身临其境。
    苏玥握着电话,欣喜的边点头边说:“好!”
    “玥玥,过几天就是你小姨的忌日,你回国吧,顺便看看你小姨。”话题沉重得让声音也低沉。
    “好!我知道了,安排好这里的一切,我就回国。”苏玥坚定了信心,无论走到哪里,还是自己的祖国最好,还是自己的亲人最亲,她要重拾这一切,越快越好。
    挂电话后,苏玥又联系了林子谦,传达了自己要回国的是决定。
    电话那一端有片刻的迟疑,“小玥,你走了,还回来吗?”,试探性的问。
    “回来?我不傻的,回国有大鱼大肉等着我呢,在这边我都快要靠死了,我还年轻,不想馋死在异国他乡。”苏玥轻快的回答,小心肝也如小鸟般扑腾扑腾个没完

    “那好,我就不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了,不过回国后,也不要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语重心长的开导。
    “知道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潇洒点。以后想看我的话,可以随时回国,祖国的大门会朝你敞开半扇门的。这年头,虽然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但是
    我会尽完美的地主之宜。”苏玥轻笑,她能想象出他无奈的样子。
    “那好,日期定下来之后,告诉我,我替你善后,让你走得其所,了无牵挂。”林子谦还不忘调侃她。
    “诅咒我?祖国的良好教导都被你当清酒喝了,不忠不义啊。我要跟你划清界限!好了,我要收拾收拾,就不跟你罗嗦了。”苏玥结束自己不着调的腔调,正了正
    语气,说:“子谦,谢谢你!”
    电话那段一阵沉默,良久,才开腔:“小玥,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我祝你永远快乐!”
    “嗯!一定!你也一样!”
    两日后,苏玥再一次来到成田机场,上次离开这里的时候,因为心中的莫名恐惧,所以离开时心理惴惴不安,但是这次不同,她把一切都亲手结束了,打包放
    在心中,记住所有的好,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安检时,苏玥越过黑压压的人群,朝林子谦挥手,笑脸盈盈,了无心事的脸上,晃动着明艳的笑。
    飞机按时起飞,腾空,苏玥没有耳鸣,她安心,这次自己是真的好了,真的恢复了,带着健康,除了声音,一切都未曾改变过。
    心里的伤已经长成坚实的一道疤,却完全不影响她的美观,她依旧年轻,依旧绽放华彩。
    三个小时后,飞机安全降落,熟悉的气息袭面,通过一些不算繁复的过程,苏玥在出口处见到了等待已久的妈妈。
    苏玥上前紧紧的拥抱妈妈,说:“妈妈,我回来了。”
    妈妈拿手摸摸她的头发,满脸爱惜地说:“玥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累不累?走,我们回家。”
    现在最温暖的字眼莫过于“回家”二字,苏玥听后,眼泪盈眶,是开心的笑。
    妈妈也盈着泪笑了,这次重逢,让母女两个人越过千山万水的感情又回到了轨道,最亲的人之间,就是这个样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随时唤醒记忆里
    的亲情,绵延到很远很远。
    街道依旧是初冬的样子,但是苏玥却觉得这是最可爱的季节了,没有离愁,只有重聚的喜悦。
    回家后,她的房间跟走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最小的摆设都没有挪过位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一切都未改变过,什么都没改变。
    故地重游
    晚上照旧是文琳亲自下厨,苏玥不管不顾的帮着妈妈打下手,但是厨房重地绝对不是她这种四体不勤的人能出出如入的。
    她像一只游手好闲的猫,撩着爪子到处寻找猎物。她总是偷偷的掀开锅盖,看妈妈炖的鱼是否可以出锅,要不然就是偷偷的尝尝妈妈拌的凉菜味道如何,最后
    当她切肉的时候顺便贡献了自己的一层手指皮时,她算是结束了她的厨房一游,彻底被妈妈轰出来了。
    她傻笑,说:“妈妈,别撵我出来啊,我保证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得闻闻味儿就行。”扮小可怜这一招不好用,因为她在里面,转来转去,实在影响厨房重地的严
    谨性。
    积极性遭到重创,但是她不气馁,依靠在门边,说:“妈妈,以后我要学做饭,就学我最爱吃的鱼吧。”
    妈妈仍旧没回头,“好啊。等下次,我领你去市场买鱼,从如何辨别新鲜的鱼开始,然后我再教你怎么处理鱼,再然后呢……”文琳回头,却没看到苏玥的身影,
    出了厨房门,才发现她无限萎靡的躺在沙发上,走近看,眼神还直愣愣的,“玥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文琳忙上前,用手摸摸她的额头。
    苏玥握住妈妈的手,然后摇头,惨淡的说:“做鱼而已,怎么这么费劲啊?”然后她又倒向沙发,无限泄气地说:“看来,我这一辈子也学不会了。”
    文琳无奈的摇摇头,返回厨房继续忙乎,她这个女儿,学什么都快,可唯独做饭却是一个死角,以前也尝试过,但是屡屡失败只能让她被迫接受没有天赋这个
    说法。
    幸福的一餐,吃出了久违的感觉,苏玥想:还是妈妈的手艺最好,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的,但是期望自己能够跟妈妈的手艺媲美,只能算是奢望了,只能有叹
    气的份儿了。
    “玥玥,你先休息一段时间,调节一下,等过一段时间,我再给你办理入学的手续。”说完,文琳夹了一块鱼肉,放到苏玥的碗里,无限的怜惜的看向她,仿佛眼
    前的女儿是她失而复得宝物,这次她绝对不撒手,不会再那么狠心把女儿安置到离自己那么远的地方,每天看不到也摸不到,日复一日的牵挂,日复一日的自
    责。
    苏玥知道这些事情不用自己操心,妈妈都会办得很妥当。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命运其实挺好的,走到哪里都会有人替自己打理一切,丝毫不用分心,幸福原来
    就是这样啊。这样的幸福对于自己来说,甘之若蜜,安心的享受这一切,更是甜到心里去了,她感谢所有为自己付出的人。
    苏玥边耍着筷子边说:“知道了,妈妈,我明天想去学校一趟,到处转转。”
    “好的,去吧,离开这么久,去转转吧。不过,小茹出去写生了,你估计见不到她,等她回来你们再叙旧吧。”
    文琳本想今天叫上小茹,可是打电话后才知道,家人说小茹不凑巧的去写生了,而且因为信号不好,人都不好联系。让女儿跟好友重逢,最快,也只能等写生
    结束。
    “嗯,好的,我顺便看看其他同学,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苏玥首先想到了,春晓和小漫。春晓应该已经出国了吧,竟然没来得及给她送行,小漫还在跟家
    里抗争吗?那孩子真够坚强的,她想,如果她们四个人还跟以前一样,再一个寝室里,不分开,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苏玥笑了,然后隔着桌子握住妈妈的手,看向妈妈,坚定地说:“妈妈,女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再任性了,我会认认真真的过好每一天,快快乐乐的
    !”
    文琳点点头,她感觉到了女儿的转变,比以前成熟,而且坚强,这是她希望看到的,她终于如愿。
    饭后,苏玥争着刷碗,然后母女两个又小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苏玥回到房间后,不知不觉地坐到书桌边,再书桌的最里层找到了那个蓝色的盒子,项链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时间停滞,那只清雅百合的脸也逐渐映现,苏
    玥甩甩头,对着项链说:“你还是接着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说完盖紧盒盖,仍旧藏在最里层,那里最安静了。
    一夜安睡,睡得她舒舒展展的,外面的天空晴好,国内的天空的确比异国的天空,更可爱,更亲切,就连太阳照在脸上的光,都跳动得有些顽皮。
    帮妈妈浇过花,踏着晴好的阳光,她信步来到学校。
    路上经过上次为了参加舞会而做头发的那间店,凑巧的是还是那个造型师,他熟稔的对苏玥笑笑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最近课程紧吗?”
    苏玥一开始还惊讶,这人的记忆力这么好,待聊开了,才知道那是一种职业习惯的自来熟。
    一个人的习惯都是潜移默化的,无乱是否刻意,都会不经意间透露出来,挡都挡不住。
    她让造型师把自己的头发剪短,未及肩,头发尾部都是翘翘的,看起来俏皮可爱。
    苏玥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很满意,道谢后,沿路走进学校。
    这里一切如常,没有因为谁的存在而更温情,也没有因为是离开为更萧落,这就是世事。巍然屹立的校园,自建校来就这样发扬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明朗作
    风,历经岁月的流逝,却越沉淀越深刻。
    苏玥漫步在小路上,这里有他们一起走过的痕迹,爱琴湖旁有他们深深浅浅的亲吻,教学楼里有他们相随的身影,这一切不需要刻意的想,只需触目,便如潮
    涌,一次次侵袭,清晰如昨。
    她闭上眼,展开双臂,轻吸这里的空气,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自己,年轻的跳动的生命曾在这里绽放过。
    “苏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惊诧和不可思议。
    苏玥想:这个熟人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重逢故人
    苏玥寻声转头,听声辨位这种上乘功夫也被她学得精髓,谜底没有一丝悬念,果然是陆浩成。
    他诡异的出现方式,一直被沿用到现在,从第一次开始,他的出现贯彻着“新颖”二字,神出鬼没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这让苏玥乍舌,其实她更没想到,只不过
    是自己突发奇想要逛校园,只不过是自己漫无目的的寻找旧日足迹,然后就这样奇迹般的被他撞见,人和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所谓的磁场呢?再精明的人也抵不
    过上苍的随意消遣,按照大众的说法这应该叫做缘分,可是苏玥却觉得这更像是不经意的玩笑。
    苏玥站在那里没动,歪着头,裂着嘴看向他。
    陆浩成快步上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个遍,然后不确定得问:“苏玥?真的是你?”但更多的透露出惊喜。
    陆浩成也从未想过会在校园里再次见到苏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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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壇終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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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5:09 |只看該作者
    对于那个承诺,他坚守了这么多年,但是杳无音信让他怀疑自己的等待是否太过执著?这种默默的等待能否真的换来她的回眸?最初的两年,他曾经埋怨过她
    ,哪怕对自己还有一丁点儿感情,就应该出现,就算只有一次也好,但是梦想终究是梦想,梦想堆建的城堡在现实面前终究幻灭了。那个时候,他用极端的方
    式选择遗忘她,可是遗忘她,就好比活生生的剜去心头的一块肉,硬生生的疼,所以他仍旧选择记住她,把她藏在自己内心最美好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鸟
    语花香,极尽芳菲。所以他毕业后放弃了自己的专业,而去从事她的专业。无尽头的等待,没有耗尽他的热情,反而让他更期盼重逢,所以他选择了更心平气
    和的等待,曾经执念就算是再长的等待也会走下去。但是人不能徒靠思念和回忆来过活,在无期的等待中他体会到什么叫做绝望,绝望过后就应该是新生,所
    以他的人生也该有新的轨迹,他打算放弃等待。于是想在走之前再看看这里,这里有他和她的故事,他们的缘起是因为兄弟们的一次玩笑,他们的缘落估计也
    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次玩笑吧,老天如果想愚弄哪个人,便无处可逃。
    校园里,他正在收集点点滴滴,大好的年龄里,有年轻张扬的自己更有出类拔萃的她一脸春风的站在讲台上。
    回忆到浓得化不开时却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起初他是那么的不确定,除了明显的发型变化,还有一种无以言表的变化,那种变化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记忆里,最后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伤心累累的样子,那种神情跟他心里的人重重叠叠。有时他竟然会恍惚的觉得她们本来就是一个人,但是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他矛盾,他沮丧,无以复加的背弃感让他难于呼吸。可是如今,那种变化,让他又不自觉的区分开两人,果然只是像而已,永远都不是。
    苏玥微笑着眨眨眼,然后摊开双手,转了个圈,继续憋着嘴笑。
    陆浩成激动地想要靠近,却又极力的克制住了,他稍微有些尴尬的说:“好久不见了,你……”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的发型很衬你。”
    苏玥听到自己的发型被夸,连忙不矜持的笑起来,说:“谢谢!”
    陆浩成咋听苏玥的声音,吃惊到难以掩饰,眼睛瞪得大大的,“你的声音?”,然后投来探究的眼神,似在考究眼前的一切是否是梦境。
    苏玥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能够误导人,连陆浩成这种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也都被震慑到怀疑的程度,她有点想笑。但是她的确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经历的一
    切,其实对于她来说越少人知道那段历史越好,没有人知道就代表自己也可以遗忘那段在黑暗中摸索的日子,她要努力驱赶生命中的黑暗,心里没有阴霾的站
    在阳光下,脊背挺得直直的,可以依然骄傲,依然鲜亮。
    “大惊小怪,我只不过是无休无止的对着大海说了一晚上的心事而已。”然后笑脸盈盈的说:“怎么样?够震撼吧?沙哑派!”
    陆浩成仍旧皱了皱眉,刚要说话,立刻被苏玥挡了回去,“小女生的心事,你不会懂得,真遗憾,我们有代沟了。”
    他睨着眼睛轻笑起来,“小丫头,好久不见,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看来你对大海说心事,没白说,难道海神收你做干女儿,然后给了你智慧?它有没有教育你
    不能在长者面前说老字?”
    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极聪明的人,这一点毫无疑问,他知道她想把声音的事情一带而过,所以他就遂了她的心愿,他就假装相信她说的理由,难得糊涂,也
    许对于此情此景会更有益处。
    苏玥摊摊手,对他的教育准备照单全收,“你是青年才俊,我哪敢说你老啊。”
    陆浩成笑,“这话虽然说的恭维,但是听起来舒服,我就勉强原谅你了。”他看了看四周,大约是上课时间,校园内人影零散,偶尔经过的,也都是行色匆匆的样
    子,相比之下,苏玥的闲散表情却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你现在属于闲散人员吧,走,我们找地方坐坐,好让我们的交谈更热烈一些。”陆浩成发出诚挚的邀请。
    苏玥也觉得自己跟这里的学习氛围格格不入,一个人闲散惯了,是否能够准确归位呢,这个问题值得考虑,但是眼下要解决的是找个舒服的地方坐坐,走了这
    么长时间,腿都细了好几圈,最好再能喝点什么,靠在松软的椅背上,舒舒服服的伸张一下,再好不过了。
    于是她欣然接受邀请,两个人步行来到“归去来兮”。
    可是踏进“归去来兮”,这里却是一片萧索,服务生就只剩下很少的几个,虽然那些扭曲的几何造型还在,摆设也未作出大的改动,但是这里给人地感觉很异样,
    秋风带起落叶,能听见落叶疲惫的呵欠声,悲伤就这么被风干了。
    落座后,陆浩成看到苏玥环视周围后投来的疑问眼神后,说:“我要离开这里了,所以我准备把这里也结束了。”
    苏玥大吃一惊,“你等到你要等的那个人了?”
    陆浩成苦涩的摇头,“春已走,花已落,曾经有过的,我很满足,所以我现在只剩下祝福。”
    苏玥看着他,眼底仍旧是淡淡的忧愁,这种忧愁估计会羁绊他一生吧,能够让人这样记住,其实她挺羡慕那个被他藏在心底的人,那个人会一直这样幸福的被
    牵挂着,永远永远。
    赠店风波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苏玥试探性的问,她其实挺想感怀一下的,相熟的人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匆匆离开,只有她回来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守住自己想要的心
    境。
    “12月14号,算来算去,还剩下半个来月的时间吧。”他环顾四周,似不舍,毕竟这里投入了过多的感情和期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决定是不眠不休的思考了多
    少个夜晚才忍痛作出来的。
    苏玥也随着他的眼神环视,这里同样也有着她的记忆,她也不舍得自己可以遍寻足迹的大门又关上了一扇。
    “苏玥,我走了之后,这个店就交给你吧。”陆浩成近乎平静得话到苏玥这里却炸开了锅。
    “你说什么?把店交给我?”苏玥不确定的用手指了指他,然后又指指自己,她认为这的确是在做梦,梦里被人扔下了一记炸雷,声音犹如轰鸣。
    “是的,”他看向苏玥,被她过于吃惊的表情逗乐了,“干吗这么吃惊,没遇到你之前,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它,无论怎么处置,都是活生生的剥离,难以割舍
    。”然后他轻轻的吐了口气,接着说道:“也许,上天听到我无奈的叹息声和辗转的犹豫情绪,所以让我跟你重逢,为了纪念我们的这段相遇,我决定这么做了。

    这真是烫手的山芋,这门面所占的地角,面积还有这些奇形怪状的装修,衡量一下,得不少银子吧,就算把她苏玥卖了,她也没钱来兑下这个店。
    但是站在诱惑的十字路口,有谁能不左顾右盼呢?想想吧,只要点头就可以做老板,只要摇头自己还是实实在在的自己,稳赚不赔的买卖嘛。想着想着,她还
    下意识的摸了摸钱包,包里也就几百块钱,如果她现在用自己拥有的两个零,跟他的六个零谈判的话,会不会被他当成傻子?但是她立刻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
    法击败,她对自己说:苏玥,清醒清醒!即使是白日梦也得靠谱才行。
    于是她开始傻笑,傻笑到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你傻笑什么?现在的学生头脑很灵活,一边上课一边自己做老板,大有人在,希望你好好经营这里,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啊。”说完还朝苏玥投来鼓励的眼神
    ,此时的他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心要提拔下属的好老板,而且还是非常贴心的那种好老板,眼神里的鼓励也是发自肺腑的。
    苏玥只觉得自己笑得脸部抽筋,无奈,只能停止傻笑,说:“我说师兄啊,我是一个穷学生,支撑不起这么大的门面,我是小佛,住不起这么大的庙,所以你让
    我随遇而安吧,别强拉硬塞啦。”
    对面的陆浩成一时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她,她被他看的发毛,甚至有些无措,说:“师兄,你发烧了吗?导致神经错乱?”说完还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苏玥,我说真的,你也不忍心让自己的记忆易主吧?”然后他若有若无地说,“人啊,年纪越大,越想让年轻的一切都永恒,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我的心愿只
    能拜托给你,你代替我守着这里的一切。”他的眼神漂得很远很远,仿佛一眼就能望尽前世的沧桑。
    “我也想守住这里的一切,可是,我想你得失望了。第一,我没钱,第二,我没精力,第三,我没这个本事……”
    在她掰着手指头要数到第四时,陆浩成笑着打断她,“好了,好端端的,你干吗要数落自己到一无是处?相信我的眼光,你可以的。”
    苏玥抽了抽嘴角,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刚才算是白委屈自己的能力了,他老人家就是个石头脑袋,自己根本左右不了他。
    “我说师兄,咱们都冷静冷静,你小师妹我,真得不能担此大任,你千万别再难为我了。我还要天高地阔的生活呢,你随手就扔给我一个店,你是潇洒走人了,
    可是我该怎么过啊?我不想麻烦,只想简单,真的!”苏玥把手肘支在桌子上,无比认真地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怕一眨眼,就被对方误认为自己的松懈,
    在了解到自己松懈时,对方也许会长驱直入,瓦解她刚建好的还算结实的防御工事。
    陆浩成轻笑,“既然你执意不接受,那我也不能太强求,这样吧,这店我就这么放着,你有时间的话,就帮我看看,帮我看个门总可以吧?”
    苏玥终于把自己成功的从老板的交椅上拉到了看门人的板凳上,万里长征她走出了可喜的第一步,她窃喜,无功不受禄,这句话她从小就知道。现在如果接受
    他好意的馈赠,就意味着自己得回赠这份好意,她现在不想接受任何人加在自己身上的负担,她只想轻轻松松的过,无忧无虑的活。现在的这种情况,她还是
    可以接受的,出于朋友的道义,帮这个忙,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而且更主要的,她认为这是缓兵之计,先答应,然后就不了了之,常用伎俩,屡试不爽。
    这场收受的角逐终于告一段落,苏玥安心。
    陆浩成看向窗外,留恋的神色表露无疑。
    “师兄,你说等待是一种什么味道?”苏玥小心翼翼的问。
    陆浩成把视线收回,停留在她脸上,良久,声音有些暗哑地说:“等待之初,心里会有一份儿甜,因为余温让心里充满了期盼,那时候对重逢心里还会有憧憬,
    可是等待渐渐的又会陷入入无望,那是一片无边的寂寞,寂寞的边缘会收紧再收紧,在无可奈何中绝望,这种绝望比任何有形的灾难都可怕,它会无形的摧残
    着身心,直到情已淡,人已麻木。”
    阳光透过窗子,照的室内敞亮的耀眼,可唯独那个人,用自己淡淡的忧驱赶着倾泻的光,四散着难以靠近他。
    “苏玥,在我走之前,有没有时间陪我走遍这个城市?我想再好好看看这里的一切,永远记住。”仿佛一个苍老的人,用尽全力说出弥留之际的心愿。
    苏玥点头,没有任何迟疑的说:“好!恰巧我最近在休养生息,也想四处转转,感觉离开了一段时间,这里好陌生。”
    陆浩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因为各怀心事,所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苏玥轻声说。
    “好。”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完整的听众来跟他一起堕入轮回,“严格意义上说,她应该是我的老师。”
    “师生恋?”苏玥吃惊的问。
    陆浩成点头,“应该算是吧,但也不全是。”他停顿,“苏玥,你认识文倩吗?”
    苏玥微眯着眼睛,在脑袋里搜索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陆浩成的脸上表情复杂,有失望,但更多的是自嘲,“噢,看来是我想得太多了。”
    佛珠手链
    “那个时候,我跟高中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考到这所大学,因为过于熟悉这里,所以没过几天,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纵横整个学校。大学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象
    征性的上上课,保证一下出勤率,然后安安稳稳的在学校里混过这四年,一切就万事大吉。因为我知道,大学四年里就算我什么都不学也没关系,仗着家里的
    关系,我会顺风顺水的毕业,然后有一份舒服的工作,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不需要我规划,我只需要听之任之就可以,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他看了看苏玥
    ,笑着问:“是不是感觉我很蛀虫?”
    苏玥用手支着下巴,点了点头,附和地笑着说:“有点蛀虫,不过我更好奇你怎么从一个不务正业的人转变成有为青年。”
    “有为青年?你还真会讽刺我。”陆浩成轻笑,他似乎对这种论调已经司空见惯。
    苏玥连忙摆手否认,“师兄,我没讽刺你,真的,发自内心的称赞和表扬。”
    “是不是都无所谓,我早就习惯了。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无论我做得再努力,成绩再优秀,无论换来多少夸奖,我的名字前面总会挂上爸爸的印记,他们都
    会说:看,这是陆文军的儿子,虎父无犬子。起初我排斥这种称谓,我想证明自己的成绩与爸爸无关,让大家都能过渡到直呼我的姓名,承认我的所作所为。
    可惜我还是太过天真,倾尽全力的努力换来的还是‘陆文军的儿子’这六个字。这就是我这一世的专有署名。”他将手轻轻的交叠,然后渐渐用力,让手指互压,
    直到指节充血变红,才慢慢的松开它们,手指又恢复了顺畅,一如没被蹂躏过的样子。
    苏玥知道他内心的不平,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就在刚才听到陆文军这个名字时,自己还是很世俗的想:原来师兄是陆文军的儿子啊,难怪,有那样的爸爸,儿
    子想不出息都难。在这个城市里做房地产开发能做成城市招牌,也算是人脉宽广,实力雄厚。陆浩成应该算是继承他爸爸的衣钵,继续这个持续走红的行业吧

    “高中三年,我学得也不刻苦,只需要让自己取得一个不错的分数,只需要保证成绩进这所大学,就可以让众人皆欢。一转眼三年,我也众望所归的来到这所学
    校,那时候的心情就跟放飞了似的,不需要每天跟课业打交道,不需要在父母面前伪装上进,住校是逃避监护的最好方法,所以我也如愿。闲来无事,我们几
    个人就开始把眼睛放在来来往往的女同学身上,那时也该叫青春澎湃吧。我们那时专门研究出很多吸引女孩子的法宝,比方积极参加学生会,参加校际比赛,
    参加大学生篮球比赛,组建乐队, 参加卡拉ok大赛,尽量在学校里出风头,不放过任何崭露头角的机会,一举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自然就会受到女同学们的
    青睐。甚至只要其中一人相中了哪个女同学,其余的人就要贡献智慧,出谋划策,直到得手为止。我们是当时学校罕见的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者,付出总有回
    报,何况我们还花了那么多心思呢。他们几个也算动作迅速,受益颇丰,唯独剩下我落单。”
    苏玥吃惊的使劲打量了着他,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不会把他跟滞销画等号,她不免的感叹:当年,师姐们眼光真是高到宇宙去了。
    陆浩成随着苏玥张狂的打量方式,也打量了一下自己,轻笑着说:“小丫头,事实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只不过当时觉得感情这种东西不能随便挥霍,更应该自爱
    一些。每个人总有一份看重的东西,我的前途已经被挥霍了,我的感情不想在无聊中稀里糊涂的也被挥霍了,我坚守我的阵地,有的放矢的爱情是我期盼的。”
    苏玥心想,看他始终如一的等着另一个人的出现,这个人就是他苦苦等待的命运之人吧,这个命运之人竟然是他的老师,可见他是铁了心的要与众不同的叛逆
    一下,但是最后为什么又要苦苦得让他一个人等待呢?难道是家里人阻止他们来往?比如政治婚姻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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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4-11 11:27:03 |只看該作者
    “我的这种想法,被大家称为老土,但是我丝毫不介意。每次出去集体出行的时候,他们都是双双对对,只我一个人形影相吊,他们看着我也顶眼,就一直琢磨
    着怎么拉我入伙。老三当时特幸福的搂着女朋友扯着嗓子对我喊:‘老五,你也别眼睛瞪天上了,就咱们学校这资源还至于把你变成孤家寡人?’我懒得理他们,
    再加上太阳晒的人头昏眼花的,只能问过他们要喝什么,然后独自一人去买冷饮。因为天太热,大家都挤进店里,座无虚席,好不容易在角落处找到了个合座
    。对面是一个边喝橙汁边画几何图形的女孩,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坐下后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锁眉画图。但,只一眼,就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的灵
    性和俏皮,就好像炎炎夏日吹过的一丝恰到好处的风,我想探头看看她具体在画什么,可是碍于桌上横七竖八的摆满了杯子,我只能百无聊赖的盼着我的冷饮
    快些到。”
    苏玥突然想起陆浩成说过的那句话:苏玥,你这实力啊,要是再吃一个香蕉船就破纪录了,就无人能及咯。原来那次他说的是她的纪录。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高兴的合上本子,仰头喝下剩余的橙汁,结账走人。随后服务生来收拾了桌子,我还在继续等待。直到我拎着冷饮走出店,那女孩又毫无
    征兆的折了回来。她朝我笑,我也莫名其妙的朝她笑,然后她伸出了手,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我的无动于衷让她很吃惊,她用手指了指我的手腕说:‘谢谢你
    ,把它物归原主吧。’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于是我摇头,表明自己不明白她的意思。然后她上前,抬起我的左手,手一滑就取下我手脖上的佛珠手链,说:‘我
    说的是这个,刚才我把它放到桌子上了,走的时候忘记拿了。’我连忙扯住手链的另一端说:‘这手链原本就是我的。’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肯撒手,
    当时她就认定是我拿了她的手链,而且表现的不依不饶。我有些生气,好端端的,我却成了她眼中的贼,而且还是个抓了现行却不肯招认的贼。她说:‘撒谎也
    不打草稿,那你说,你的手链是哪来的?’我说:‘五台山’她疑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链,最后还是不信服的说:‘小同学,你蒙的挺准的啊。’我刚要争辩,
    这时有好事的人围了过来,她突然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晃着我的胳膊说:‘你真狠心,瞒着我跟别人好就算了,还要把我送给你的东西送给她?你怎么可以这
    样对我?’她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我当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一下子就傻掉了,手上一松,她就抢回了手链,之后她对着傻乎乎的我,无限大度的说:‘我祝
    你们白头偕老!’然后转身离开,转身瞬间我竟然看到她狡猾的笑。我这个气啊,刚要追上去,就被人拦下了,我说:‘别拦我啊,你们误会了。’好事者们反而来
    安慰我说:‘东西是她的,你就让她拿走吧。’甚至还有人数落我,说我这么做不对。我的脑袋腾腾冒火,可是被好事者缠着,也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
    三步两跳得跑开了。我懊恼极了,丢了手链不说,还被指责成负心人,我认识她是谁啊?我发誓,千万别让我再看见她,要不然我非让她吃点苦头不可。”陆浩
    成的回忆是甜的,他甚至带着笑讲完这些,仿佛时光倒流,伊人依旧在。
    嗡嗡的手机声把他们两个拉回了现实,陆浩成看了看手机,对苏玥作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起身走开。
    这通电话时间不长,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歉意地说:“苏玥,我有点急事,今天就讲到这里,我们明天继续吧。”
    苏玥温顺的点头。
    与陆浩成道别后,她想,回忆是个奇妙的东西,真实的过去,虚无的现在,却永远不能再现。
    儿童公园
    第二天,苏玥如约而至,一身简洁的打扮,“我美丽故我存在”的口号像是经年往事,已经离她远去,成为抓不住的风,只飘忽而过,却未能留下什么。
    陆浩成斜斜的靠在车上,与平时的西装革履不同,今天的他一身休闲打扮,人倒是显年轻了不少,只不过目光深锁,飘忽的表情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这个思考
    者的造型,安静到忧郁,让人不忍去惊扰他。
    待苏玥走进,他才回神,说:“准备好了吗?走,我们来开始城市观光第一站,儿童公园。”
    “返璞归真?正合我意。”苏玥拍手小跳。
    陆浩成受她孩子气的影响,也摆脱了刚才的阴郁,人一下子精神起来,“那就让大朋友带着小朋友出发吧。”说完,照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苏玥皱眉,自从车祸以后,她对发动机的隐颤很敏感,稍微靠近,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翻腾起来,还会伴着生死一线的恐惧。
    于是,她自顾自的打开后车门,歪着头,淘气得说:“师兄,我还是坐后面吧,怕在前面打扰你开车,小命要紧哟。”
    陆浩成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无奈,他坐进车里后,车子平稳的启动,带着一路旖旎的风景,一路郊游似的心情,来到儿童公园。
    苏玥坐到木椅上,用双手撑在椅子上,来回晃动着双腿,可是椅子偏低,只能把腿收至垂直状态,“果然是不一样了,小的时候,小姨经常带着我来这里。那个
    时候,我完全可以把腿前摆后摆,你看现在,怎么都做不来。记得当时小姨也做不来这个动作,我还嘲笑她呢。现在想想,真怀念啊。”
    陆浩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记忆里也有那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摆着双腿说:“这椅子怎么矮,我记得以前没这么矮的啊。”
    “当时小姨特别喜欢带我去划那个船。记得第一次划的时候,小姨还问我:‘玥玥,你怕不怕跌到水里?’我摇头,说:‘有小姨在,我什么都不怕。’小姨很赏识的
    拍拍我的肩说:‘小姨没白疼你,走,我带你去一趟冒险之旅。’站到河边时,我彻底傻眼了,是那种双桨的船,稍一加力气,就一颤一颤的那种,我害怕了,想
    退缩,可小姨一把抓住我说:‘玥玥,即使是女孩子,说话也要算数,临阵脱逃,不是好女子,明白吗?’我点头,可是我真得很害怕,上船后,我死死的抓着船
    舷,一动不动,紧张的跟一块木头似的。小姨却在一边吓我说:‘玥玥,船要翻咯,快跳水。’小姨还在那里乱晃一气,都快给我吓哭了。小姨柔声说:‘玥玥乖,
    到小姨这边来,就不怕了。’我刚抖着双腿起身,小姨就双手握着船舷使劲晃了一下,我差点没掉进河里,我哇的大哭起来,小姨连忙说:‘玥玥不怕,不怕,是
    小姨不好,小姨再也不吓玥玥了。’我当时除了恐惧就说不出别的感觉,于是哭得更用力,更大声,直到引起管理员的注意,他们狐疑的眼神估计是把小姨当成
    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了,一直拿眼睛扫着我们这边的动静。小姨为了摆脱嫌疑犯的身份,只能告饶说:‘玥玥乖,别哭,小姨带你去吃好吃的,乖啦。’我哭得不依
    不饶,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还不忘说:‘我要吃香蕉船!’小姨如释重负地说:‘行啊,不过千万别告诉你妈妈,大冷天给她的宝贝女儿吃冰激凌,那我就等于自寻
    死路。’我点头,小姨还不忘嘱咐说:‘千万别说露了。要不然,小姨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再也不给你买白裙子和漂亮花花戴咯!’我哭着哭着就笑了,因为我知
    道小姨最疼我了,她才不忍心把我扔河里呢。”
    陆浩成看了看河上漂浮的船只,他也曾和她一起在这里划船,当时的她带着一脸的畏怯,坐在船的另一头,颤巍巍的说:“陆浩成,你快过来,我害怕,有些晕
    船。”当时的自己估计也糊涂了,根本就没想过这种小船,这种河水,怎么可能晕船。于是立刻起身,刚跨出步子时,她就双手撑着船舷一阵乱晃,害得自己一
    个身形不稳,掉进河里。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她却笑得开心不已,捶着胸口,因为笑而显得话语局促,说:“陆浩成,你还真是笨得可爱啊,真笨……”还未等
    她说完接下来的话,自己就一个用力把她也拉下了水,她惊慌失措的说:“陆浩成,我不会水。”他得逞,甚至在听见她说不会水时,竟然感觉老天都在帮自己。
    两个人第一次那么紧密地贴在一起,甚至能感觉到衣物下,逐渐燃烧的身体在探索着什么。他说:“倩倩,以后不能再这么调皮了,你要是再调皮,我就放手,
    不管你。”她皎邪的眨眼点头。当时的自己竟然身不由己的一点点靠近她,她连忙用手推他,他故意松手,果然她服软,那次是她最驯服的一次,轻轻松松的就
    吻上了她,可是代价也是惨重的,事后被她拧得胳膊都青了。
    “苏玥,你小姨叫什么?”好半天,他才发现这句话出自自己之口,他有些发怔,感觉莫名其妙,也许相同的情景让自己太投入了。“我是说,你小姨还真疼你。
    她现在呢?”
    “师兄,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不搭调吗?查户口也不是你这样查的。”苏玥冲他眨眨眼,“你到底想知道第一个答案还是想知道第二个答案?”
    陆浩成笑而不语。
    “算了,看你这么好问,我就回答一个,赠送另一个。”苏玥望着被风吹皱的河水,眼睛漫游到远处,说:“我小姨叫文清,清清楚楚的清。好听吧?我妈妈的名
    字更好听,文琳,琳琳琅琅的琳。你看过‘青青河边草’吗?当时,我跟小姨一起把这部电视剧从头看到尾,就因为女主角的名字也叫青青。”
    苏玥停下来,叹了口气,说:“现在,小姨……”然后神情寂寥的用手指指天空,又指指自己的左胸口。
    陆浩成心领神会,声音无限低沉的说:“节哀。”
    两人默默无言,公园很安静,似一场无声的祭奠。
    游戏开始
    也许是两个人落寞得太久,冷风吹来,苏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不好意思的拿出手绢,捂了捂嘴,歉意地说:“天凉好个秋!寒冷的味道越来越浓了。现在再
    也看不到课本所写过的情景了,一群大雁向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小时候读起来,觉得那是绝美的诗情画卷,现在想起来,觉得大雁
    好有文化啊。懂得团体协作不算,还可以用肢体标榜自己的受教育程度,我猜想这群大雁一定是定居在学校里,每天五更起三更眠的。”
    陆浩成开怀的笑,“苏玥,你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什么叫稀奇古怪啊,这只能说明我爱思考,小姨常说:要想有智慧就得爱思考,有智慧的女子可以出奇克敌。”苏玥骄傲的说,这些语录虽然没实践过,但是可
    以时不时地拿来唬人,比如说唬陆浩成。
    果不其然,陆浩成的眼里涌着赞叹,苏玥忘乎所以的乐,她觉得无论他是赞叹自己还是赞叹小姨的语录,自己都可以像开屏的孔雀那样,有理由骄傲一下。
    陆浩成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苏玥身上,“我们走吧,女孩子还是不要长时间待在湿气大的环境里,容易引起体寒。”陆浩成的口气简直就跟妇科大夫一样。
    苏玥扯着嘴角对他笑,“陆大夫,知道啦!”
    回到车上,陆浩成开了暖气,热乎乎的气流穿梭在车内,不一会儿苏玥就开始犯困。
    陆浩成在后视镜里看到满脸写着困意的苏玥,贴心的说:“苏玥,你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你。”
    苏玥强打起精神,逞强说:“我不困。你再继续讲你们的故事吧。”
    陆浩成神情严肃的看着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待变绿后,打着方向盘,向右转。
    良久,他开口,“我跟倩倩有过那次冲突之后,本来觉得只是偶遇,彼此不会再发生交集。可是缘分有的时候,就那么让人捉摸不定。周一,老三笑嘻嘻的来找
    我说:‘老五,隔壁学校,建筑系那个教建筑制图的教授,自己赚钱赚疯了,竟然连课都不上了,让一个贼漂亮的女研究生来做助教代课,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说不一定对你的口味呢。’我当时不以为然,这小子的心思我了解的透透的,我说:‘你想看就说你想看,何必拿我做垫背的,怎么?怕你女朋友挠你?’老三嘿
    嘿傻笑,讨好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小霜那脾气,所以,我合计拉上大家一起去,她就不能找我毛病了。去还是不去,你给个话。’看我迟迟不表态,他
    急了,说:‘你还是不是兄弟啊?这点忙都不帮?’其实去不去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一惊一乍,有五十他能说两百。没想到这次,其他几个
    人都很给面子,纷纷到场。我也不想太特立独行,也就跟他们一起去上课了。说来也奇怪,能容200人的阶梯教室,竟然坐得满满堂堂的,估计都是老三这样,
    慕名而来的,让我更吃惊的是,我竟然看见来人里有我们班的一个进修生的男同学,他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该是过了追星的年龄,没想到也来凑热闹,看来这
    个助教的确有些魅力,我当时就更想看看这位助教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我们早到,所以只能等着助教缓缓而至,临上课前两分钟,伴着惊叹声口哨声,她终
    于出现了。”
    “是抢你手链的文倩?”苏玥抢答。
    陆浩成轻笑说:“是啊,因为跟那天有些不同,所以看第一眼时,我还没认出来是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扎着马尾辫,素着一张脸,可是当天呢,她把头发
    放下来了,而且浅浅的化了妆,尤其是眼睛,像会说话一样,玲珑剔透的。直到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课节的名字以及自己的名字后,自我介绍时,我才听辨出
    是她,她说:‘大家好,我叫文倩,从今天开始呢,我暂代李教授的建筑制图。另外,我再做一点补充,刚才某人的口哨声不够响亮,底气不足,对一件事物发
    出由衷的惊叹时,应该这样,’说完,她无比帅气的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大家一时间都震在那里,随后那个进修生带头鼓掌,同时她回进修生一个熟稔的笑,课
    堂气氛一时间热烈起来。”
    苏玥大笑着说:“她好痞气啊!”
    陆浩成也转头对苏玥笑笑说:“是啊,当时老三都惊呆了,他说:‘这口哨吹的可真性感。’当时的我,终于认出是她了,我暗想:‘文倩,是吧?真是冤家路窄啊
    ,我一定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专注,老三碰碰我说:‘怎么样?对胃口吧?’我斜眼瞅瞅老三,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老三看我没反应,不死
    心地说:‘有什么啊?有兴趣就追咯!这妞挺特别的。’我还是懒得理他,只是盯着台上的文倩,想着怎么报那一箭之仇。老三又锲而不舍的说:‘你不会对自己没
    信心吧?我还从来没看你这么瘪过,老五,你越活越退步了,以前的乖张劲儿一点都没有,兄弟都替你寒心。’我知道他这是激将法,根本就不往心里去。老二
    在一旁附和着说:‘老五,你就能这么忍气吞声的让老三说风凉话,把你的本事拿出来,杀杀他的锐气,这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找个机会扁扁他。’就在
    我们你一句我一句时,就听文倩大声说:‘坐在中间排,左数第五位穿白衬衫的那位同学。’我们抬头看她,她朝我点头,然后大家也都齐刷刷的朝我看来,我这
    才反应过来,她刚才叫的是我,我不明所以的站起来。文倩说:‘说一下什么是投影法?’,我完全回答不上来,求救于其他几个人,他们也根本没听课,我只能
    很认命地说:‘不知道。’没想到文倩窃窃的笑着说:‘我都没讲,你怎么会知道?同学们,诚实是一个重要的品质,这位同学的表现我很满意,这位同学,你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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