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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棺材里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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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0-27 23:45:56 |只看該作者 |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黄容 於 2012-10-27 23:55 編輯

        我们马家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代十国。现在,就让我讲一讲我们马家的故事……

        南唐末年,我们马家出了一位能人。根据族谱记载,他似乎叫马殷,当时是个木匠,后来因为战乱投入军中,糊里糊涂的就建立了楚国,当了楚国的开国皇帝。好景不长,只传了六代,楚国就被南唐给灭了,然后我们马家的祖先乔装改扮成商人,来到延安府偏远山林定居,过起了隐居生活,然后将村子的名字定为东山村,取东山再起之意。当然,这是我们马家老祖宗的故事,传到现在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也不知道这故事的真假。不过看村子里谁家都没有古董什么的,这个故事估计也真不了。

        清朝末年倒是有一件真事,在村子里广为流传。

        据说那是我爷爷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祖爷爷。祖爷爷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连饭都吃不上,整天吃苦菜,渐渐地吃不上饭的人多了,村子里的人成群结队的去山里挖苦菜。苦菜被挖完了,就这样连苦菜也吃不上了。于是就想着法做别的行当,倒卖粮食他倒是想过,不过后来就作罢了,那营生需要大本钱,要是有钱做那生意也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居然生出盗墓的想法。据说我们马家的老祖宗是皇帝的后裔,也是个皇亲国戚,你要说他墓里面没东西吧,谁也不信,可是挖自己老祖宗的墓,他还是有点下不了手。

        那一年的夏天,延安下了一场罕见的暴雨,东山村也受到波及,发了洪水,很多庄稼都遭了秧。这对当时的农民来说更是雪上加霜。但也是因为这一次,让埋了老祖宗的那座灵梁山给塌了。当时祖爷爷住的地方距离灵梁山也不远,他一心惦记着老祖宗的坟,于是雨刚停,河里还淌着洪水,他便拿了根绳子,淌过河跑去灵梁山。

        按照规矩,老祖宗的坟几乎是在山脚,下一代的又往上一层,直到现在灵梁山都埋不下人。当然,从山腰往下就看不到坟了,连个土堆都没有,不过就算这样也不会有人在山下挖膛子埋人,毕竟那里是埋老祖宗的地方,墓中墓是很不吉利的。

        祖爷爷赶去灵梁山脚下的时候,灵梁山已经齐腰塌了,不少棺材露在泥地中,有些棺木已经被洪水冲走,棺材里露出渗人的白骨。当然,山腰处最中间的那座墓的墓室只塌了一半,从山下还能看到青墓砖垒成的墓道,墓道之后,便是墓室,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当时已经到了下午,祖爷爷看着遍地的棺材,听到有人在耳畔说话,但仔细一听,又听不到了,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空旷的山谷只他一人。这时,有风吹来,寒气逼人,仿佛整个山沟都变得阴森森的。老祖宗急忙反身回家,当天夜里他思来想去的,觉得灵梁山那地方有些邪乎,大白天的居然还能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叹息一声,躺在了炕上,心里想着那座墓室里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脑海里金银珠宝满天飞。

        祖爷爷沉沉睡去,连煤油灯都忘了吹灭,半夜里,一阵冷风吹进破窗户,祖爷爷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拿起烟杆,满了一烟锅的旱烟向煤油灯凑去,“吧嗒吧嗒”抽了几口旱烟,感觉身子也没那么凉了。但就在这时,门后的一团黑影把他吓得不轻,他嘴里噙着烟嘴,冷汗从额头流下,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团黑影。忽然,黑影动了,缓缓向煤油灯飘来,煤油灯忽闪忽闪几下就给灭了。窗外的风刮了进来,祖爷爷觉得自己身体都凉哇哇的,就像死了一样,而那团黑影一直在炕下,跟祖爷爷离的很近,似乎也没有离开的意思。鬼吹灯的故事他也听过,可也没有这样玄乎。

        那晚祖爷爷几乎都没有睡觉,一直到鸡叫三声,那团黑影忽然从眼中消失,祖爷爷才松了口气,睡意也没了,一发狠,带了两根绳子,天刚蒙蒙亮就跑去灵梁山。把绳子绑在灵梁山的一棵大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然后下到半山腰,进古墓只摸出一吊铜钱,一个青铜罗盘。铜钱跟青铜罗盘祖爷爷当传家宝一样留着,舍不得卖,一直留到了现在,如今已在我的手上。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我已经很不孝,这些东西都不能卖了,要当传家宝一样留着。”这是祖爷爷说过的话,爷爷告诉我的。当然,是不是原话就不晓得了。爷爷有些糊涂,更何况时间过了那么长,家里也一直没出过有文化的人,不会把这些话记下来。

        当时祖爷爷穷的不行,再加上鬼吹灯的事,他也不想继续留在村里,把铜钱跟罗盘藏好,就去镇上给一个姓周的地主打工。这个周姓地主名头很大,地产都到了宝塔区一带,如今陕北流传的“兰花花”这首歌就有周姓地主的参与。当时这个周姓地主对驭人还是很有一套的,给他打工至少会让你吃饱以后再去干活,给别的地主打工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那时已经到了秋天,祖爷爷给周姓地主打工已经有几个月,这天去地里收割粮食,忽然一只麻雀飞来,盘旋在祖爷爷的头顶,嘴里喊着,“三两二钱六分!三两二钱六分!……”

        那只麻雀一直喊,一开始祖爷爷还觉得新奇,可慢慢的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三两二钱六分,难道我就只值那么点钱?祖爷爷大怒,从树上折下一根树枝追着那麻雀打。麻雀飞高,爷爷扑了个空,那麻雀向远处飞,祖爷爷就追,一直到祖爷爷平时干活的地里,落在地里唯一一处没有被种粮食的土堆上,继续高喊“三两二钱六分!”

        祖爷爷气急,追到土堆,麻雀扑腾着翅膀飞走,祖爷爷往土堆上一看,一个麻布包成的疙瘩放在那里,解开一看,心中一喜,里面不多不少,正好有三两二钱六分的银两,当时已经通用大洋,但是银子照样可以当钱使。祖爷爷美滋滋的躺在田里,觉得天更蓝了,云更白了,世界更美了。

        也就是这天,周姓地主鬼使神差的跑来地里查看,看到祖爷爷躺在田里睡觉,周姓地主气的不行,左右一看,见不远处土堆上有半截枯树,他走过去想把树枝扳下来揍祖爷爷。可是这一扳,“轰隆”一声,土堆塌开,土堆中滚出两个石槽,对扣着,地主搬开石槽,却见里面是槽扣槽满满两槽金元宝。

        当时祖爷爷也看到了,悔的肠子都青了,过几天庄稼一收割完那土堆也是要犁的,要是你能多干点活,那些金元宝也都是自己的了。

        自那之后周姓地主给祖爷爷结算了工钱,祖爷爷也收起了打工的心思,算盘又一次打到了盗墓上。这一次瞅准的来头可不小,居然把算盘打到了慈禧的坟墓上,但是没过几天,清东陵慈禧墓被盗的消息便传来了,祖爷爷又是一阵悔恨嗟叹。悔恨也无济于事,他收起心思,从镇上买了些瓷器等物品又回东山村老家去,打算继续种庄稼。结果一进村就被村里人围着问长问短,身上带的瓷器被一扫而空,他也得了不少钱。似乎从这里受到了启发,祖爷爷开始做起了瓷器生意,逐渐也过的富裕了起来,至少在那个人吃人的年代不用再为粮食发愁。

        到了爷爷这代,他脑子不好使,收心务正,也不像祖爷爷那么多花花肠子想着盗墓什么的,只一心做着祖爷爷传下来的瓷器生意,成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富户。但好景也没有多长,二战爆发,之后又有了国共两党的内战,搞得民不聊生,鸡犬不宁。那会儿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好几次爷爷想把铜钱跟罗盘换成粮食,不过都忍住了。之后便到了新中国,和平是和平了,可是人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成天的吃不饱。青黄不接的时候,饿死的都大有人在。

        到了六七十年代,特殊时期爆发,一切跟迷信有关的东西都要被毁掉,要不是爷爷把罗盘藏得好,估计也要被销毁了,就这样爷爷也被批斗过几次。

        然后就是父亲这一代,那会儿父亲只有二十来岁,上山下乡运动也已经开展了几年了。知青不说,村里连一个健全的知青都没来插队,只来了一位瞎子,整天以说书为乐,不为挣钱,只为混口饭吃。听父亲说这个瞎子就住在我家。父亲跟他的关系越来越好,瞎子也教父亲一些画符收法看风水的本事。

        还别说,这个瞎子可真本事,算卦没算错过一次,手上没有拐杖,但哪怕是走山路,也没摔倒过一次。听父亲说,他的腿上长着一双法眼,咱们看他是瞎子,其实他什么都能看见,因为他懂法术。这让我想起了父亲曾说过的南蛮人,据说南蛮人也会法术,只是不知道他们谁更厉害。

        那是一个过年的晚上,夜色实在迷人,满天繁星。瞎子说要去山上收法,父亲不明缘由。到后来才知道,据说年夜是最乱的一夜,什么牛鬼蛇神魑魅魍魉都会出来,那些懂法的人都会选在这一夜手法。老爸也够胆大的,嚷着要一起去。瞎子没有拒绝,拿上一根擀面杖,然后就拉着父亲上山去了。大冬天的,瞎子穿的很单薄,手却热乎乎的,而父亲穿着羊皮袄,还觉得冷。父亲觉得神奇,而就在这时,瞎子忽然转身,伸手向山沟里指,然后问父亲看见什么没有。父亲顺着瞎子的手望去,说只看到一些马灯挂在对面那些院子里。瞎子问看到了几盏灯,因为距离远,父亲看不太真切,就“一盏,两盏……”的数,待数到“五……”的时候,瞎子突然说停,然后问他看到什么了没有。父亲定神一看,原来瞎子指的就是他二叔也就是我二爷家的院子,再一看,一口棺材静静悬在二爷家的窑洞上,不过因为距离远,也看不清那是在窑顶上空还是放在窑顶上的。

        瞎子又对父亲说,咱们先上山,等下来的时候再看看。父亲点头,跟在瞎子身后,到了山顶,瞎子用擀面杖在一片平整的地上画一个小圆圈,只能站一个人。然后把擀面杖往那圆圈的正中间一杵,让父亲双手合十的夹着那个擀面杖直直的立在圈中,并对父亲说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或者是闻到什么都千万不要走出那个圈,也不要出声。

        父亲依言站在瞎子画好的那个圈里,按照瞎子说的,两个手合十,双腿夹住擀面杖,静静站着。不一会儿,父亲便听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说笑声,哭泣声,叹息声……真真切切,就像是有很多活生生的人围在身边,但什么也看不见。父亲胆子再大,这一次也被吓到了。瞎子问父亲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父亲急忙说听到了。然后瞎子急忙从小圆圈里把擀面杖取来挥动几下,不一会,父亲便感觉那些声音都没有了,一切又变成原来的样子。父亲也不多问,知道瞎子已经收了法,就走出了圆圈,牵着瞎子向山下走。走到半山腰,瞎子又一次问我父亲他二叔家院子里的情况,父亲说棺材已经在院子里放着了。

        瞎子叹息一声,说那个院子里正月三十会死人,而之后发生的事也正应了瞎子的话。据说我的二奶奶就是在那个正月的三十死的。而后瞎子也走了,走之前留下两个本本,一本是已经风化的不像样的手抄本《撼龙经》,另一本却不是书,而是一本日记,瞎子说,那是给一个盗墓贼算卦后抵押在他那的,记载的都是些盗墓的奇闻趣事。留在他那也没用,索性送给了父亲。父亲识字不多,但因为最后一页记载这本日记也是那个盗墓贼从棺材里摸出来的,父亲索性就在这本日记的封面加了几个字——棺材里的日记。


        日记放在父亲那里也闲置着,他每天都忙着挣钱,根本没有时间精力去研读那本日记。再说他对盗墓这一行也没有多少兴趣,更多的,是因为他相信幽灵鬼魅一说,不敢去盗墓。但由于瞎子的缘故,父亲把这本日记收藏了起来,权当是一个纪念。

        不过瞎子走了以后,我们家发生了不少的怪事……

        那会儿我还没有出生,父亲当了个木匠。这一点我觉得跟我家那个当过皇帝的祖宗有点像。不过父亲的木匠手艺真不咋地,做出来的东西毛毛糙糙:凳子不像凳子、椅子不像椅子、做个桌子能当床。后来,有一年冬天他改了行,组织村里一大堆的青年去扭秧歌。有没有挣钱我不知道,但因为扭秧歌也引来不少的怪事。

        村里练习扭秧歌的地方是在村子正中间那个小学的操场。操场挺大,学校挺小,学校的学生更是少的可怜,连二十个都不到。

        我们家住在后村,距离学校有一段路程。因此闹秧歌用的锣呀、鼓呀、唢呐什么的,都在距离操场不远的二爷家放着。因为害怕那些东西被偷,每晚都会有人在那里看东西。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父亲带着家里养的大白狗去学校的操场照看那些锣鼓。可是走着走着,大白狗居然一扭头便往回跑。父亲追着狗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喊回来,于是骂了几句,转过身继续向操场走。

        黄风迎面刮来,大冬天的,很冷。父亲紧了紧衣领,忽然,一阵说笑声顺风传进他的耳朵。父亲赶紧把手电筒打开,朝前面照了照,什么也没有看见。说话声越来越近了,可是路不宽,要是还看不见,两个人就要撞一起了。父亲来不及多想,心一横,关上手电筒。反正也看不见,撞了谁谁倒霉。父亲闭上眼向前走了一步,就等和迎面来的撞个满天星。但是渐渐地,说笑声就从他背后传来。父亲的冷汗一身一身的下,呆立在那里。

        等回过神,父亲赶紧加快脚步,一路小跑,等到了距离操场不远的二爷家时整个人已经大汗淋漓。二爷早已睡去,同睡一张炕的还有村里被称为老神仙的疯癫老头。别看他整天疯疯癫癫说话颠三倒四,但是算卦就像之前来过我家那瞎子一样,一算一个准。

        当时父亲被吓的不行,急忙推门进屋,爬上炕,挨着老神仙睡下。老神仙的鼾声传来,父亲虽然觉得聒噪,但心里踏实了不少。

        这还不算完,等到了后半夜,学校的操场上忽然传来“一、二、三、四”练操的声音,父亲听的清清楚楚。那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有可能是学生出早操。于是父亲穿好衣服,打开门向操场一看,那练操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可是操场上却连个人影也没有。父亲也是后来才听说操场那地方原来是打仗时部队住过的地方,后来因为打仗全死了。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扭秧歌的活也不干了,但是当木匠实在挣不了多少钱,于是当年祖爷爷想干却没干成的营生父亲给做了,父亲拉着我四叔开始走南闯北的贩卖粮食。期间回过家几次,但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父亲彻底生出了离开村子的心思。

        那是一个天刚蒙蒙亮的早晨,父亲挑着扁担去担水。后村有一口井,我们家那会儿是住在后村的,担水本来不用去很远。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走着走着,竟然身不由己,一直向前村走去。他心里是很明白的,可是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控制。一直走到村子中央学校旁边的那口井才停下,然后也不知怎么的,竟然一直走了进去。水井不是很深,大概只有一米多,但是水很旺,走进去后父亲感受到刺骨的寒冷,这时他的身体才恢复了自由。爬出水井,扁担跟水桶也不要了,急忙向家里跑。可是就在回家的途中经过红泥湾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身穿古装的女人从山崖上走了出来。父亲揉揉眼,再看时,那红泥湾的半山崖上,只有一个泥洞,洞里面是特殊时期时期村里唯一一个没有被破坏掉的土地像。父亲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真是被吓怕了,大白天的还想着遇鬼。但一口气还没有送出来,半山崖上那个穿古装的女子又出现了,就像是会穿墙术一样,走进山崖,而后消失不见。父亲被接二连三的怪事吓住了,撒腿就往后村跑。然后第二天便带了妈妈、哥哥、二哥还有姐姐离开了村子。

        到了1988年才有了我,因为有族谱的缘故,我的名字里必须要有个“小”字,因为88年是龙年,父亲就干脆给我取名叫马小龙。名字是不咋地,不过我很喜欢。

        妈妈说我小时候很听话,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隔壁阿姨家的小孩喊我出去玩我都被吓的躲起来。现在想想,我小时候还真是可爱呢。

        不过我也有调皮的时候,在我记事那会儿我们家已经住在清涧县稍门坪。后来有一次回老家,

        奶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见我就骂,当时我也骂她,不过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但是无缘无故被骂,这口气怎么也要出,我于是就多次向父亲打听铜钱罗盘的下落,父亲被烦的不行,只好说了。

        得知了藏宝的地方,然后就把奶奶本打算给大叔的传家宝罗盘跟铜钱全给顺了出来。这事父亲后来才知道的,他没有责骂我,只是让我好好把罗盘跟铜钱保管起来。可能父亲也知道奶奶跟爷爷对他有偏见,所以我顺了这些东西正他也没有说什么。

        在那之后,我就无缘无故的出了车祸。幸好没死,要不然现在我也不会给大家讲我们马家的故事。没死是没死,不过到现在嘴还是有点歪。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那个曾经在上山下乡运动中来村里插队的瞎子正好来清涧县说书。父亲就把他请到家里,想驱驱晦气。以前那一桩桩的怪事,以及我无缘无故被车撞,实在是有点邪乎。他往屋里一坐,冷笑一声,直说我出车祸并非偶然,是受了别人的诅咒,而且这个人跟我爸有着很近的血缘关系。这下老爸也知道瞎子说的是谁了,然后他根据瞎子的指示立刻回村,在我家废弃破窑洞的墙根下挖出来一个小草人,草人的背上写着我的名字,上面扎满了针。

        做完这件事父亲便赶回了清涧县,对瞎子感激万分。不过瞎子在我家住了几天就离开了,父亲怎么留也留不下。他走时留下一句话,说我有帝王之相,如果生在古代,就是一个皇帝,只可惜生在了现代,不过也会大有作为,将来我要干什么都由着我去,让父亲不要阻拦。

        对瞎子的话,父亲是深信不疑,毕竟人家本事摆在那里。

        我也算是争气,四岁时就上了一年级,而后跳了一级,直接上三年级。后来的学习不是很好,却也顺利考了个一本。如今我只有二十一岁,但已经大学毕业。机关部门的工作倒是能找到,但我觉得像我这么灵光的脑子不做生意实在太可惜了,于是就在子长开了家古董店。挂着营业执照,黑货照收不误,跟我打交道的什么人都有,其中又以盗墓贼居多。生意做得多了,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挣了不少钱。而且平时还能看看爸爸给我的那本日记,学学《撼龙经》里寻龙点穴的本事,很是惬意。更重要的是,在考古界,还真被我给混出了名气。




         云云打来电话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多,我躺在床上,看着玻璃柜里摆放的瓷器玉器以及铜钱,就像看着心爱的子女,眼里满是爱惜。能入我手的东西我一般不会出手,尽管东西的来路大都不干净。

        云云跟我是一条线上的,大我五岁。他负责货源,我负责收购。每一次都是他先看好货,然后找我过去把眼断代。但这货并不靠谱,给我推荐的生意大都以铜钱为主,这也罢了,至少是真的。但这货给我推荐的,多数是赝品,要不是我眼力劲好,早亏死了。

        按下接听键,云云的声音立即传来:“你个懒货,现在还在睡觉吧?安塞建华寺在大规模迁坟,快点过来,我现在就在这边。”

        “死老鼠。”我摇摇头,这是线上的暗话,意思就是没什么宝贝,不去。事实亦是如此,迁坟实在是出不了什么好东西。

        云云一听这话,急了,赶紧对我说,“出了玉米,已经来不少行家了,快点过来,迟了连汤都喝不到。”

        我一听这话,立即打起精神。玉米在线上的意思就是天货。我之前也收藏过一个钱范子,但因为经济拮据就出手了。只过了过手,也让我挣了一百多万,给我后来的发展打下良好的经济基础。不过因为只进不出的缘故,我手上的资金也没剩多少。要真如云云所说有天货,我也吞不下,不过见识一下也好。

        我的激动了起来,干这一行有句老话,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要是真能掏出点像钱范子一样的天货,就算看看也能长长见识。

        “除了玉米还出了什么?”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电话里说不清,快点过来。”

        我立即起床穿好衣服,招呼来老姐帮忙看店,然后便坐班车走了。不过说实在的,我心里没多少底,能迁的坟大都是新坟,年代不长,顶多也就几十年,膛子里出不了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云云所说的天货到底是什么,当然,要只是铜钱的话也不可能找我去,他自己就能收了。

        等到了安塞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云云在车站等我,一下车,他立即走到我面前,那亲热劲,简直比见了他老娘还要亲。

        云云是个男的,原名吴云。他个子不高,长得很瘦,如今已有二十六了,但那张娃娃脸似乎总是不会长大,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一直就是那样。

        “虫虫啊,你终于来了啊,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云云立即拉住我的手,“快点跟我走,现场那边已经有很多专家来了,都是来收古董的。”

        虫虫是我的绰号,因为我长得实在没什么气势,但名字里有个“龙”,所以我身边的那些人就索性给我起了个绰号,虫虫,或者小虫。直呼我名字的哥们儿倒是不多。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们是来收古董的,说吧,出什么东西了?”我翻了个白眼,开口问他。

        “两个玻璃印章,有个专家已经开出一百万了,那人还不卖。”提到这里,云云立即兴奋了起来,“我也是听到这个事才来这里的,去了那里你就知道了,陕北乃至西安那边做古董生意的都来了。我刚知道这个消息就通知你了,怎么样,够意思吧?”云云伸手挎上我的肩膀,一副很讲义气的样子。

        “那是,谁不知道咱梁山上的军师讲义气啊。”我拍了拍他的胸膛,便跟他去了迁坟的现场。但心里却对他嗤之以鼻,这货吹嘘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简直能把死人说的从坟里爬出来。

        那是在距离公路不远的一处河滩,因为河滩要改修公路,所以才会迁坟。我赶去那里的时候不少人正在热火朝天的挖坟,远远看去,那场面可真叫一个壮观,估计大生产那会儿也就这样儿。人群中,一个黑得发亮的青年尤为显眼。我心中一阵诧异,这个黑得发亮的少年我认识。他叫做拓家伟,身高只有一米六。因为人长得黑,所以就有了个“黑小”的绰号。他原本和我是同学,不过后来考上大学后各奔东西,就没有多联系,如今在这里再碰到他,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激动。

        黑小拿着铁铲在一下一下的挖土,估计是也要迁坟。我向他走去,云云跟在我的身后。

        “黑小!”我从背后捂住黑小眼,大喊一声。黑小扔下铁铲,猛地转过头,一脸激动的抱着我的身子。“小虫,我就猜到是你了。”这货的力气挺大,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虫虫你怎么会来这里?”能看得出来,黑小看到我很开心,裂开嘴嘻嘻哈哈的笑,脸上总算看到点白的东西。

        我向四周看了看,大概有好几百人在这里挖坟,黑小的旁边是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停下手中的活,看了看黑小,然后笑着问,“是你同学?”

        黑小点点头,“嗯,他就是我经常提起的虫虫,年纪不大,但懂的东西可多了。我想跟他叙叙旧,顺便歇一会儿。”

        “瞧你那怂样,同学来了还不快带去家里招待?这大热天的,总不能也让你同学在这儿晒着吧。”中年男子斥责了一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就要递给黑小。

        “不用了,估计我带他去咱家他还不去呢。”黑小把中年男子递来的钱推回去,四下瞅了瞅,然后压低声音,“虫虫是做古董生意的,您老让他离开这儿,这不是要他命吗?”

        “哦?”中年男子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嘿嘿一笑,把钱收了起来,“瞧我这记性,你上次说过的我怎么就给忘了?”

        黑小微笑不语,回我的身边。

        “你爸?”我看了看那个中年男子,然后带着些疑惑的问黑小,黑小点点头,“嗯,我大1。”然后他挽了挽袖子,把铁铲放在地上,坐在铁铲的把子上,向我招招手,“来,虫虫,你也来坐。”

        我点点头,坐在了黑小旁边,然后向云云也招招手。云云却摇头笑笑,“你们先聊,我四处看看。”

        我应了一声,云云便笑笑走开了。黑小看着云云的背影,脸上带着一些疑惑,“虫虫,刚才跟你一块那个也是收古董的吧?”

        我说是,然后黑小就摇摇头,说现在谁还会卖古董,那玩意儿的升值空间可是无限的,聊了一会儿他就要拉我去河滩对面那条公路边的饭馆喝酒。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每一次在一块儿他都要喝酒,而且每一次都不醉不归。当然,遇到我这种一杯倒他是要扫兴的,所以喝酒最终还是免了。

        而也就是这时,黑小他爸把旁边的坟挖开了,我感到那坟有些不对劲,居然有阴风从膛子里刮出来。我当即拉着黑小向他爸那走去。

        膛子已经挖开了,距离地面大概有三四米,里面有一口腐朽的棺材。黑小他爸点上一支烟,蹲在膛子外抽了起来。然后抬头看看日头,此时正是中午,太阳很毒。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黑小问他爸发生了什么,他爸看了看黑小,然后收回目光,蹲在膛子外吞云吐雾的抽着香烟。

        我也皱起眉仔细观察起来,忽然,膛子里那口棺材四周的缝隙引起我的注意。我心中一惊,想到了什么,却没敢说出来,走到黑小他爸旁边蹲下。

        “碰到这东西的几率实在不大,但坟还是要迁的,叔你要是信得过我,就让我来帮你一把,风水玄术我还是稍稍有点涉猎,足以应付这东西了。”我小声的对黑小他爸说。

        黑小他老爸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叹息一声,“你是家伟的同学,他也跟我说过你的本事,我自然不会怀疑。可这毕竟是我家祖宗,听说这东西只有火化才能彻底灭掉,这样一来,我家祖宗岂不是死也死不安生?”

        “这你就放心吧,应付这东西的方法有很多,不一定就要火化。”我神秘一笑。

        黑小他爸一听这话,当即松了口气,起身就要下膛子开馆。我伸手拦住他,“既然你知道这是什么,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你在上面等着,我下膛子看看。”

        黑小一听我这样说,也要下膛子,却被他老爹给止住了,然后用一根绳子把我放下膛子。

        膛子里很是阴凉,棺材的缝隙有很多白色的毛发。我从口袋里掏出平时用的小墨斗,抽出墨线在棺材的盖子上弹了一道符,然后便出了膛子。

        黑小他爸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怎么样?”

        我说把棺材从膛子里吊出来,打开棺盖暴晒两三个小时就没事了。

        黑小他爸依言而行,找来几个人把棺材从膛子里吊出来,然后打开棺盖。棺材里有一副整骨,骨头上长满了白毛。当时棺材一打开,那些来帮忙的人都跑开了,一个个被吓的面无人色。相传,只有可以化形在白天行走的出墓鬼才是这样的。我笑笑走开了,找到云云,两个人转悠了一整天,不要说古董,这些迁坟的连铜钱都没挖出来好的。等再次来到黑小他家老祖宗的棺材边时已经到了下午,骨架上的白毛已经全部脱落,但是隐隐的,我看到骨架旁放着一个皮皮发黄的本本,跟我手上的那本日记有些相似,这让我很是好奇。伸手从棺材里取出那个本本,翻开一看,心中一阵震惊。里面的内容竟跟我手上那本日记出奇的相似。

        注释:1我大,陕北话中就是我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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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0-27 23:47:35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黄容 於 2012-10-27 23:54 編輯


        元朝末年,无定河绥德段河畔,一个种地老头见两个老妪抬着一个箱子投入无定河,反复数次。老头觉得奇怪,于是问那两个老妪,老妪答,乱世将到,将此银钱投入河中,以避此灾难。

        明朝初年,刘伯温路经无定河,老头将这个故事说给他听,他在无定河种下一株葫芦,声明此葫芦只结一颗,并在百日后复归。而后此葫芦果然只结出一颗葫芦,老头苦等刘伯温九十九日,见其未归,将葫芦摘下。百日后刘伯温归来,无语长叹,将葫芦扔进无定河,河水尽数被吸进葫芦,众人向河里一看,见有一个石洞,石洞内满是金银珠宝,而后葫芦爆炸,石洞复又被河水掩盖。

        1899年8月15日: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月亮很圆,也很妖异。月亮高悬中天,但并不是白色的,而是红色的。无定河这一段并没有人居住,我跟老六来到了这里。

        关于无定河的传说我是知道的,我搜集了很多资料,终于确定了传说中那个石洞的具体位置后便找到老六,两个人一起来到这里。

        我是个专业的盗墓贼,曾经当过文官,对历史很有研究。我深信这里并不是石洞,而是一座古墓。而且这座古墓并非在传说中的河道之内,而是在河畔。我观察过地形的,若将无定河整体地貌看作是一条龙,那么龙心便在河畔,而并非河道之内,相信刘伯温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古墓没有被挖开,便不得而知了。而刘伯温似乎也的确来过这里,在无定河不远处,能看到古时斩龙脉留下的大坑。

        老六拿着铁铲在旁边打盗洞,每一下都很重,“噌”、“噌”、“噌”,忽然,老六喊了一声,“二哥,快过来看。”

        我急忙跑过去,搓了些洛阳铲上粘着的泥土,而后勇鼻子嗅嗅,又放在嘴里舔了舔,一股血腥进入我的喉咙……

        我合上日记,转过头看了看旁边黑小他爸,伸手将日记递给他,“这个是棺材里的东西,我刚才拿出来看了看。”

        黑小他爸微笑,“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要是喜欢就拿去。”

        “这倒不用。”我摇头笑笑,“这里面记载的是跟盗墓有关的事情,我来这里是收古董的,不是收这东西的。”

        “跟盗墓有关?”黑小他爸眉头皱起,伸手将那本日记接过,而后在他跟黑小他爸盛情邀请下,我跟云云来到了黑小家。

        黑小家有一溜五个窑洞,两间平房,院子很大,院子不远处是一个鱼塘。这个鱼塘我倒是听说过,一个高中同学有一次来黑小家,去鱼塘游泳,结果差点被淹死。

        晚饭过后,黑小他爸取出两瓶西凤酒,吩咐黑小他、娘炒了几个下酒的菜,然后把我跟云云拉着边喝酒边说话。想来我是一杯倒,本想推辞,可碍于是黑小的老爹,于是就硬着头皮喝了。我的酒量不行,还没喝几盅,脑袋便晕乎乎的,身子也轻飘飘的,一思考问题便觉头疼。云云这货倒是很能喝,不过第二瓶西凤酒下到一半的时候,他已经喝趴下了。黑小喝的也够够呛,身子摇摇晃晃,夹菜都夹不稳。我虽然脑袋晕,可是心里却不糊涂。我能感觉到黑小他爸是故意放倒云云的。

        已经是酒过三巡,婶婶把黑小跟云云送进屋里安顿他门睡觉,此时酒桌上只剩下我跟黑小他爸。

        “熟悉土性?”忽然,黑小他爸开口,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忽然清醒了起来。这是线上的暗话,意思就是问我,是不是盗过墓。

        “地面上混的。”我摇头笑笑,这条线是很有讲究的,收古董你就是收古董,不能越界。古董生意已经很赚钱了,再去盗墓,那很明显就是跟那些盗墓贼抢饭碗,而盗墓这一行也是有界面划分的,一旦越界,就会按江湖上的规矩办事。

        “吃过玉米?”黑小他爸又问。

        “这肯定了,什么玉米我都吃过,烤的、煮的都吃过,玉米粥也喝过。说起这个玉米啊,做法可是真多,尤其是,松仁玉米……”我正要继续说下去,被黑小他爸的话给打断了,他是长辈,我自然不可能跟他争这个。

        “我是问有没有经过天货”黑小他爸这次问的更直接了。

        我自然懂得黑小他爸是问我这个,但是喝了酒头真是疼,这个时候话我当然不敢乱说。

        “过手一个钱模子。”我眯着眼说,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要吃。但是手艺抖,黄瓜掉在了菜盘里,我微微一笑,“看来醉得不轻,叔,该睡觉了。”

        黑小他爸嘿嘿一笑,然后起身扶我去了旁边的窑洞,云云跟黑小都已经睡着,我挨着黑小躺下。

        高中时我们喝完酒回到宿舍就会把床合并起来,然后我就睡在黑小旁边,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怀念。

        黑小他爸带上门走了出去,然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跟这人对话不多,但已经看出来,此人绝不简单,不是盗墓贼便是贩卖古董的,否则也不可能知道线上的暗话。

        窗外刮起了大风,纸糊的窗户“呼啦啦”的响,一道阴风吹来,我立即打了个激灵,门后好像站着一个人,却看不清他的面目。

        我心中一惊,寒毛直竖,冷汗刷的流了下来,半点醉意都没有了。

        烟酒可以招鬼,白天刚收拾了一个出墓鬼,难道门后的便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向后翻了个身,不去看门后。但就在这时,窑洞后面,也就是连着炕的灶台后,静静站着一道黑影,看不清面目,从轮廓上看,应该是个人。

        “谁!”我扯开嘶哑的喉咙喊了一句,黑小猛地惊醒,“怎么了虫虫?”

        “看……”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黑小便啪一声打开电灯,“我说虫虫啊,这大半夜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空无一人,云云打着酣,睡的跟死猪似的。我叹息一声,然后拍了拍黑小的肩膀说我没事,随后复又关上电灯躺下,黑小把头蒙在被子里呼呼大睡起来。

        可是灯一关,那道黑影又出现了,这一次,离我更近了,就在炕沿,距离我的头不到一尺。我心中害怕,悄悄从已经脱掉的上衣口袋里摸出墨斗放在枕头边。

        黑影动了,再次出现在灶台旁,我松了口气,实在是头疼的厉害,撑不住了。即便真的是那出墓鬼,此刻我也管不了了。

        我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

        一缕阳光射到我的眼帘上,耳畔传来嘈杂的声音,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的睡意早就没了,猛地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射进我的眼睛,我急忙伸手挡住,待看清眼前情形,心中大是骇然。

        这里是一个垂直的土坑,而我此时,就睡在这个土坑里。土坑的上面围了不少人,对我指指点点。

        我急忙站起来,却发现这里就是昨天黑小家挖出骨架长白毛的膛子。我的身下是一口棺材,正是昨日曝晒在太阳下还没得及迁的那口,棺盖上被我用墨斗弹出的那道符已经不见了踪迹。

        “虫虫!”黑小焦急的声音传来,黑小一家人拨开人群,出现在膛子的上面,云云跟在几人身后。

        我抬头看了看,然后低头看向身下的那口棺材,棺材的下面,布满了白色的长毛,比昨天见到的长很多。

        “叔,对不起了,昨天我惹了它,它就把我弄到了这里,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希望你不要插手。”我冲膛子上面站着的黑小他爹喊了一句。他叹息一声,“你看着弄吧。”

        我点点头,猛地将食指伸进嘴里咬破,用鲜血在棺盖上画了一道符,而后让黑小他们用绳子把我拉了出去。

        “找一些黄蒿草来。”我对黑小他爸说。黑小他爸点了点头,四处找了一堆黄蒿草,而后又问我还要干什么,我说要一些汽油,黑小他爸便帮我找去了。

        我把黄蒿草都扔进了膛子里,然后等黑小他爸把汽油找来便倒了进去。四周围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对着我指指点点。

        汽油一倒进去,我便扔了根火柴,“轰”一声,黄蒿草跟棺材都燃烧了起来。膛子里,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隐隐的,听到有一声惨叫传进我的耳朵。我裂开嘴笑了,《撼龙经》虽然是风水学著作,但是对于出墓鬼这样的凶物,也记载了克制的方法。

        事情到了这里,我也终于松了口气。昨天晚上我明明是睡在黑小家的,可是今天早上起来,居然到了膛子里,而且那口棺材昨天也已经被挖出来,现在同样到了膛子里,若不是有鬼作祟,又有怎样的解释?

        忽然,右手中指传来隐隐的疼痛,我急忙抬手去看,右手中指,正扎着一根白色的毛发。

        “真是死不悔改!”我咬牙说道,双眼眯起,而后盘坐在地上,用拉出墨斗的墨线在我手指上弹了一个圈。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我大拇指掐着中指指尖,用力挤压。忽然,“噗嗤”一声,一道清水带着一小撮白色的毛发从我指尖射出,落进膛子里正在燃烧的大火中。

        “这个是……”云云一脸疑惑的蹲在我的旁边。

        “出墓鬼你没听过?”我转头看向云云,然后站起身向黑小他爸走去,“这里已经没我什么事,这就走了。”

        黑小他爸还没有开口,云云立即拽了拽我的衣袖,压低声音,“这就带你去看那两只玻璃印章。”

        我点了点头,然后告别了黑小一家,跟在云云身后向距离河滩不远的一户人家走去,可一看之下差点把我气的半死。玻璃印章我倒是见了,鸭子形状的,只有拇指大小,做工很粗糙,根据缝隙中的泥土判断,这两个印章顶多也就是民国时期的东西,不要说一百万,就是卖一万块也没人要。

        “云云啊,以后要是再遇到这样的‘天货’,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省的我花路费”我压低声音,在云云耳边说。然后转身拨开开热闹的人群,向门外走去,云云一时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在我后面喊,“虫虫,到底收不收啊?”

        “你先看着,我有事先处理一下”

        这货可真不识眼色,看我走你都想不明白这鸭子印章有猫腻?我头也不回的走了,这货居然还没跟来,真是猪脑子,在古玩界混这么久居然还不明白我的意思。人家那纵然是假的,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也不能明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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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0-27 23:51:30 |只看該作者
        回到子长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我总是肚子疼,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任何的结果,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曾见过的瞎子,或许,他有办法也不一定。可是父亲早就不跟他联系,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古董店就在我家开着,一溜三个窑洞,有高墙围着。这里说难找不难找,说好找也不是那么好找,如果不是线上的人,还真不太可能找我这里。

        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祖爷爷传下来的罗盘把玩,忽然,一个皮肤黝黑,大约三十来岁的男子从大门走了进来,块头很壮实,看样子好像是个庄稼汉。我不认识这个人,但不管是谁,生意来了就要做。

        将罗盘装进口袋,然后站起来向那个男子走去。

        “请问,这里有个叫马小龙的在不在?”男子笑着问,右手伸出,挠着自己的后脑勺。

        “我就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看到这人喊出我的名字,我的态度更加恭敬起来。线上的人鲜有知道我的真名,除非是那些经常跟我有生意往来的人,而那些人无一不是一方巨擘,名头都很大。

        “原来就是你这个小娃娃啊。”男子笑了起来,我仔细打量着他,见他口袋里鼓鼓的,像是装了什么东西。我微微一笑,估计是什么人介绍的生意。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屋说。”

        “行。”男子嘿嘿一笑,一进屋,他便拿出一样物件,只有巴掌大小,但是物件的造型让我吃惊。这,竟然是个青铜制九龙拉棺的模型,九条龙已经出现生锈的迹象,而九龙之后的那口棺材却是活的,不仅能拆下来,棺盖也能打开,小棺材内,密密麻麻放了一堆小物件,所有的物件都是根据实物缩小后做的,做工之精细,世所罕见。这九龙拉棺,是一件当之无愧的天货。

        “这应该是东汉时期的物件,但说实在的,这东西我吞不下,你还是另找买家吧。我给你推荐个人,说不准他能吞得下这东西。”我叹息一声,把一堆小物件重新放回小棺材里,摇头将这东西递到男子面前。

        “这东西我本来就不是打算卖的。”男子摇摇头,又把九龙拉棺模型推到我的面前,“咱们是第一次打交道,这东西权当是见面礼,我一分钱不要送给你。”

        男子如此一说,我心中立即警惕起来,这九龙拉棺的模型若是现世,恐怕好几个亿都买不来。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就这样送给我,我如何敢收?

        “你一直用普通话跟我交流,也就是说,你并不是本地人,以后能不能再见还是两码事。如此贵重的东西,我不敢收。”我微笑着摇摇头。遇到天货谁也想收,可是来路不明,又不知道这人来历,这钱,我宁愿不赚。做古董生意被关板房的也大有人在,我可不想进去尝尝那牢饭的滋味。

        “我是瞎子推荐的,是他让我把这件东西给你的,他说如果你不收下这东西,就让我喊你一声咬狗小子。”男人听到我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出这样一番话。

        “瞎子?”我心中一惊,听妈妈说那次瞎子来清涧县,一直喊我“咬狗小子”,听说那会儿狗吠一声我就跟着喊一声,瞎子听了,于是就喊我咬狗小子。这个事只有家里人跟瞎子知道,其他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

        “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见见他。”我深吸一口气,如果真的是瞎子推荐的,我也无话可说,但无论如何,这件事也是要证实的。

        “他现在就在杨家园则,你要是信不过我,我这就带你去见他。不过这东西要放在你这儿,他老人家说了,这东西只有放在你这儿才不会引起祸端。”男子一眼爱怜的看了九龙拉棺一眼,然后抬头,目光炯炯的盯着我。

        如果真的是瞎子说的,我倒也只有这么做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深吸一口气,让男子在外面等着,然后关好房门,拉上窗帘,打开房间里曾经放钱范子的暗格,将九龙拉棺放进去,找来距离我小院不远的大姐,让她帮忙看店。然后我跟着那个男子,坐上班车向杨家园则出发了。

        古董店一直缺一个伙计,不过懂古董的伙计还真是不好找,这事一直到现在也搁着,所以只要我出门,看店的活就会交给老姐。

        杨家园则距离子长县并不远,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下了车。然后我跟在那人身后,进入了一条小巷。小巷内住满了人,瞎子是住在小巷最深处那个院子的,院子里有四间窑洞,坐北朝南,两间平房正对着窑洞。院子是土的,没有进行过整修。墙角种着一棵枣树,一进大门就能看到。

        那人带我走进窑洞的时候,瞎子盘膝坐在炕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神态很是安详。我的心中一阵震惊,这瞎子的确是我出车祸那会儿见过的那个瞎子,奇怪的是他的容貌并没有任何变化。而且隐隐的,我觉得他似乎更健壮了,脸上满是血色,没有一丝老迈的迹象。

        “似乎感觉到了龙气,是咬狗小子来了吧?”瞎子微微一笑,向我转过头来。我心中松了口气,如果这事真的跟瞎子有关,对我至少不会有多大的坏处。

        “是我,老前辈。”我微微一笑,挨着炕沿坐下。

        瞎子微笑,“那九龙拉棺你也看了吧?”

        我笑着说是,然后他就长叹一声,说那九龙拉棺只是一个模型,但真正的九龙拉棺也是存在的,然后又问我,绥德无定河的传说听过没,我说听过,瞎子就说真正的九龙拉棺就是在那地方。

        原来,瞎子在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盗墓贼,摸过很多膛子,那本日记并非是盗墓贼抵押在他那里的,根本就是他自己摸出来的。现在他已经金盆洗手,再也不做那盗墓的勾当。不过因为这个男子是他的徒弟,于是就推荐了我。说这个事只有我参与才能成功,因为我是生在龙年龙月龙日龙时,又是皇族之后,身上有很强烈的龙气。我说我并不是八月八日八点生的,五月十二日才是我的生日。瞎子哈哈一笑说,“这就对了。88年是龙年,十二个月以十二生肖划分,五月便是龙月;一个月又是按照十二生肖轮回划分,那十二日,正好是龙日;而且我敢肯定你是整八点出生。把一天二十四小时分成十二份,七点到九点都是龙时,你是整八点,属于正龙时。你要是不信,可以回去问你的你母亲,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恍然,我正是瞎子所说的那一天那一时出生。于是我就说这几天身子不舒服,想趁这个机会让他帮我看看。瞎子笑着摇头,“你现在年纪还小,很多事情不懂,什么牛鬼蛇神都会缠着你,这一次是个出墓鬼。”这话倒是准,这两天也只跟那出墓鬼打过一次交道。瞎子又说,“有一只九龙白玉碗能够让你百邪不侵,而那只碗,就在你们村,是当时明朝朱元璋赏赐给你祖先的。”

        我心中惊讶,问那九龙白玉碗的具体位置,他笑着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让我亲自回村走一趟,什么地方最邪异,那九龙白玉碗就在什么地方,得到后只需每天用那九龙白玉碗吃饭,我身上的病就会解除。

        说完这些话,我就要起身告辞,瞎子却要我再等等,一会儿还有个人要来他这里,我去取九龙白玉碗需要有他两个徒弟的帮忙才能取出来,我于是按耐住,静静坐在炕上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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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还没有等到瞎子说的那个人。我起身去了一趟厕所,再次回去,刚走到门口便听到窑洞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师傅,我发现了一个小孩,对风水玄术很是精通,我想拉他入伙,可是这小子太精,试探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我想请师傅你帮忙。”

        这不是黑小他爸的声音吗?我心中惊疑,仔细一想,便有些明白了,难怪他上一次要试探我盗过墓没有。如果这人就是瞎子的徒弟,当时那么问我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拉他入伙?你不够资格,我也未必能拉得动他,这小子今天来找我了,在他身上我感受到十分强烈的龙气。对于这样的人,可以说任何人都别想驾驭在他的头顶,不过你倒是可以给他干活。这小子,很不简单。”瞎子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微微一笑,推开门走了进去。黑小他爸看到我,露出吃惊的神色,脸色也变的不自然了。

        “叔,真没想到,老前辈说的人原来就是你啊。”我笑着冲黑小他爸打了个招呼,他尴尬一笑,点点头,算是回应。

        “咬狗小子,我现在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人。他们都是我的徒弟,之前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叫周建涛,对奇门遁甲之术很有研究,最擅长破古墓中的机关,你以后要喊他老二。至于这位,你们已经认识了,他叫拓建国,最擅长探古墓,你以后喊他老三。我还有一个弟子,叫做宋青山,擅长打盗洞,你明天就会见到他。”瞎子微笑着说,然后立马变得严厉了起来,“老二、老三你们给我听清楚了,从今天起,你们要跟着小龙。你们不是很想对无定河一探究竟吗?跟着小龙,你们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

        “等等老前辈,我可没打算盗墓啊。”我听了瞎子的话,急忙摆手。

        “你这小子倒是不知好歹。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姓刘,单名一个嵩字,祖上刘伯温。我眼睛还没瞎那会儿查看过祖上一些记载,无定河之事并非传说,是真实存在的。”瞎子叹息一声,“老实说,我给你算过无数次的卦,这个事,只有身上有龙气的人才能成功,当然,参与与否你自己决定,老二跟老三还是会帮你把九龙白玉碗取来的。”

        我沉默了起来,盗墓是违法的营生,这个事,我还真是不想参加。

        老瞎子没有再多说什么,吩咐周建涛跟拓建国拿了两把铁铲。我们三个人便雇了一辆出租车,向着东山村进发了。周建涛跟拓建国吞云吐雾的抽着香烟,一路上两个人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车窗外。

        我们三个人一路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东山村,下了出租车,拓建国才开了金口,“这村子的风水倒是好,每家每户都依山傍水,就算这里曾住过皇帝我也相信。”

        “老三你就不要在这儿不懂装懂了,我还不清楚你的本事?”周建涛嘿嘿一笑,然后转头看向我,“我说这位小兄弟,咱们现在去哪?”

        “什么小兄弟不小兄弟的,两位是前辈,以后就喊我小龙吧。”我笑笑,心里面却将去无定河盗墓的事给记了下来。做古董生意的确赚钱,但是跟盗墓相比,还是差了很多,当然,做古董生意可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咱们先走走看吧。”我摇摇头,说实话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既然回村了,自然要去后村看看大叔跟三叔。

        我们徒步而行,拓建国跟周建涛两个人各拿一把铁铲,光是从两把铁铲倒是看不出什么来,毕竟现在是下午,天还没黑。

        我们沿着小路走,我四处张望,忽然,不远处的红泥湾引起了我的注意。半山崖上有一个土洞,里面立着一尊土地像,而就在距离土地像不远的地方,一个身穿古装的女子从山崖上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铜盆,做了个泼水的动作,而后转过身,没入山崖。这事我看的是真真切切,顿时感觉到一股异样袭上心头,瞎子说过的话也再一次回荡在我的耳边。

        我伸手指着红泥湾问周建涛跟拓建国,“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一个古装女子。”周建涛微微一笑,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

        “可能瞎子说的就是这个地方吧……”我心里这样犯着嘀咕,然后深吸一口气,招呼周建涛跟拓建国向山上走去。这样一来,只要是看见我们的人都会有所怀疑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村里这几年对盗墓的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去举报什么的。就像去年我二哥,他带着云云来村里盗墓,旁边就有一个种地的老头,一边种地一边还跟我二哥说笑。不过那次二哥只摸出来一个生锈的不像样子的刀钱。

        “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咱们就这么上去,不会有人报警吧?”周建国笑着问,看样子,就算是警察来了他也不怕。

        “我是这个村的,虽然不认识村里人,但他们认识我,他们也不愿意得罪人。”我笑着说,三个人已经爬到了半山腰,距离红泥湾的山崖还有些距离。

        天一抹黑的时候,我们终于走到了红泥湾的崖畔。从崖畔往下看,有种眩晕的感觉。我急忙退回来坐在地上,然后向周建涛跟拓建国看去,“老前辈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但具体什么位置,我不清楚。”

        “那你就随便指个位置,我跟老三挖。”周建涛嘿嘿一笑,“老三虽然擅长探墓,但是探条没带,这老小子也就嗝屁了。”

        “也行,如果那东西真的该我得到,我这一次应该能找到的。”我笑着说,这两个人在我身边,我也没多少害怕。

        “命里注定该你有,挥着拳头赶不走;命里注定该你没,吆着黄牛拉不来。小龙你倒是真看得开。”周建涛嘿嘿一笑,然后朝双手吐了口唾沫,招呼拓建国一声,然后两个人便在我的身边挥动着铁铲“噌噌噌”的挖了起来。看着两人如此卖力,我的心中有些愧疚。他们两个如此帮我,目的我是知道的,可无定河,我还是不想去。

        “挖两三米要是还挖不出什么东西,咱们就收工吧。”我叹息一声,周建涛摇摇头看向我,“如果是明朝的古墓,挖两三米是肯定挖不出什么东西的,至少也得七八米才行。而且我们现在挖的这地方也的确是有古墓的,你看,新土下面没多深就成了旧土。按常理判断,马上就要看见古墓了,不过古时候也有墓中墓。就算马上就能挖出东西,咱们还要继续往下挖。”

        对古墓这一套我还真是不懂,于是讪讪一笑,没再多说。忽然,拓建国轻咦一声,手中的铁铲停了下来,然后转头向我招呼一声,“小龙,快点过来看,这好像是墓板石。”

        一听这话,我急忙走了过去。盗洞已经挖到齐腰的部分,借着月光,我隐隐看到盗洞下面好像有个发着青光的东西,似乎真的是石头。

        “有墓板石的古墓一般都是中型的墓室,拿探条也不容易探到,这一次倒好,误打误撞的居然就给挖了。还等什么呢,老三,动手挖。”周建涛虽然已经满头大汗,但是能看得出来,他还是很开心的。

        我有些不解,盗墓难道真的就那么有趣吗?

        又挖了大概半个小时,墓板石的全貌便展现在我们眼前。这是一块直径大约两米的圆形石头,我们三个试着去搬,没有将石头撼动。这并没有让我们灰心,周建涛拿起铁铲,在墓板石旁边挖起了小盗洞,大概一柱香的功夫,盗洞就已经挖好了,下面是空的,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似乎早就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周建涛拿出一个手电筒递给我,“怕不怕?你要是怕的话我跟你一块儿下去。”周建涛笑着问,我想了想,然后点点头。盗墓贼进墓室摸东西然后被上面的人活埋了的多得是,有周建涛跟着一块儿下去,不但遇到机关可以帮忙破掉,而且拓建国就算不安好心,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师兄给活埋了。

        我蹲到墓板石上,拿着手电筒向墓室里照了照。

        膛子不大,中间有一口腐朽的棺椁,盗洞的下面有两具扭曲的骨架,静静的坐着,骨架的旁边是两个唢呐头,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估计是两个陪葬的唢呐手。

        “我先下去看看有没有机关,你跟在我后面。”周建涛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然后通一声跳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我的脚下一阵晃动,脚下的墓板石缓缓向下降去。

        “娘皮的,这种小墓居然还有机关!”周建涛骂了一声,然后急忙抬起头看向我,“快把手电筒扔进来,东西我帮你摸了。”

        我猛然惊醒,急忙将手中的手电筒扔进墓室。周建涛拿着手电筒,我清楚的看到,墓室的上面落下不少灰尘,不仅如此,墓室的地板似乎也在缓缓下降。

        “还傻看什么,快点上来!”拓建国怒吼一声,然后急忙弯下腰,拉着我向上拽去。

        落在盗洞外,我松了口气,然后向盗洞看。就在这时,一把手忽然抓住墓板石,周建涛噌的钻了出来。而此时,墓板石已经将那个小一点的盗洞给盖上。周建涛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我脚边,我急忙捡起。而后他也爬了上了,还没来得及喘气,急忙说了一声,“快后退,这个山崖马上就要塌了。”

        我和拓建国不敢迟疑,跟着周建涛向距离悬崖远一点的地方跑,大概到了距离悬崖五十米的地方,我们三个才停了下来,而就在这时,山崖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半边山竟然塌了下去。

        周建涛满头大汗,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他一边喘气一边看我,“棺材里只有这两样东西,至于那两个金唢呐头,我没得及拿。”

        一听这话,我便想着要打开手电筒一探究竟,却被拓建国跟周建涛制止了,拓建国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被人怀疑才叫怪事,没准已经有人报警了。东西永远都是那东西,不会变,等安全了再看。”

        我一听,觉得有理,于是将那块类似于羊皮的东西,以及一只碗用衣服包了起来抱在怀中,跟在周建涛和拓建国的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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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翻了四座山,期间在山上遇到不少的坟墓,要不是跟着周建涛跟拓建国两人,我还真不敢在晚上走山路。

        从杨家沟出来的时候才是凌晨一点,从杨家沟到杨家园则很近。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便赶到了瞎子所在的那个小院。

        瞎子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会在半夜赶回来,大门一直开着,进到院子里才发现,不但如此,瞎子住的那个窑洞里,灯也亮着。

        我们推门走了进去,瞎子还没有睡下,静静的坐在炕上,似乎是在打坐。

        “九龙白玉碗拿回来了吧?!”我们一进门,瞎子就开口了。我们三个上了炕,我将怀中的包裹打开。灯光下,终于看清楚我衣服中包着的两样东西,一个物件是类似于羊皮的物件,折叠的四四方方,感觉有些柔软。另一个物件,便是碗沿雕刻了九条龙的白玉碗,碗底用篆书雕刻着“如朕亲临”的字样。

        虽然找到了九龙白玉碗,但是用这样的古董吃饭,还真舍不得,万一摔坏了,这可都是钱啊。再说,这九龙白玉碗是从棺材里找到的,棺材里曾经被腐蚀的人肉没有沾到这个碗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一想到这我就觉得恶心。

        “有一张羊皮卷,一只九龙白玉碗。”我深吸一口气对瞎子说。

        “羊皮卷?”瞎子眉头皱了起来,“说具体一点。”

        我急忙把九龙白玉碗放到一边,周建涛和拓建国两个人就拿在手里看,我心疼了一下,生怕他们俩把九龙白玉碗给我摔烂了。不过转念一想,东西是他们两个人帮我摸出来的,不要他们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刚将羊皮卷摊开一半,瞎子忽然皱了皱眉,俯下身用鼻子嗅了嗅,伸手取过羊皮卷,摸了摸,然后摇头道,“这不是羊皮,而是人皮,仔细看看上面记载了什么东西。古时用人皮记载东西可不多见,一般都是那种绝世的秘密。”

        瞎子说完,伸手将那人皮递给我。

        我一听这话,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人皮,展平一看,一幅地图出现在我的眼中。地图上标注了九个小点,山川河流的标注很是粗略,粗略到让我感到迷糊的地步。不过有一条河流就是不标,我也能猜到,那就是“黄河”。一个大大的“几”字形状,和现在地图上的没有多大的区别。我的脑袋急速的旋转着,回想在大学里学的有关这方面的专业知识,如果这张地图真有什么秘密的话,图上标注的一些地方可能在当今中国境内还找不到。我认真的看着这个地图,突然发现图最中间的那个点的旁边有几个小字——“无定河”。距离这个点不远的左下角的那个点旁边也有几个小字,写着“龙陵迷宫”。“龙陵迷宫”的右边也有字标注,但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莲花潭”这三个字。至于其余六个点,什么也没有标注。

        我一边看地图一边给瞎子描述,瞎子边听边点头,我告诉瞎子图上标注的地方名称只有无定河我比较熟悉。瞎子说“无定河就在你自己的家乡,你还能不知道?快看看背面有什么没有。”

        我把人皮反过来。只见背面用繁体字记载着一段文字,只见上面写着:

        余幼时,家贫,食不饱腹。一日,阅族谱,先辈皇族,即崩,葬灵梁山。随罗盘一个,铜钱一吊,藏有玄机,或为历代皇族藏宝之地。吾生邪念,欲挖祖坟,然,事与愿违,天下大乱。乱世中,一饭救主,承蒙隆恩,赐银万两,并赠玉碗一只,可白食。祖坟之事遂弃之。后得此图,觉其不凡,恐引祸乱,故带入棺椁。谨告后人------可掘我之坟;可窃此图卷;可盗我皇碗。不可毁我遗骨,不可欺善行恶。须知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些话一念完,我的心中忽然生出怪异的感觉。看到人皮上关于罗盘和铜钱的记载,我知道这又和我的老祖先有关系。老祖先还真是可怜呐,原来想挖他坟的还不止是我的祖爷爷,就连明朝的祖先都有过这样的想法。

        人皮上记载的铜钱跟罗盘我研究过,并没发现藏有什么秘密,但既然人皮上说是族谱中记载的事情,那就一定是真的。

        “上面记载的罗盘跟铜钱在你的手上吧?”沉默了一会儿,瞎子忽然开口问我。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瞎子叹息道,“如果你想参透,只有盗墓这一条路可以走,如何取舍,还要你自己定夺。”

        我沉默了下来,祖上研究过的东西,我也想一探究竟。无定河一行,我心中已经动摇了起来,老瞎子摇摇头,“要是你还不愿意去,那就算了……九龙白玉碗是皇帝赏赐给你明朝祖先的,想来他也没用这碗吃过饭,在古代,那是其君大罪,要诛九族的。倒是便宜了你小子,居然享受皇帝一般的待遇。九龙白玉碗拿回去后在水里煮一煮,记住,千万不要用消毒机来消毒,用这个碗吃饭,只需要三天,你身上的病就会好了。”

        我应承着,周建涛跟拓建国都没有说话,随后我们三个跟瞎子在一张炕上睡下。第二天一早,瞎子这里又来了一个人,满脸胡子,四方脸,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打扮都很普通,就是他开车把我送回到子长的。一回家,我急忙将暗格打开,见九龙拉棺还在里面,我心中松了口气,然后把人皮放在一边,烧了一锅水,将九龙白玉碗放在里面。

        但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九龙白玉碗的里面,忽然出现了一幅地图,夹杂着一首诗,我急忙拿出来看,只见上面写着,“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我急忙将人皮展开,将上面的地图跟碗里面的那幅地图比较起来……

        “龙龙!”门外传来大姐的喊声,我大声应了一声,“哎,这就来!”

        话一说完,我急忙将人皮跟九龙白玉碗都放进暗格,关上门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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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0-30 20:58:26 |只看該作者


       

        从大姐那里回来,我再次将人皮卷和九龙白玉碗取出来,碗里面的地图跟文字都不见了,于是再次把碗放进锅里然后取出来,展开人皮对比了起来。让我感到吃惊的是,两幅地图竟然相差无几,而九龙白玉碗里面的地图把无定河标注的更加清楚。我深吸一口气,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无定河,究竟是何原因?沉思了一会儿,碗里面的水渐渐干了,上面的地图跟文字都消失无踪,我想了想,给黑小打了个电话,问出拓建国的手机号,然后拨了过去。

        “叔,你还在老前辈那里吗?”我开口问。

        拓建国“嗯”了一声,然后我就问,什么时候去无定河,需要准备些什么。

        拓建国一听这话,立即说什么东西也不需要准备,只需要我这个人去就行了。我问他什么时候去,他说三天后,我说行,然后将九龙白玉碗放进开水里煮,碗里面的地图跟那首唐诗又一次出现了。

        之后我便开始为这一次的行动做起了准备工作。这三天里我也没有闲着,既然是跟着不熟悉的人一起去盗墓,那防身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从那些经常跟我打交道的盗墓贼手上买来一把左轮手枪,而后又买了一把德**刺,为防万一,我打电话给云云,打算拉着他一块儿去。云云一听这话就来劲了,当天就来见我,商量了很多事。无定河的传说在我手中拿着的那本日记里有详细记载,云云也看过,一直心痒痒,这一次机会来了,恐怕就算有生命危险他也会跟着去。

        第三天一早,我就带着云云去了瞎子那里,到了那里一看,周建涛、拓建国、宋青山都在。我心中一阵惊讶,他们打扮的气派,个个西装笔挺,皮鞋锃亮。而且三个人都夹着公文包。这哪里是去盗墓啊,分明是去开领导大会。

        周建涛见我和云云一身打扮很是随意,立刻转身到炕上拿了两包东西扔给我跟云云,“快换上。”

        打开一看,原来是两身崭新的西装。我将身上的衣物除去,迅速换上西装。周建涛笑眯眯的打量着我,“小伙子,不错嘛,穿上这身衣服还挺帅气的。”而后也塞给我一个公文包。

        再一看云云,背着我们穿衣服,裤子已经穿好了,正在扣衬衫的扣子。不一会儿,云云披上西装,转过身来。

        我一边喝水一边留意着云云,等他转过身,看清他穿上西装后的样子,“噗嗤”一声把口里面的水都喷了出去。

        听到我的笑声,其余几人也转过身看向云云,片刻后,窑洞里传来一阵爆笑声,我们几个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只见那西装套在云云身上,西裤明显的拖着地,就像个裙子。上衣松松垮垮,挽起袖子才能看到他的胳膊,里面的衬衫更是长的快到他的膝盖了。这打扮,简直就是一个小道士啊。

        云云满脸羞红,一把扯下西装扔在了炕上,一边穿原来的衣服一边大骂,“我他妈不穿了。”结果又引来一阵哄笑。

        周建涛笑笑,“不穿就不穿吧,本来这两身都是给小龙准备的,怕不合身,就买了一套大号的,一套中号的。没想到小龙还带了个小跟班……”

        云云一听,顿时急了,面红耳赤的道,“谁是跟班啊,我是他哥!”

        “好了,小伙子,别生气了,这次要做的这个事非同小可,你就屈就一下,当一回我们的跟班。”周建涛笑着说。

        我忍不住摇头,云云这货当我的跟班估计没问题,可周建涛他们,怕事连门儿都没有。

        我问,“咱们这是去盗墓,干嘛要做这样的打扮?”

        周建涛笑着解释道,“近年来国家对盗墓这方面查的很严,不伪装一下的话估计目的地还没到就被关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看向瞎子,瞎子在炕上掐指推算着什么,我来到这里就没见他说话,忽然,他脸色一变,说这件事情要抓紧,拓建国家里那本挖出来的日记被一个收古董的收走了,不出三天,就会有另一伙盗墓贼赶到无定河。

        拓建国脸色一变,急忙打电话给家里,对着手机骂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只是此时,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宋青山跟周建涛说了好一会儿好话拓建国的气才消了,而后我们便向瞎子道别,瞎子叹息一声,“不该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了,现在有几句要交代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不管是我的徒弟,还是小龙的朋友,参与了这一次的行动,就要听小龙的安排,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出了事,也别怪我老瞎子没有提醒。”

        我侧眼看了看周建涛、拓建国、宋青山,只见他们脸上稍稍有点疑惑。只是下一刻,他们三个同时冲瞎子抱拳,“是,师父。”

        我有些诚惶诚恐,瞎子的话让我安心不少,可毕竟经验不足,要让几个专业盗墓贼听我的话,怕是很有难度,更何况在这方面我是双眼一抹黑的睁眼瞎,于是便对瞎子道,“前辈这叫我如何敢当?在这方面我一窍不通啊。”

        “没有天生的盗墓贼。”瞎子撇撇嘴,周建涛笑着走到我面前,狠手搂住我的肩膀,“师傅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师傅的本事。”

        我点了点头,转身冲周建涛、拓建国、宋青山,抱拳道,“接下来还要三位多担待了,我资历尚浅,要是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望能及时指出,后生再次拜谢。”

        “说这么多做什么?”周建涛不满开的道,“不管师父说什么,我们都会听他的,让你当头头你就当呗,再磨磨唧唧的像个娘儿门儿我老周可就不高兴了。”

        “那行,咱们快走吧。”我微微一笑。

        已经出了院子,宋青山一边走一边说,“从杨家园则到无定河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手上的资料虽然详细,但具体位置还要进一步勘探才能知道,希望天黑前能把古墓的位置找出来。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光是在地底下可能就要超过三天,若是在里面遇到另一伙人还好办,如果那些人只是守在外面,那咱们可能就要有危险了。”

        到了人多的地方,宋青山便住嘴不说了,一上车,几个旅行包就出现在我的眼中,拉开都看了一遍,里面不是吃的东西就是铁铲,还有一根螺纹式可以拆卸的探条。我问,不带洛阳铲吗?那玩意儿挖盗洞可是最好的东西。宋青山就笑着说,那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们师兄弟十几年不做这营生,门路没了,弄不到。我有些无语,你们要是早说弄不到洛阳铲我给你们弄啊,那玩意儿跟我打过交道的盗墓贼基本都有。

        汽车向着清涧县的方向出发了,到了清涧县便可以上直达绥德的高速,公路两边的景物不断地倒退我们几个闲撇了起来。

        这一路上,我看到了大作家路遥的坟墓,也看到了韩信活埋母的九里山,我的心情很好。作为古文化爱好者,对历史,我有着近乎痴迷的爱好。如今能亲自找寻无定河的秘密,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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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表於 2012-10-30 20:59:29 |只看該作者
        无定河很快就到了,从公路上往下看就能看到。两岸均为岩石,中间是含沙量很大的无定河。河水并不深,行船都有些困难,只偶尔能看到一两艘打捞船在打捞无定河面漂浮的垃圾。

        无定河的历史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35000年前。这里有过一些小国家,但最后都被灭了,最有名的河套文化就是从这里发源的。

        宋青山一边开车一边说,“这就是无定河了,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我说,“不管怎么样,马上就到了,希望不要碰到另一伙盗墓贼。”

        周建涛听我这样说,于是笑着道,“就算碰到了,咱们也不怕他们,只希望不要被当地的盗墓贼抓住,毕竟咱们的地界不在绥德一带。”

        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周建涛,“叔,那无定河以前是不是真的被截流过?”

        周建涛笑着点头,“叔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喊了,以后喊我二哥吧。”而后接着道,“无定河的确被截流过,那似乎是1963年的事情。那会儿全国干旱,吃都吃不上。绥德县县长听了无定河有关的一些关于宝藏的传说后就动了心思,在无定河筑了堤坝,将传说中无定河有宝藏的那一段用大型抽水机抽了好几天。水抽干后县长就到现场督促一干人等开始挖掘,但挖了还不到半天时间,堤坝就决堤了,将县长和那些挖宝的人都冲走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只有那县长被淹死了。那县长的遗体找到后,听说他手里还攥着一块金砖。当地人都说挖宝会得罪河神,因此就再没有人敢动挖宝的念头。这事情有点邪乎,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从侧面反映无定河藏宝还真实存在。”

        “人家县长请了很多人吧?他们都弄不出那宝藏,咱们几个人能行?”我有些疑惑,云云一边抽烟一边道,“虫虫这你就不了解了,按照记载,东西也并不是在河底,那个县长当然不能成功。咱们手中的资料可是十分详细的,这次去一定能成功。”

        “这话说的是。”拓建国也插嘴了,“无定河的宝藏不是什么人都能取出来的,要不然我们师兄弟也不会带你们俩来。”

        我讪讪一笑,并没有搭腔。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赶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个湾,河的一边是沙滩,另一边是石崖。河水奔腾而来,撞击在石崖上,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我们的脚底下种着荞麦,已经开了花,汽车就停在不远处的沙滩上。

        “老二,小龙,你们两个看看这里的风水,看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地方。”宋青山伸手指着河对面的石崖,冲我和周建涛招呼了一声。

        我跟周建涛都走了过去,周建涛摇摇头,“我看不出来,只觉得这地方挺险,再说过去了这么多年,无定河改道也不知道改多少次了,实在是看不出这里的风水。”

        我也摇摇头,说实话这里的风水还真是不咋地,河水到了石崖这里就拐了个弯,若在古代就是这样,必定不会有人埋葬在这里,或者将这里作为藏宝的地方。

        “地图拿出来看看。”宋青山开口说,我急忙点头,拿出人皮对比了起来。

        渐渐的,我皱起了眉。地图上无定河的旁边描绘了一座山,那个小点就在山里面,可是这周围,并没有山。我摇头把这个事说了,宋青山便深吸一口气,“既然不是这里,那我们就要往回走了。在无定河的传说中,只有两个地方可能是藏宝的地方,至于另外一处,便是九里山下,无定河河水流经的那条石洞……”

        “什么?”拓建国一听宋青山的话,脸色大变,深吸一口气道,“记得师傅曾经说过,那地方特别邪乎,划船进到里面就再也出不来,但是石洞的另一边,河水依然能流出来,去那里实在是太冒险了。”

        “对啊老大,咱们不如再找找,没准就在这附近也不一定,我再仔细看看这里的风水……”周建涛也急了。我有些不解,按理说这些人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拿周建涛来说吧,上一次跟我回东山村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可现在一说九里山下的石洞,他居然就变成这样一幅模样。不过由此也可以看出,那地方真的是凶险无比。

        忽然,地图上的一处细节引起我的注意。仔细看着人皮上画的地图,一座山横在无定河上,一开始看的时候还以为那一段是被磨掉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也许画这幅地图的人根本就没有画那一段。

        我把心中的想法说了,然后把地图递到他们面前,宋青山看完后深吸一口气,“咱们再回去吧,那个石洞虽然凶险,但咱们未必就要进石洞。再说,就算要进石洞,咱们没有工具,也进不去。”

        周建涛跟拓建国对望一眼,然后叹息一声,点头答应了下来。

        九里山距离清涧县不远,但依然在绥德县境内,如果在那地方盗墓,就算被当地盗墓贼逮住也没什么,讲理我们也能讲得过去。

        我们几个人重新上了宋青山的商务车向来的方向进发。对于宋青山他们这样的做法我还是能理解的,如果无定河藏宝的地方不在九里山下,那种危险的地方也就不需要去了。至于刚才去的,正是1963年绥德县长截流取宝的地方。

        我把随身带的那本日记取出,翻开看了起来:

        ‘元朝末年,无定河绥德段河畔……我急忙跑过去,搓了些洛阳铲上粘着的泥土,而后用鼻子嗅嗅,又放在嘴里舔了舔,一股血腥进入我的喉咙,我的脸色一变,急忙让老六停止下铲。这地方太过邪异,下铲并没有多深,可是土里面夹着的,却是新鲜的血腥味。

        河水急速流淌,面前的山,此时看来也有些狰狞的样子。

        “打不打盗洞了?”老六问我,能看出来,他还是没有死心。

        “不打了,这地方太怪,土里面还有血,过几天再来看个一哈。”我说,虽然这么说,但我并没有再来这里的打算。把木筏放进水里,跟老六乘着木筏过到河的那一边。

        ……’

        合上日记,我开始思考了起来,日记里面对环境的描写不是很多,我也不敢判断里面记载的是什么地方,但周围有山那是肯定的。

        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赶到了九里山。无定河到了这里,水量已经很小了,而后到了清涧县,跟秀延河汇合,最终流进黄河。

        汽车停在了小山沟里,这里有一棵大柳树,树并不高,却十分粗壮,我们几个人合抱都抱不过来,枝叶也很茂盛,都快要垂到地上了。因为是夏天,这棵柳树便成了天然的屏障,汽车放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

        我们几个背着包,沿无定河向下游走。九里山我们已经能看到,距离这里并不是很远,于是几个人便上了山,观察起了地形。到了山上向下看,才发现这里果然不同寻常。在河边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了山上,我却清楚的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大坑,从周围留下的痕迹来看,很像是古时斩龙脉留下来的。

        “地方找对了。”我说了一句,此时已经快到傍晚,向西边远远的望去,橘红的太阳矮矮的卧在山上。

        我斜卧在地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风水。《撼龙经》我虽然读过很多次,但对风水玄术还不是很通透,看风水也只能躺着看,站着却是做不到的。

        将山川河流都连在一起,忽然,一条卧龙出现在我的眼中,而之前看到的那个大坑,就在卧龙的肚子上。龙首,是距离九里山旁边的一座山。山下有一个石洞,河水就流进了那个石洞。至于龙心的位置,我却没有发现。

        把这些都说了以后,宋青山便带着我们向山下走,走到山下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头,我们打了一堆篝火,几个人围着篝火坐成一个圈。宋青山递给我们一人一袋馍片,我们大口大口的吃着,因为我们都知道,再过一会儿,就要动手挖墓了,那可是很费力气的事。当然,是不是古墓我到现在还不能确定。

        但是就在这时,忽然感觉手中的馍片一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抓在我的左手上,已经少了半边,而我右手里却捏一半血淋淋的头皮。再看其他人,也是一样。我大喊一声将手中的人头跟头皮扔了出去,转过身吐了起来。顿时,我感觉我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变得阴森了起来。

        宋青山急忙跑过来,而他们手上的人头依然拿着,都少了半边,看样子都是被牙咬成那样的。

        “怎么了?”宋青山把矿泉水递给我让我漱口,然后一脸关心的问。

        “人头,你们手上拿的都是人头……”我的话一说完,把刚才喝进去的水也一点不剩的吐了出来,宋青山一听这话,脸色一变,急忙将手中的人头扔掉。

        “难怪感觉这馍片很重……”宋青山自言自语一句,而后低吼一声,“手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扔掉,咱们这是遇到血馒头了,馍片都他、妈变血馒头了,不怕死的就给我继续吃!”

        “什么?血馒头?我怎么没看见?”拓建国一听这话,也把手中的“馍片”全扔了,而后如我这般的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云云倒是没什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很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家风范。但下一刻,他的口中吐着白沫,直挺挺向后倒去。

        宋青山跟周建涛的脸色很难看,但并没有呕吐。

        “看见血人头的只有小龙,但血馒头的事情师傅也说过不少,那东西的厉害大家都应该清楚,一会儿肚子疼都给我忍着,忍半个小时就会好了。还没到地方就遇到这样的事情,接下来,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宋青山脸色惨白,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物件分发给我们,然后道,“这个是狼牙,可以辟邪,另外,师傅曾经还给过我一些纸符,正好有五张,大家把狼牙跟纸符放在一起,一会儿如果纸符上的符文没了,咱们就退,等明天再观察观察。”

        我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把一个狼牙跟纸符放在云云口袋里,给我也放了一个,然后几个人围坐在篝火旁,云云却依旧躺在潮湿的地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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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血馒头的事情,我们几个都沉默了下来,围坐在篝火旁,各自思考自己的事情。旁边的河水缓缓流淌,传来哗啦啦的声音。远处,一条公路横在两山之间,山是黑通通的,此时看去,竟有些狰狞可怖,好像两张巨大的鬼脸,无声的嘲笑着我们。汽车声时不时的从远处传来,“嗖……嗖……”如野山里的狼嚎,划破寂静的夜空,传进我们的耳朵。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冷颤。夜更加的幽静了,云云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打自己身上的土,我心中一阵惊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云云终于没事了。我赶忙站起身向云云走去。

        “云云,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将手扶在云云的右肩膀上,周建涛也起身走了过来。

        但就在这忽然间,一道奇怪的笑声从云云口中传出,“桀桀……”笑声空荡妖异,没有丝毫感情,我条件反射般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云云猛地抬头,双眼通红,就像是一只野兽。

        “云云,你到底怎么了?”我急忙问。

        云云一张嘴,那妖异的笑声便再次传来,一听这笑声,宋青山和拓建国也立即站起身走了过来。云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见宋青山跟拓建国走来,猛的转过身,沿着河畔向下游跑去。

        “追!”宋青山压低声音喊了一句,而后我们几个人同时向云云追去。越跑,越觉得不对劲,我们几个人偶读吃了血馒头,可是为什么中招的只有云云一个人?

        我们几个人气喘吁吁的跑着,云云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好像不知道疲累。已经到了九里山下,宋青山脸色一变,“快点拦住他!”

        我们几个人又如何不知道?但是此时的云云,就像是发了疯,速度不减反增,把我们几个人甩的越来越远。

        已经能看到九里山下的那个石崖,石崖上有个石洞,河水流进了石洞,传来“轰隆隆”的响声,但就在这时,河畔的旁边,忽然出现了一团白雾,白雾凝而不散,但只有那一块。

        云云向白雾中跑去,我们在后面大喊,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越是喊,云云跑的越快。

        忽然,白雾中的一些身影引起我的注意,远远看去,就像是古代的士兵,一个个都穿着铠甲,分两列向前行进,整齐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几乎同时停下,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不远处的那团白雾。

        “这是鬼兵,师傅曾经说过鬼兵过阳道的故事,没想到这竟然还是真的。”宋青山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那云云怎么办?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急忙问宋青山,宋青山摇头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你们仔细看,白雾后面的石崖上,那是一道石门,那些鬼兵都进石门里去了……小龙你快看,云云就跟在他们中间。”

        宋青山这样一说,我急忙眯起眼向那团白雾去看。果然,整齐的士兵中,夹杂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身上穿着云云的衣服。

        “鬼兵过处,必有瑰宝。”宋青山深吸一口气,然后咬牙道,“现在要救云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咱们跟在那些鬼兵后面。”

        宋青山话一说完,打了个向前的手势,而后几个人便蹑手蹑脚的向那团白雾靠近。

        忽然,旁边的草丛中传来嘶嘶的声音,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有蛇。我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那边,但就在这忽然间,一道身影猛地从草丛中窜出,把我扑倒在地上。

        仔细一看,这不正是云云吗?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指向距离不远的鬼兵,拼命摇头。

        云云身上的体温我也能感觉到,宋青山走过来,将云云从我身上搬开,而后用力把云云的嘴巴捏开,拇指跟食指伸进云云的嘴巴,从他的口中抽出一条小拇指粗的蚰蜒,不是很长,但尾巴上似乎还绑着什么东西,我凑过去仔细一看,那条蚰蜒的尾巴上,竟然绑着一个古时用的六角铃铛。

        “这是什么东西?”我小声问。

        宋青山眉头紧皱,深吸一口气道,“这是尸蛊,专门吃人肉的东西,古时候有很多人养这东西,以前挖膛子也见过,但不是这么大个的。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人肉才能长成这样。”

        “娘的,真是晦气。”云云低声骂了一句,然后转过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些鬼兵,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那些鬼兵还没有走完,也不知道有多少。

        “那刚才看到的是……”我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看着云云,心中很是恐惧。

        “应该只是幻觉。”宋青山低声说,然后拓建国说,“既然云云找到了,那咱们是不是可以不进那道石门?”

        “不,需要跟进去看看。”宋青山摇头说,然后转过头看向我,“怎么做,小龙你来定夺,师傅在出发的时候已经吩咐过,要我们听你的。”

        “小龙,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这地方邪乎啊。”云云急忙走到我的面前,用近乎哀求的话语说。

        “进去是要进去,但不能是跟着这些鬼兵一起进去,等他们进去后咱们再研究研究那道石崖。”我这样说着,拓建国、周建涛还有云云急忙点头。

        这些话一说完,我们就躲在草丛里,仔细观察着那些鬼兵,云云趴在我的旁边,忽然,我感觉脸庞一热,转过头一看,云云的半边脸已经没有了,浑血淋淋的,头发散乱的披着,张开口,露出一嘴的獠牙,一股恶臭传进我的鼻孔,我四下张望,宋青山、拓建国、周建涛都不在了。那一股恶臭传进我的鼻孔,我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而那张长满獠牙的大嘴,距离我的脖子只有大概几毫米的距离……

        “啊……”我惊叫一声,双眼猛的张开,宋青山、周建涛、拓建国、云云都看着我,见我睁开眼,都松了口气。

        原来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啊,我这样想着,然后坐了起来,面前的篝火传来“噼噼啪啪”的声响,月亮高悬中天,旁边的河水传来哗啦啦的声响。

        云云一边吃馍片一边在我身边坐下,然后说,“刚才也不知道则么回事,居然吃着吃着你就倒在地上了,不过还好,总算是醒了。”

        我眉头一皱,看着云云手上的馍片,心中就一阵翻腾。

        河对岸一座尖山安静的伫立在那里,在寂静的黑夜,那座尖山就像是一把利剑,直指苍天,而那里,正是下午上山看到煞气最重的地方。

        “醒了就好。”宋青山这样说了一句,然后坐在我的身旁,开口问我,“刚才有没有做梦?”

        我有些不解,宋青山就说,刚才大家都做梦了,而且梦境一模一样。我于是把梦里面梦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梦境太过真实,直到现在我都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梦。听完我的话,宋青山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递给我一袋馍片,我摇头拒绝,然后便听他说,“咱们应该去石崖看看。”

        几个人沉默了下来,而后同时点头,紧接着用泥沙将篝火堆灭,把这些恒基都清理完,我们便沿着河畔,向下游走去。走了没多远,石崖便呈现在我们的眼中,旁边有个巨大的石洞,河水流进石洞,传来“轰隆隆”的声响,跟梦里面梦到的竟然一般无二,这真的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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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了云云一眼,他正在四处张望,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宋青山、拓建国,周建涛三人则沉思了起来,而后转过头看向我,宋青山道,“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是想办法进去还是等到明天再说?”

        我说,“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那还是看看吧,老前辈也说了,三天后就会有另外一伙盗墓贼来无定河,虽然没有说那些人来无定河的什么地方,但是来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要不及时下手,估计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我觉得那个梦很真实,如果真的能找到一道石门,那咱们就连打盗洞的功夫都省了。”

        宋青山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周建涛,“老二,你给咱看看这石壁上到底有没有什么机关。”

        周建涛笑着点头,露出一口大黄牙,“这个我在行。”

        而后话一说完便走近石壁摸索了起来,我们几个也凑过去,瞎子既然说周建涛最擅长的就是破古墓中的机关,那这里要是有机关,一定能被他给破了,能不能进古墓,全靠他了。

        摸索了一会儿,忽然周建涛皱起眉头,转过头看向我们,“这个石壁的确有机关,但已经被铁水浇筑封锁,已经失效了。”

        “这也符合常理,要是不被封住,我还真怀疑这座古墓的真假呢。”宋青山点上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说,然后问周建涛,“有办法进去吗?”

        周建涛想了想,点头道,“石门很厚,一是用炸药炸开,二就是在石门下面打一个盗洞咱们钻进去。”

        “那就在石门下面打盗洞吧。”宋青山点了点头,然后解下身上的包裹,看向拓建国,“老三,给咱探一探容易下铲的位置。”

        拓建国应了一声,然后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螺纹式探条,一节一节接起来,然后朝地下扎。

        我们几个也解下背包,围在一起闲聊起来。我看了看宋青山,然后问,“宋大哥,看年纪他们两个年纪都比你大,怎么你却是老大?”

        宋青山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然后摇头笑笑,“我六岁的时候就跟着师傅了,入门最早,所以我就是老大。那会儿师傅还在浙江绍兴,也就是我的故乡,然后在特殊时期时期师傅忽然离开浙江去了四川,于是收了周建涛当徒弟,最后才到了陕北。在陕北又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拓建国,至于另一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哦。”我点点头,不明白宋青山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瞎子明明是收了三个徒弟,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四个?不过这也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于是又问,“那老前辈今年多少岁了?”

        宋青山又愣了一下,然后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睁开,说道,“跟你一样,也是属龙,不过要大你两个大轮回。”

        “两个大轮回?”我心中一惊,一个轮回在中国代表十二年,也就是十二生肖循环一圈。而一个大轮回的意思便是代表天干地支一个循环,也就是六十年。比我大两个轮回,同时还属龙,正好是141岁。如此一算,瞎子不是在清朝出生的吗?真是不可思议啊,我心中一阵汗颜,原来我活了还不到瞎子岁数的零头。

        宋青山想了想,接着道,“师傅他老人家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以前盗墓并不是为了钱财,但究竟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周建涛笑着插嘴,“师傅他老人家是为了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周建涛的话一说完,然后转过头看向我跟云云,“师傅他老人家算卦的本事那是与生俱来的,听师傅说他小时候就有这样的本事,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而那些梦在之后盗墓的时候也都被证实那不是梦,就好像那些古墓之前就被师傅走过一遍,对古墓里面的机关布局等都了如指掌。于是他就觉得自己不简单,竭力去找每一座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古墓。后来他的眼睛在特殊时期时被弄瞎,从此也就金盆洗手,不再做那盗墓的勾当。这一次,他老人家也是因为算到了一些东西,所以才让我们盗墓的。”

        说到这里,周建涛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傻笑,“师傅的本事究竟有多大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师兄弟三个是今年才相见的。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像冥冥中被什么牵引着,在今年五月十二,也就是你生日的那天,我们三个不同地方的人竟然同时赶到了杨家园则。一直等到了师傅住的院子,见到师父,我们三个才认识了。然后师父给了我们很多资料,我们也通过各种渠道收集资料。资料收集了很多,但师父一直要我们等两个人,说是只有这个人的参与,我们的行动才能成功。我们一直不明白,后来师父就说,这其中暗含九五至尊之意,这些古墓,只有九五至尊才能进得去,至于其他人,想都别想。然后我们找到你,这样我们只有四个人,还觉得师父这次说的不对了。可师父就让我们放心,说你一定会带一个人来凑成五个人。这不,你就真带了一个瘦小子来。”

        听完这些话,我喉咙“咕咚”一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瞎子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连我会带云云一起来他都能算到了。转过头看了看云云,又想起了梦里面梦到的那个情景,心中又一阵害怕。

        忽然,拓建国招呼一声,“老大,快点过来下铲,位置已经查探清楚了,从这里下铲,先挖个两三米,然后向石壁挖。”

        拓建国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从背包里把折叠铲取出来,走到拓建国面前,拿着铁铲打起了盗洞。

        拓建国走过来坐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得出,他刚才探墓还是费了不少力气。

        云云的移到我的身边,悄悄拽了拽我的衣服,小声问,“小龙,咱们这一次该不会有危险吧?”

        “不一定,古墓里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谁知道里面会有怎样的机关。”我摇头说道,周建涛似乎也听到了云云的话,点头道,“小龙这话说的不错,我虽然擅长破解古墓里面的机关,但也只是那种简单机关,对那种大型机关我却无能为力。”

        “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云云颤抖着问,我伸手便拍了他一巴掌,“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你以前不是说美国打阿富汗的时候你还在那枪林弹雨中给美国人卖酒经常看到死人吗?怎么枪林弹雨都过来了对这古墓你就怂成这样了?”

        “那些都是我乱盖的,我长这么大其实连中国都没出去过,阿富汗跟美国打的时候我去那里卖酒不是嫌命长送死吗?”云云挪动身子向我靠近了一点。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发抖,我的心中一阵鄙夷,这货平时吹的自己多么多么有本事,没想到死人墓还没进,就已经变成这样一幅怂样,唉……真是让人无语。

        几乎同一时间,宋青山忽然转过身冲我们几个招呼一声,“你们快过来看,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我们几个人站起身急忙向宋青山走去。盗洞已经挖了有两米多,平视连宋青山的头都看不到。

        拓建国取出矿灯向里照了照,宋青山的旁边,是一块红铜一样的东西,上面雕刻着一些纹饰,好像刻的祥云的形状。

        宋青山抬起头看向我们,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石壁的下面竟然是一道铜门,看来盗洞还要继续打下去。妈的,累死我了。老二,老三,咱们三个轮流来。”

        拓建国跟周建涛点头,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根绳子。

        宋青山、周建涛、拓建国三个人开始轮流打盗洞。剩下的都围在洞口,聚精会神的看着。最清闲的便是我跟云云,我感觉有点无聊,看看云云,这怂都打哈欠了。盗洞已经深不见底,每一次他们几个下盗洞或者上来的时候我跟云云都抢着拉着绳子。终于,最后挖洞的拓建国在坑底大声喊,“你们快进来,盗洞已经打通了,能看到铜门后面的墓道了!”

        我看了看宋青山、周建涛还有云云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我们将绳子绑在距离盗洞不远的一块大石头上,几个人使劲拽了几下,没有拽动,这才放下心来。周建涛打头,抓着绳子滑进盗洞,而后是宋青山、云云。我是最后一个抓着绳子滑下去的,手上拿着手电筒,一边往下滑,一边观察面前这道铜门。

        铜门打造的很是精美,上面的图案以祥云为主,隐隐还能看到龙身跟凤身,只是这其中夹杂的一个图案让我很是不解,因为挖开的盗洞并不是很大,空间不宽敞,我也只是凭感觉大概判断,这个动物比龙凤都要大。我心里有一阵好奇,吊在半空想仔细看清那个图案。我知道那图案不是龙,也不是凤,更不是麒麟,只觉得有点像马身。

        “小龙!还墨迹什么呢?赶紧下来,大家都等着你呢!”盗洞的下面,传来宋青山的喊声。我收起心思,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但是刚才看到的那幅图案,就像是烙印进我的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

        一道完整的石门在我的脑海中勾勒出来:

        一匹巨大的飞马几乎占据了铜门的大半边,一龙一凤围着飞马起舞……

        我摇摇头,忍不住傻笑起来,飞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巨大的石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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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到盗洞底下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宋青山正撅着屁股往盗洞里钻。看到他这样一幅模样,我忍不住想笑,但这种情况下怎么笑得出来。现在盗洞里孤零零就我一人,我赶紧跟在他的后面狗爬一样的向里面钻。

        盗洞上面看着倒是挺宽敞,没想到挖到这里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宋青山他们几个看来还真是心急啊,挖宽敞了再进去不行?使劲钻进去后,身体有如被松绑一般霍然轻松,这里面果然不同,又大又宽。墓道三四米高、二三米宽,地面用青砖铺成。云云正打着手电,仔细观察着甬道两边雕刻的壁画。

        “这些东西要是能带出去,估计也值不少钱。”云云伸手摸索着壁画,兴奋的说道。

        “别想钱的事了,没出息。”看到他那怂样,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转过头问周建涛“这甬道道有多深?看了没?”。

        周建涛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刚到前面稍微看了一下,这条甬道里面好像没有机关。咱们先往前走,手电筒只开一个就行。”

        众人点头,然后跟在周建涛身后前后五人一行向甬道深处走,周建涛带头,拓建国随后,云云这怂果然胆小,在最中间,我在云云的后面,宋青山垫尾。周建涛带着我们走走停停,他是我们里面唯一一个懂得破古墓中机关的人,所以不管他走得多慢,我们都要跟着他的节奏,不敢逾越半步。

        终于,我们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这里十分宽敞,不远处传来河水潺潺的声音,我们打着手电筒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有一张很大的嘴,河水正从那张大嘴的旁边流过。

        “那是龙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周建涛说,“那是个龙头。”然后又转过身,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你们快看,咱们身后,九条甬道。我想这应该是一条龙,不过有九个身体,正是这就条甬道,每一条甬道都能通向一个地方。”

        “那现在该怎么办?”云云开口问了一句,能看得出来,他很是兴奋。

        “现在?那就要听小龙的了。”宋青山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我,“九条甬道,怎么选?”

        “我先观察一下。”我吸了口气,把云云手中的手电取过来,向甬道走去。

        九条甬道的上面上用大篆雕刻着几个几个大字,“至尊之门”。每一道石门的正前方都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雕刻的文字也一般无二,“至尊之门,唯至尊可入,机会五次,生死天定。”

        石碑上面已经写得很明白,我们有五次机会可用,但不知为什么,看到这里,我的心中竟生出一种好笑的冲动,直觉告诉我,这话是用来迷惑人的。按照人的心理判断,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最安全的反而最危险,所以首选,定然是最危险的,毕竟有五次机会,选错了还能重来。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选错,就会命丧于此。

        “既然如此,那就选这个吧。”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招呼宋青山、周建涛、拓建国及云云,然后指向最中间的那条甬道,“我想进这条甬道,不知道你们是怎样的看法?”

        周建涛皱了皱眉,“这条甬道我觉得应该是最危险的,小龙,别的甬道你就没考虑过?比如中间这条甬道旁边的这两条,毕竟有五次机会呢。”

        “这两条甬道我也考虑过,可是我觉得,应该就是最中间这条。”我笑着摇摇头,然后打着手电筒向甬道里照了照,甬道的两边都雕刻了壁画,看不清是些什么图案,然后伸手指向甬道深处,“周大哥,如果你是墓主人,你会给盗墓贼五次机会吗?”

        周建涛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要是墓主人,一次机会都不会给。”

        “所以,按理说选哪个就都一样。不过我有种直觉,走这条甬道是最安全的。”然后看向宋青山、拓建国还有云云,“你们觉得呢?”

        “师傅让我们听你的话,我们没有异议。”宋青山深吸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看向周建涛跟拓建国,“还是老二打头,小龙随后,云云中间,老三跟我一起走,咱们这就进去。”

        听到宋青山的话,周建涛没多说什么,只是狠狠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甬道里面走去,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我摇摇头,跟在他身后帮他打着手电筒。

        甬道内很是潮湿,有水滴时不时从甬道的顶部滴下。我们几个徐徐前行,大气不敢出一声。我随意看了看甬道两边的壁画,只一眼,就已经让我震惊无比。甬道两边刻满了龙凤图案,但是一朵朵祥云托着的,却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飞马,飞马的身体比龙凤要大不知道多少倍。

        “这壁画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绷紧了神经,安静的走着。我的眉头皱起,首先打破寂静,小声问了一句。周建涛摇摇头,“龙凤我知道是龙凤呈祥的意思,但是又有一匹飞马,我就不懂了。”

        说话间,忽然一阵“咯吱吱”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甬道中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声音?”云云猛地惊叫一声,一下子窜到我的身边,双手从我背后抱住。我又想狠狠的鄙视云云一下,可是这次把我也给吓了一跳,周建涛他们也不例外,几个人此时紧紧的挤在一块儿。“这是机关开启的声音,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咱们只需要掌握好方向就行。”周建涛仔细听了一会儿,然后才下了论断,他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指南针,看得出来,他也被吓到了。

        但是说话间,周建涛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我的手电一直照在他的指南针上,指南针的指针在滴溜溜的转,怎么也停不下来。

        “这条甬道有古怪,我的指南针在外面我试过了,好好地,在这里竟然不管用。我这可是高级指南针啊。”周建涛脸色铁青的说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我们,“你们谁还有带指南针?带了的话就都拿出来试试。”

        宋青山跟拓建国互看一眼,然后同时把手伸进口袋里,手中都拿了一个指南针出来,奇怪的事是,这两个指南针的指针也在滴溜溜的转,跟之前周建涛手中的拿的那个一样。

        宋青山、周建涛、拓建国三个人此时都脸色铁青,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云云更是喉咙滚动,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问,“咱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听这话,我心中一紧,难道,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你他娘的给我住嘴!”宋青山骂了一句,拓建国也向云云投去不善的目光。

        “我也有个类似于指南针的东西,没准这东西管用。”这是我也不敢大声说话,说着,我赶紧解下背包,从里面把罗盘翻了出来。云云一看,顿时投来嘲讽的目光,“我说小龙,这连指针都没有,只不过是个八卦的样子,这就是你说的指南针?”

        我翻了白眼,然后从口袋里把勺子掏出来放在罗盘的正中间,勺子转了一会儿,然后便停了下来,勺子柄斜指着甬道右边的石壁。

        “呼……”周建涛、宋青山还有拓建国都松了口气,周建涛看了看罗盘,然后抬起头看向我,“这东西虽然很原始,但最管用,一般的指南针都比不上,你要好好收着。”周建涛这样说了一句,我心中一阵鄙夷,这还用说吗,这可是我祖爷爷的宝贝呢。祖爷爷留下来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卖掉?

        “方向既然分辨清楚了,那其他的也就不用多虑了。”周建涛裂开嘴笑了起来,然后大家重新背着背包,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

        “嘶……嘶……”

        “什么声音?”我叫了一声,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周建涛赶紧停了下来,我的手电向前照去,一条条花花绿绿的蛇立着身子,向我们吐着信子。

        “啊……”的一声,我浑身一震哆嗦,双腿已经发软。

        我十分怕蛇,平时见到一条蛇都能把我吓得亡魂直冒,更别说现在这么多数量的。

        “怎么办?”云云的额头已经流出汗水,都带着哭腔了,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不远处甬道里的那些毒蛇。

        宋青山眼睛眯了起来,“甬道出现蛇,不是幻想就是尸蛊,尸蛊的可能性比较大。”

        “快说啊。现在该咋办?你好好看这些蛇,信子都是黑的,毒性肯定很强,难道咱就这么走过去?”拓建国也插嘴了,他的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在微微颤抖,吐出一口的陕北方言。

        “@#%¥%……&*^……%¥#@%……&”宋青山一急,叽里咕噜也说了一通,我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用普通话道,“不好意思,一时情急,绍兴方言都给飚出来了。”

        他这样说了一句,却没有解释他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他看了我们一眼,然后眯着眼,“如果能一条一条的引过来,我还有办法弄死,但如果这么多的蛇同时冲过来,我们就只有逃命的份。”

        “老大,我来说句话吧。咱们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这些蛇都没有向我们发起进攻,难道不可疑吗?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能移动呢?还有就是,我们走了这么长的时间,机关没有遇到过,但是看罗盘所指的方向,墓道的方向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咱们现在想逃也未必就能逃出去。倒不如,咱们拿起铁铲一铲一条,把这些蛇都他娘的拍死。”周建涛狠狠的道。

        “如果真是这样,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宋青山深吸一口气,然后重新放下背包,从里面把铁铲取了出来,但就在这时,“咻”一声,一条黑影猛地从地上蹦起,朝云云冲去。云云惊叫一声,急忙后退,但是那黑影的速度奇快无比,眼看云云躲不过去了,忽然,一把铁铲横在云云面前,那道黑影“咣”一声撞在铁铲上,而后宋青山拿着铁铲狠狠的朝地上拍去。

        “都把手电筒打开,这里面有五步蛇,被咬伤后不出五步即死,咱们这是走进蛇窟了!”宋青山脸色凝重的说。我一听这话,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咬牙,把藏在贴身衣服上的德**刺拿了出来,“都操家伙,我就不信弄不死它们!”

        我的话一说完,忽然一道黑影向我扑来,我拿着德**刺挥舞几下,一滴冰凉的液体溅在我的脸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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